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開心心地道了謝離開。


    等兩人走後,服務生不解地問經理:「為什麽不給薛影帝啊?」


    「薛影帝會缺咱們這兩張餐券?」經理高深莫測地說:「與其討好大人物,不如哄好人家帶的小寶貝。」


    全副武裝的兩個人從正門離開上車,粉絲認不出是誰,隻知道不是自家愛豆,也就沒太過注目。


    車子駛向酒店,江洛第一次見老闆親自開車,新鮮勁沒過,沒忍住多看了兩眼,連車開過酒店,停在僻靜街角都無知無覺。


    薛定風停好車,好笑地問他:「看了一路,看出什麽了?」


    自從抓住了老闆的把柄,江洛的膽子與日俱增:「看出您國色天香……啊!」


    額頭被彈,江洛剛支棱起來的小惡魔犄角頓時縮了回去。


    「臉轉過來,我看看。」薛定風收回手,沒理那句不著調的誇獎。


    車頂燈亮著,剛才在包廂不時有服務生進來,薛定風現在才有機會看他臉上的紅痕。


    打的是右臉,江洛在副駕駛扭著身子讓他端詳,不自在地小聲嘀咕:「沒事的,明天就消了。」


    薛定風隨口應了一聲,又問:「疼嗎?」


    在片場就不疼了,江洛不知道他怎麽這麽放在心上,忍不住又皮了起來:「好疼,要不你給我吹吹?」


    薛定風明顯怔了一下,江洛見他抬手,以為額頭又要不保,連忙說:「我開玩笑的,你別在意!」


    「別動。」薛定風卻伸手摁住了他的後頸。


    這下換做江洛怔住,溫熱的手掌錮著後頸和下顎,他的目光便被迫落在左後車窗上。


    窗外細雪在路燈下輕舞盤旋,輕柔和緩,他的心卻開始失速了。


    薛定風越過扶手箱,慢慢湊到他麵前,直到氣息交纏。江洛感覺到了,他沒有動,隻是喉間輕微的滾動了一下。


    紅痕早就淡了,輪廓也不明顯,薛定風沒有靠得太近,輕輕吹了口氣,低聲問:「好了嗎?」


    吹的氣是草莓甜奶味的。


    是江洛餵他的。


    一想到這點,江洛臉頰發燙,身體裏的血液好像都奔騰到了臉上,他腦中一片空白,什麽都思考不了,隻知道雪落得很慢,吹的氣涼涼的很舒服,還有……


    他睫毛亂顫,答非所問:「太亮了。」


    這麽亮,他想藏什麽都藏不住。


    薛定風鬆開手,把車燈熄了,問他:「現在呢?」


    江洛不說話,還維持著之前的姿勢,手指緊張地摳著座椅。


    車裏很暗,薛定風看不清紅痕,隻是用拇指慢慢摩挲著他的臉,好似古玩家在把玩上好的瓷器,品鑑釉質的好壞。


    過了很久,才又湊近吹了一下。


    很近很近,幾乎貼上。


    江洛垂下眼,嘴唇緊抿,臉上的溫度幾乎把皮質座椅燙熱。街角有車路過,遠光燈一晃而過,落在他薄薄微紅的眼皮上,仿若海棠春睡。


    冰霧茉莉的香氛不知何時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呼吸之間逐漸升溫的曖昧。


    捏著他的手不重,修長溫熱的手指在他臉頰上輕撫,江洛一言不發地側著臉,直到對方的炙熱的掌心也貼上臉頰時,他終於忍不住顫了一下。


    江洛撥開他的手,把額頭抵在他肩上,小聲說了句什麽。


    悶悶的,薛定風沒聽清,哄他再說一次,他說的還是很小聲,不過這次倒是聽清了。


    他說的是,不要了。


    剛才還口出狂言地調戲人,現在卻連被摸一下臉都受不住。


    薛定風被他的稚嫩逗笑,胸膛都在愉悅地震顫,眼見江洛抓著他衣服的手收緊,他見好就收,輕輕撫著對方的背,岔開話題:「等會做什麽?」


    江洛埋頭做鴕鳥,含含糊糊地說:「陪小破打遊戲。」


    薛定風低下頭,氣息灼熱拂在江洛的耳朵,看著白玉似的耳垂肉瞬間變紅,他問:「這麽晚還要打?」


    外套互相摩擦的聲音在耳邊被無限放大,江洛被燙得瑟縮了一下,「答應過了。」


    薛定風想了想:「我跟他說?」


    江洛搖搖頭,「想陪他打。」


    之前他也是這麽說的,不過薛定風已經知道了理由,沒有再問。


    卻沒想到江洛會自己說。


    昏暗的車裏,隻有儀錶盤泛著光,江洛埋首在他肩上,小聲說:「他長得像你,陪他打看他開心,就感覺像是在陪那個年紀的你。」


    那個年紀的薛定風一心做演員,被家裏動用手段封殺,弟弟怨他怪他,朋友無一人伸手,隻等看他笑話,等他灰溜溜的回家。


    江洛會用薛定風被人覬覦到需要另尋住處來開無傷大雅的玩笑,卻也會真真切切地心疼那個因為夢想與父母意願相左,而有家不能回的薛定風。


    高山湖泊冰凍不化,直至某年春日降臨,融為淙淙溫流。


    江洛靠在他懷裏,薛定風心裏明知今天該到此為止。


    從認清自己心意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定了要耐心地等江洛再依賴他一點,再喜歡他一點,才會嚐試著展露自己的愛意。


    這個過程應該是緩慢而克製的。


    道理誰都懂。


    可是沒有人能在喜歡的人麵前冷靜自持,再好的沙盤推演也抵不過一句「我心疼你」。他忍不住胸口翻湧的滾燙熱意,低下頭輕輕吻在少年的耳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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