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奕一路上一會兒被投餵一口吃的,一會兒被叫一口老公,整個人幸福得飄飄然。


    開了一下午的車,終於到了山上,海拔高,山脊上還覆著積雪。下車前,鍾霖被莊奕裹得嚴嚴實實,巴掌大的臉縮在毛茸茸的圍巾裏。一出車門,他撒歡兒跑了出去,莊奕停好車安排好吃住,找了個暖手寶去找鍾霖。


    鍾霖正在雪地裏踩雪,遠遠看見莊奕朝他走來,身姿挺拔,看不清麵容,風將他的頭髮吹到腦後,依稀可以看到高挺的眉骨。鍾霖閉了閉眼睛,雪的殘影還留著晶狀體上。他突然想起了一段場景。


    那年他得了信,去 tk 大學的校運會悄悄看莊奕。距離被救已經過去半年了,他上了大學,交了不少新的朋友,依舊對那個救了他之後又一板一眼拒絕他的 alpha 戀戀不忘。他在賽場邊看著莊奕長跑,跳高,露出的肌肉下藏著令人心驚的力量。熠熠生輝的少年,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老婆,山莊的後麵有露天的溫泉,我們先去泡會兒,然後去吃晚飯。」 當年那個被眾星捧月的少年現如今就在他身邊,褪去了孤傲和青稚,溫柔又認真地看著他。


    「好啊。」 鍾霖把手放到莊奕掌心,十指相扣地往山莊裏走。不知道到底經歷了幾個前任,才能變得這麽熟練,這麽會哄人開心。鍾霖又想起當年在運動會上,看到了不少漂亮 omega 向莊奕大膽示愛,心裏的酸澀咕嚕咕嚕往上冒。


    鍾霖脫得光溜溜去沖洗,心裏翻來覆去都是這件事。


    說是戶外的溫泉,其實那湯池上還搭建著典雅的木棚,隻開了個風口,飄雪從風口飄進來,溫泉水燙人,整個湯池煙霧繚繞。


    莊奕隔著扇木門,在另一邊。這裏特意分開了 omega 區和 alpha 區,不過山莊今天就莊奕和鍾霖兩個人來玩。


    鍾霖裹著浴巾,嘴角下撇,不想下水,凍得直哆嗦。什麽嘛,一個人泡溫泉有什麽意思啊。他趴在木門上往另一邊看,水霧太大,什麽也看不見。


    莊奕正仰躺在湯池邊,胳膊舒展地搭在池壁上,想著心事。也不知道今天的準備合不合老婆的心意。他聽說泡溫泉有助於血液循環,說不定對恢復記憶有好處,當即就帶了鍾霖來。他希望鍾霖可以健健康康的,又怕鍾霖恢復了記憶之後會立即收回對他的優待。


    那聲老公,是叫一聲,少一聲了。


    正專心嘆著氣,突然一陣水聲響起,有溫軟的皮膚,滑溜溜地貼了上來,莊奕頓時渾身緊繃。他睜開眼,在迷濛的水霧裏看到了鍾霖通紅的臉。不止臉紅,他的嬌嬌老婆渾身都透著粉,什麽也沒穿,兩隻藕似的胳膊繞著他的脖子,修長的腿纏上了他的腰。


    「老婆。」 莊奕頓時氣血上湧,他剛走的易感期像是折了回來,囂張的欲望蒸騰在腦子裏,將他的理智瞬間吞沒。視覺不清不楚,使得觸感尤其鮮明。


    「你把我一人丟在隔壁,我不要一個人待著。」 鍾霖氣悶地一口咬在莊奕肩上,他訴說著不滿,還不忘下手捏著莊奕的肌肉。他老公身材真好,實在是太性感了,今天說什麽也得把人睡到,可不能讓別人搶走。


    等被一把抵靠在池壁上時,鍾霖還沒有意識到危險,他仰著頭被莊奕親得說不出話來。突然身子一輕,被有力的胳膊從池子裏騰空抱起,鍾霖大口喘著氣,將頭埋在莊奕胸前,整個人被情慾燒得七暈八素。


    莊奕隻叫了鍾霖一聲,之後就一言不發。他怕鍾霖在溫泉裏會缺氧,堪堪忍住進一步的衝動,將人抱了出去。等出了煙霧繚繞的湯池,進了室內,莊奕單手扯下浴巾,將懷裏的人裹好。相貼的地方不再是軟燙的皮膚,而是粗糙的毛巾,他隻覺得那滑膩膩的觸感還在。


    簡單給鍾霖擦了下頭髮,莊奕轉過屏風,將人放到被子裏。他不敢多看,太陽穴突突直跳,忍得額頭上青筋乍起。


    「吊橋效應。這不是愛情,是你的錯覺。」 莊奕冷漠的聲音清晰地響在腦子裏,鍾霖不知道莊奕為什麽要這樣忍耐,隻覺得心裏又酸又澀,他轉過腦袋不再去看莊奕,聲音還軟得像水,語氣卻冷了下來,「這也是所謂的吊橋效應,也是你的錯覺嗎?泡在溫泉裏,心跳加快,讓你誤以為你喜歡我,是你的錯覺嗎?」


    說到後麵,他的聲音發抖,帶著哭腔,「你現在不睡我,以後都不許再碰我了!」


    莊奕一下子慌了,他聽著鍾霖的哭聲,心裏又疼又悔,趕忙去哄人。他也鑽進了被子裏,將背對著他的鍾霖抱過來,放在自己身上,兩個人的心跳貼得很近,氣氛實在曖昧。


    奶油餅幹的味道散開,莊奕喉結滾動,一下一下啄著鍾霖通紅的臉蛋,一邊嘴裏說著胡話,「老婆,我不會放你走的。」


    「你以後氣我,就打我,就罰我跪鍵盤,不要自己哭,也不許跟我離婚。」


    「我才不會跟你離婚呢。」 鍾霖小聲說著話,話音未落就突然被轉了個麵,他被密不透風地壓在一片柔軟中,滿心滿眼都是眼前的人,好像空蕩蕩響了多年的愛戀得到了回聲應和,他眼眶紅紅的,渾身都像被火燎著了。


    「老婆,我還沒開始,你怎麽就要哭啊。」 莊奕聲音暗啞。


    床下的溫柔都是裝的,床上的莊奕根本不聽老婆的求饒。因為一開始他見鍾霖哭著說不要,稍稍停了會兒,就被勾著脖子不許走。知錯就改的莊總狠狠地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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