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人?”趙蘭蕤懵懂。


    回過頭去,哪裏有人,心裏有些惴惴,知道是陸然在使壞,回過頭來,卻發現陸然把手機放在下巴處,吐出舌頭,眼睛一翻,隻剩下眼白那種,整張臉都綠油油的,好不嚇人,趙蘭蕤呀地一聲叫了出來,說鬼呀,嚇得不輕,轉身就跑!


    陸然大笑,心道個小娘皮,還踩我腦袋,真當我沒發現?


    他正想叫住趙蘭蕤,卻發現這小娘皮真被他嚇住了,便叫邊哭,都快跑沒影了。


    “擦,這娘們兒屬狗的吧,跑得比兔子還快!”


    陸然擔心出事兒,連忙趕上去,發現趙蘭蕤嚇得蹲在牆角,肩膀不住抽動,顯然在哭。


    “喂!”


    “走開啦,討厭鬼!”


    “我錯了成不,哪知道你膽子那麽小。”陸然拍拍她的肩膀。


    趙蘭蕤抬起頭來,眼眶泛紅,淚珠兒還勾留在臉頰,小模樣楚楚可憐,動人的緊,陸然瞅著,心髒不受控製的突突幾下,有種驚豔的感覺。


    趙蘭蕤氣得不行,抬手就打他,陸然理虧,也沒躲,被她連打了幾下,倒是不怎麽疼,不過樣子還是要裝的,一陣呲牙咧嘴。


    趙蘭蕤打了幾下也不打了,撇過頭去不理他。


    陸然訕訕一笑,又給她道歉。


    趙蘭蕤卻回過頭看著他,眼瞳裏暈開了幻夢一般的月光。


    月光傾灑在她臉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圈。


    活生生就是一迷死人不償命的小妖精。


    媽蛋,這娘們兒是在色誘我麽。


    陸然咽了口唾沫,隻覺口幹舌燥。


    低下頭不敢跟她對視。


    “喂,你掉東西了麽?老低著頭幹嘛?”


    趙蘭蕤唇角微翹,明知故問地說道。


    其實相處這麽久,陸然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她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別看這位陸小爺沒事兒就口花花掉節操,其實骨子裏就是個小男生,你真跟他玩兒真格的,他指不定還得反過來害羞那種。


    做人嘛,一定要善於觀察生活中的細節,沒辦法,趙蘭蕤從小就是個聰明的孩子。


    “我在看地上的影子。”


    “影子?”趙蘭蕤疑惑,“影子有什麽好看的?”


    地上兩人的影子並排列著,從這個角度看,像是在擁抱一樣。


    “其實我突然覺得咱倆還挺般配的,那話咋說來著——”


    陸然唇角微翹,趙蘭蕤低下頭不說話了。


    “天造地設的狗男女。”陸然繼續說道。


    “你……找打!”趙蘭蕤快被氣死了。


    見這家夥一本正經模樣,卻又笑了起來。


    她走到陸然身前,轉過身來,背著雙手,皺著鼻子說道:“喂,你再胡說,我就不理你了。”


    說完自己卻又笑了起來。


    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明明威脅的話語說的太沒有殺氣了。


    她唇角含笑,背著雙手,一步兩步,往後退。


    陸然看癡了。


    趙蘭蕤性子清冷,平時不愛笑,這一笑起來,眼睛微微眯著,好似月牙兒,臉蛋上有兩個淺淺梨渦。


    月光靜謐如水,傾灑在她的臉上。


    回眸一笑百媚生,三千粉黛失顏色。


    陸然從前讀長恨歌,總覺得這句太多誇張,此刻才驚覺,原來世間真有如此動人笑容。


    如歌似夢,似水如煙。


    “喂,你看什麽?”趙蘭蕤臉更紅了,轉過身去。


    陸然不說話,他大跨步上前。


    一步,兩步。


    心跳得好快。


    兩人並肩。


    他可以看到她清麗的側臉,睫毛細細長長,輕輕顫動。


    鼻翼闔動,空氣中彌漫的,除了月光的味道,還有一種異樣騷動。


    鬼使神差。


    陸然抓住了她的手。


    柔若無骨,盈盈一握。


    趙蘭蕤身體一僵。


    他的手,好似帶著電流,略微粗糙,帶起一陣灼熱觸感。


    她紅了臉,亂了心。


    她不說話。


    想掙脫。


    第一次,失敗,力道不夠。


    第二次,還是失敗,力道還是不夠。


    陸然心裏忐忑,心想她要是再掙一次,我就放開,然後立馬風緊扯呼!


