她有點像個母親了,不像曾經我見她最後一麵時的樣子,靚麗的打扮下是漫不經心的輕率。我知道這種改變不是為了我這個她並不打算負起責任來的意外,而是為了她結婚後的另兩個孩子。


    「今晚你回來吃飯嗎?畢竟是聖誕。「她換了個話題。


    「算了吧。


    「貝絲和喬治還小,你別搭理他們兩個就是了。」她口中的喬治和貝絲就是她結婚後又生的兩個孩子,一對雙胞胎,他們心不壞,隻是兩個以自我為中心的青春期小鬼罷了。我的性格中也有相當一部分的利己主義,自然不會對他們多批判什麽,隻是他們自認為「我」分走了媽媽對他們的關注度而做的那些上竄下跳的惡作劇實在是煩不勝煩。「我」一有經濟來源就離開霍夫曼家的直接原因確實是他們兩個,但歸根結底還是「我」不想再當一個家庭中的外人了。


    這並不是在說「我「過得不好。雖然「我"的存在很尷尬,但是霍夫曼先生還沒有氣量狹隘到容不下一個小女孩的地步。「我"並沒有被苛待,衣食無憂,從小所受的教育也是最好的,對一個不是親生的孩子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還能要求什麽呢?但是"我」在這仁至義盡的對待下更感到作為家庭中不合時宜的一份子的孤獨。


    「我"和霍夫曼先生關係並不親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也盡量少見麵,沒有什麽彼此看不順眼的情況,隻是我們都覺得這樣的相處更自然,尤其當"我"越長大五官越顯現出」我」那素未謀麵的親生父親的影子。而唯一和"我"有著深深親情紐帶的莎倫( 我現在終於知道"s"女士的名字了,不是索菲婭、薩蔓莎、蘇瑞娜或者別的什麽,而是莎倫·夏普,婚後則是莎倫·霍夫曼夫人)並不適合當個母親,雖然她已經盡力做到好了,隻是「我」越愛她越覺得「我」再留在那個家中隻會成為她的負擔。


    她總想改善」我「和喬治、貝絲的關係,總想兼顧「我"和她的家庭,可這一切讓她精疲力竭。這些記憶湧現出來,我很難不與之共情,因為雖然這一切的記憶和情緒一直都不是我的,可這就是我人生的另一種可能,是真的發生了的,我的生母做出的兩種截然不同的選擇讓我的人生從一開始就走上了兩條幾乎沒有相似之處的道路。在我的現實中,她把我送給了萊,所以我是無賴幫的「寒冬";而在這個不穩定的、連平行宇宙都算不上的世界,因她心存顧慮而最終決定親自撫養的「我"則作為溫蒂妮·夏普在大都會長大、求學、工作。


    不去考慮迷失和發生意外的可能性,這實在是個很有趣的經歷,不是什麽人都有機會了解到自己在另一種選擇下的境遇的,況且我才十九歲,而名為溫蒂妮·夏普的個體擁有整整二十五年的時光。


    在掛斷與莎倫的視頻通話後,我繼續疏理屬於「我」的記憶,我希望找到其中發生改變的節點,從而推斷出時間線到底是從哪個時候開始被攪亂的。一定是在我出生後,但不能肯定是具體時間,也許就是那一年,因為我的人生就是從那時不同的,也有可能更往後,因為被改變的時間線像漣漪般波動也會影響過去的事。


    莎倫·夏普,我的生母,她出生在中心城一個富有的家庭。她的父母工作很忙,甚至擠不出一點時間來陪伴她,隻能用大把大把的零花錢作為補償。這也導致了她有一段很長的放縱時光,喝酒泡吧,尋求刺激。這段荒唐歲月原本會延續的更久,但我的到來是個意外。她發現自己懷孕時月已經挺大了,又因為身體原因不能流產,孩子的父親按照日子推算倒很清楚是誰,但正因為清楚才意識到她的輕率給她帶來了什麽,到了瞞不住的時候隻好告訴父母。


    我出生後,她打算把我送到父親那一一在這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和真正的時間線是一致的,往後卻像拐了一個大彎一一但電視中寒冷隊長和無賴幫又一次搶劫銀行被閃電俠送入監獄的新聞讓她打了退堂鼓。盡管"我」是個麻煩,但她不想把親生女兒交給一幫惡棍撫養。之後的事可想而知了。因為意外懷孕這件事,她的父母終於意識到太過於缺乏對女兒的關心,幾年後她又在一次聚會上遇見了父母好友的兒子愛德華·霍夫曼,互相有了好感,並在雙方長輩的促成下決定結婚,然後帶著」我「搬到了大都會。


    離開中心城,遠離一切無賴幫的犯罪事務,沒有和內電家族的鬥智鬥勇,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想像過這樣的生活,也從沒打算去想。因為我清楚再沒有一個地方能比無賴幫更能釋放我的天性,更讓我感到自由了。任何一隻觸摸過天空的鳥兒都永遠無法忘記飛翔的感覺,而我就同那寧死也不願折斷翅膀的鳥兒一樣。


    當我全副武裝,拿起冷凍槍,那一瞬間我能感受瞳孔的收縮,腎上腺素的微微升高讓我有些亢奮,同時我又感受到我的思維從未那麽清晰過,仿佛陷入一種狂熱的冷靜。絕對零度的寒冷無法凍傷我,哪怕是死亡也無法使我屈服,因為尋求危險和不受拘束的個性是流淌在我的血脈中的,我生來如此。


    正因為我生來如此,我才在「我」的記憶中發現了「我」的不快樂。倘若讓我循規蹈矩地長大,從小在教條和規則的束縛下生活,一點一點被強製性打磨得適應社會,那顯然是無法感受到快樂的。那種長年累月慢性自殺式的壓抑天性幾乎可以用痛苦來形容,「我「隻乎要窒息了,可旁人都說這樣才是正常的,這樣才是好孩子。「我「渴望認同,但在「我"的家庭裏「我」是個孤獨者,莎倫愛"我",可她的愛也被分成了很多份。這種情況到「我"工作獨居後才有所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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