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虎說話那是相當的不客氣, 也是啊,同一片住著,都是幾十年的鄰裏, 誰不知道誰啊,確實也不用客氣,就是那掌櫃的不也不像那些外人,不怕他們這些錦衣衛嘛。


    「你啊,這急性子越發的厲害了,你既然知道比外頭的好,那自然也該知道,想要個好價錢,就等我估算清楚才行。不然以後這生意怎麽做?這可是五個,以後隻怕還有,長期的生意,可不能瞎來。」


    恩,這麽說也對啊,鐵虎一聽,索性在一邊尋了個擺著賣的小板凳坐下,撓著頭說道:


    「行吧,行吧,那你算,快點啊,我真急著回去。我爹讓我做的功課還沒弄完呢,不趁著我爹回來前做好,今兒我這板子就該上身了。」


    十五六的孩子,說起板子多是不好意思的很,覺得傷了自己的臉麵,可這鐵虎卻不以為意,說的十分的坦然,這態度,讓那老江頭都忍不住想笑。這麽一個二愣子,你還能指望他欣賞這東西的精巧?得,別對牛彈琴了。


    「行行行,我這就算……這尋常的30文也就的了,你這個……怎麽也得有個35文吧。」


    「啥?就多了五文?老江頭,你可真是夠摳的啊。」


    二愣子歸二愣子,錢總是明白的,一聽隻有多5文,人鐵虎立馬不幹了,別當他什麽都不知道瞎糊弄啊,300文這個數字可是在他心裏轉了幾圈了。


    「摳?鐵虎,你小子又想胡攪蠻纏是吧?浣衣局掃夫才不到4文一天,你一個提籃就比人多五文,還不知足?」


    「那你怎麽不和督察院的門子比呢,人工錢比浣衣局的掃夫多了十倍,怎麽不和衙門裏的馬夫比呢,人家一年四十兩,一日能有110文的出息。傻子都知道,那掃夫是兼職,你居然還拿來忽悠我?當我們好欺負還是怎麽的?」


    嚓,這老江頭也是糊塗了,壓價就壓價吧,居然還和錦衣衛說人工物價?不知道這也是他們平日的工作之一?給上司,給皇帝提供最新物價,可是他們幹了百來年,幾乎每一個都兼著的長期任務,你說這裏頭溝溝壑壑的,還有誰比他們更清楚的?這不是上趕著給鐵虎找回嘴的話頭嘛。


    看看,沒話說了吧!確實被鐵虎這麽一懟,就差沒做個京城百姓工資表出來了,老江頭還能說什麽?除了給自己腦袋來一下,就隻能往上加了。


    「行行行,是我糊塗了,這總成了吧,40,40文,再不能多了,再多我可就沒得賺了。」


    「怎麽沒得賺啊,吶,阿玉可是和我說了,這東西他做的時候特意做細了,各處銜接也打磨過。你隻要塗上紅漆,陰幹一個月,就立馬能套上漆盒的名頭,直接賣300文。老江頭,我們這可是挑著你發財呢,尋個漆匠幹活才幾個錢,後頭營繕司那兒尋個親戚的親戚,60文就能幫你做一日了。不過是一個月,這可就是幾倍的翻,你說……」


    你當他為啥這麽著急走?因為在阿玉家受阿玉麵授機宜時間長了點唄。既然教過了,還能不知道怎麽講價?不練好了這本事,以後差事可就沒法子幹了。


    「噝……真的是能做成漆器?」


    你別說,阿玉這一手確實出乎了那老江頭的意料,他原以為用桐油上一層,做出個光鮮亮麗的模樣來,賣個七八十文,已經差不離了,都能趕上雜木茶盤的價了,多好。可不想這兩個孩子心比他還大,居然打漆器的注意,哎呦,這可就是大東西了,擱一般人家都能當個富戶閨女嫁妝了。這真能成?


    「你說呢?阿玉這小子你不知道?不能成他能說這話?」


    「若是這樣……給,我50文收,若是真的能出漆器來,我親自給阿玉送禮訂貨,價錢到時候再商量,鐵定不讓他吃虧。」


    這年頭雖說惡人也不少,像是錦衣衛就是惡名在外。可同樣的,有些事兒也十分的講究,像是這個漆器的事兒,阿玉說出來就能收高一些銀子,那是因為阿玉的信譽在裏頭。而老江頭說若是真能做出來,上門送禮訂貨也是一種信譽,甚至還牽扯到了規矩上,因為這是阿玉給了老江頭一個生財的法子,光是這個點子,就值得送禮道謝感恩。若是在講究些,還得另外給銀子當這法子的使用費。


    當然了這一切都要看一個月後,這漆器的結果怎麽樣,可是有一點老江頭確認了,這東西確實好,所以說要訂貨,要在商量價錢什麽的。


    這樣零零碎碎的規矩,習俗,若非像是阿玉這樣,長年累月在古代生活,又有記憶做保證,那一般人過來,未必能立馬適應的過來。所以啊,什麽一穿越還滿嘴現代話語的人轉頭就混的風生水起,那妥妥就是yy的,十分的不現實。


    扯遠了啊,回過來說,五個提籃,50文一個,也就是說不過是轉頭,阿玉就回籠了250文的銀錢,對比一下這竹子的成本,那真是隻有一個感慨了,不管是什麽年頭,一技傍身什麽的,果然是大實惠。


    「有這麽個來錢的東西,阿玉啊,你這日子我是放心了,對了,有了錢趕緊的,先把你家那煤爐子給修了吧,不成買個新的,也不過是70文。不然你還的用那土灶做飯,這柴火可不便宜。還是用煤儉省些。對了米呢,要不要買?這幾日你不好出門,我給你弄來就是。」


    「不著急,家裏還有些,我先做點活,湊了一兩銀子再去買,直接買兩石回來省的一趟趟的麻煩。」


    錦衣玉食了幾十年,到頭來又要重新開始自己照顧自己的日子,阿玉的心不知怎麽的,就是有那麽一點喪氣。可轉眼又重新振作了精神,不是什麽人都有這一世一世不同人生的歷練的。若是從這個角度想,重新來過又如何?底層做起又如何?就憑著他的本事,怎麽也不會淪落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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