    趙蘭蕤卻再沒有任何動作。


    “他……幹嘛牽人家的手。還這麽用力,我又掙不開……”她這樣想著,隻得任由他牽著了。


    歲月如此這般靜好。


    突如其來的,陸然卻隻覺心裏一震,就好像他和趙蘭蕤,突然跟趙家老宅完全契合起來。


    接下來——


    萬千月光淋漓而下,若有實質般凝結聚集,整個院子,沐浴在萬千月華之中。


    天地異象!


    月光匯聚,卻並不消散,漸漸地,在兩人麵前構成了一道光門。


    “這……這是怎麽回事兒?”趙蘭蕤微微張大嘴巴。


    “是結界。”陸然麵色凝重,“我猜的不錯,你們趙家那位老祖宗,果然是個修行者。”


    “結界?”趙蘭蕤懵懂,“那為什麽這麽多年這個結界都沒有開啟,偏偏在現在開啟了呢?”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陸然指了指那道光門。


    “這……”


    “放心吧,這個結界應該沒什麽危險。”陸然笑著說道。


    拉著趙蘭蕤,跨前一步,麵前景象驀然轉換。


    這個結界並不大,隻有一間屋子大小,裏麵並無其他物件,隻有一幅畫和一個玉佩。


    畫上麵是個穿著道袍的耄耋老者,須發皆白,仙風道骨,栩栩如真。


    而那塊玉佩樣式古怪,是兩條魚首尾相銜的形狀,恰好構成一個道家陰陽魚圖案。


    此刻這雙魚玉佩卻懸浮於半空,沐浴在柔和的光華之中,不斷地有月華竄進裏麵,顯然這方圓左近的月華,就是被這玉佩吸引過來的。


    “這……”


    陸然饒是見過識廣,也有些嚇住了。從這結界的布置手段來看,趙家那位祖宗,至少都是金丹級別的修士。


    而那塊玉佩,肯定也是個了不得的法寶,要不然,怎麽可能支撐這個結界存在了兩百多年,而沒有絲毫要崩潰的跡象。


    正在此時,那幅畫像光華一閃,那個穿著道袍的老者,竟是從裏麵走了出來,悠悠然開口:“兩百多年了,想不到老夫布置得結界,到現在才被觸發。”


    老者看著趙蘭蕤,目光慈祥:“丫頭,你應該是老夫的後裔吧。”


    趙蘭蕤嚇了一跳,結巴道:“老爺爺,您是……”


    “老夫趙之廉。”老者笑著說道。


    “您……是老祖宗?”趙蘭蕤張大嘴巴。


    趙之廉,清朝乾隆年間進士,著名的書法家和鐫刻家,也是趙家的老祖,這座古宅的修建者。


    “前輩,您也是玄門中人吧?”陸然問道。


    趙之廉點點頭,說老夫隕落之時,已經是金丹圓滿的修士。


    “前輩,你已經死了?”陸然嚇了一跳。


    “天地大劫之下,豈有完卵,老夫確實已經死了,留在這裏的,不過是一縷元神。”趙之廉歎了口氣。


    陸然明白過來,末法時代總共有過兩次天地浩劫,第一次是在明末清初,浩劫過後,修行界實力大不如前,但肯定比現在強盛得多。


    第二次,則是在清末民初,這次浩劫過後,修行界幾乎斷絕傳承,所以當代修行界才式微如此,別說金丹修士了,就是築基成功的修士都沒幾個。


    這麽看來的話,趙之廉應該死在清末民初的第二次天地浩劫之下。


    “小友,你應該是這丫頭的夫婿吧?”趙之廉問道。


    “這……老祖宗,你誤會了。”趙蘭蕤通紅著臉說道。


    “那不可能,你們要不是兩情相悅,心意相通,怎麽可能觸發玲瓏結界?玲和瓏,天生一對,本來就是兩情相悅的意思。”趙之廉笑著說道。


    “這……”趙蘭蕤通紅著臉不說話了。


    剛才陸然這家夥牽她手的時候,兩人是有一種水乳-交融,心意相通的感覺。


    難道,自己真的……


    趙蘭蕤心跳愈發地快。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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