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大伯。」


    本分?老實?果然,大伯眼睛犀利啊!這韋小寶就從來不是個本分人,更不是什麽老實人!若是論滑頭,估計這事兒他稱第二,沒有人稱第一了。


    第77章 夜香郎和小寶3


    阿玉跟著秦家大伯奔走了一個下午,又是賣魚,又是掏糞,也是他們今日財神庇佑了,不但魚賣得好,連做活也得了賞銀,一下子總共得了八十個大錢,秦家大伯歡喜的不行,忙不迭帶著阿玉去買糧食,家中因為他的病,早就空了米缸,如今吃的,都是從隔壁人家借來的,總算是有了賣糧食的錢了。


    這個時候,十升等於一鬥,十鬥等於一石,而一石相當於如今的一百二十斤,這麽一算,一升就是一斤二,如今糙米的價格是七文,阿玉他們伯侄兩個一個下午得了大概相當於十五斤米糧,怎麽能不歡喜?


    當然阿玉心裏也不得不感嘆這個時候生活的不易,說起來,要是現代,就是最便宜的米,兩塊多已經,這麽算下來,一個下午也不過是掙了三十塊錢,居然就是這難得的好日子了,讓秦家大伯歡喜的臉上的褶子都展開了,可見往日的貧苦不堪。


    阿玉跟著秦家大伯身後,到了米店門口,看著大伯不敢隨意進入,隻是避在一邊,生怕人家嫌棄,而讓自己前去買糧,心裏又是一酸,這個人,連買米都這麽難,以前是怎麽把阿玉從小帶大的,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的委屈。


    阿玉不再多說什麽,乖乖的進去,買了十升糙米,然後又轉去隔壁,買了半斤粗鹽,這就是他們唯一能買的東西了,買法子,鹽是必須品,價格還不便宜,至於油鹽醬醋中其他的東西,那更是奢侈品,他們是隻能看,不能得了。


    回家後,秦家大伯又帶著阿玉,到隔壁幾家人家家裏東還一升,西還兩把,總共散去了近一半,這才將這些日子的欠帳都還上了,秦家大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一臉的輕鬆。貧苦人家,便是一碗的米也是大事,欠了這麽多,秦家大伯早就覺得負擔沉重了。如今總算是無債一身輕。


    阿玉看著默默在一邊修理瘸腿桌椅的大伯,轉身收拾起中午留下的魚了,不管怎麽說,今晚,他們能吃上一頓稍微幹些的後粥了,加上清蒸的鯰魚,一小碟鹹菜,想來,今天是個難得豐盛的飯菜了,至於那條鱔魚?阿玉覺得明天燉湯不錯,等大伯吃藥後喝必定能去去藥味。


    接近夏日的江南,夜晚很是涼爽,阿玉看著茅草間隱約透漏的月光,腦子裏開始想著,明天見到了韋小寶,又該怎麽和他相處,他也算是見識不少的人物,隻是這個小鬼卻是比較特別的,不能太過刻意,不然憑著這個孩子的機靈,以後還不知道會讓他發現什麽呢!


    恩,就是抓鳥蛋,然後讓他幫著賣,這個應該是不錯的藉口,韋小寶沒有別的好處,講義氣這一點還是可以的,隻要不妨礙到他自己的利益,都是相對比較好說話的,阿玉覺得,和韋小寶做朋友其實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阿玉就在等著韋小寶,可惜,怎麽等都不來,秦家大伯都已經跑完了一趟城裏,掙下了三文錢了,阿玉下的竹簍子都起上來一回,得了一條手掌大的鯽魚,再準備下第二次了,這韋小寶還是沒來。


    阿玉很是疑惑,怎麽說的?這一次難不成韋小寶沒把自己說的放在心上?不會啊!昨天可是他親口答應的,怎麽就不來了?


    正想著這些,不想遠遠的,阿玉就看到有個孩子匆忙的笨走而來,細細的一看,可不就是韋小寶嗎?阿玉忙迎上去。


    「你怎麽這麽晚?我都以為你不來了。鳥都要飛走了。」


    阿玉口裏說著這些略帶埋怨的話,可是眼睛卻是仔細的盯著韋小寶,想看看他什麽表情,卻看到他眼睛裏居然還帶著眼屎,一臉的大夢初醒。


    「你爺爺的,我娘居然早上忘了喊我了,她自己都睡不醒。,你說說,我怎麽可能不遲到!都是昨天那幾個老色鬼鬧的太晚,院子裏折騰的不行,不過話說回來了,我家院子裏,還真是沒什麽人大早起來的,這時候正是睡覺的好時辰,你怎麽就定這麽早,不能讓那些個鳥等一等嗎?」


    這都什麽話?鳥還能聽你的?不過他這一說,阿玉才想起,那不是一般的人家,那是妓院,幹的就是晚上生意,裏頭的人大半都是夜貓子,早上還真是人家的睡眠時間,自己倒是忽略了這一點。


    「我也不想這麽早叫你呢!有這個功夫,我還能多在河邊弄點野菜,可是誰讓晚了就容易讓人發現,會少了收成呢!這附近找鳥蛋的人可不少,咱們若是不早些,到了中午以後,我尋的地方讓人先找到了,可就不好找了,明顯的,近便的,都會讓人尋了去。」


    真話半真半假,這附近找鳥蛋的是不少,可是卻去的都不是阿玉要去的地方,人家都是在蘆葦盪附近找的,不像阿玉,這是這幾天看著附近水鳥的飛行蹤跡,然後在靠近小泥潭的地方發現的水鳥的新落腳點,那裏濕泥太多,還滑腳,地方又偏,幾乎沒有什麽人會去,自然是不愁有什麽競爭者的。他可想吃蛋羹很久了呢!


    韋小寶一聽還有人搶,立馬眼睛都瞪圓了。


    「這東西很稀奇?我怎麽不知道?」


    他常年在妓院長大,雖然地位低下,生活不怎麽好,可是卻沒有少了吃的,沒有餓過肚子,自然不知道為了吃飯,這貧寒人家孩子的生存手段,阿玉看著他說的大聲,忙拉了他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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