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嘯跟隨米歇爾出海幾天,他們都是天黑才出海潛水,生活規律完全的顛倒了。很多時候龍嘯都是在船上幫米歇爾做一些輔助工作,米歇爾雖然對人魚避而不談,對其他海洋生物的生活習性還是和龍嘯說了很多,兩個人雖各懷心事相處還算融洽。


    “龍先生是中國人吧。”下午醒來時天還沒黑,米歇爾和龍嘯坐在船板上和冰過的威士忌。


    “我在中國長大,後來在美國留學。”大口喝著杯中的威士忌,他始終不習慣歐美人所謂的禮儀。


    “在中國有很多傳說故事,其實中西方的文化在某種程度上會重疊,像中國有大禹治水,西方有諾亞舟的故事,中國有鮫人,西方有美人魚,東西方文化有很多交際的,是一個很有趣的現象。”


    “哦?你對中國文化還有研究?”龍嘯很費解一直對人魚避而不談的米歇爾會主動提起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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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一直想到中國找找靈感,拍一些好的照片。”米歇爾最近很急躁,都已經快一個月了,還是沒有半點眉目,龍嘯是一個作家,到處采風,聊一聊也無所謂,或許在那些老舊的神話傳說中會有答案,而身為作家的龍嘯顯然比他知道的更多。


    “鮫人?聽老一輩的人當作故事講過。中國有個叫幹寶的人寫過一本書介紹過鮫人,‘南海之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出珠。’大意是鮫人在南海水裏住,像魚一樣,能夠織布,哭出的淚水會變成珍珠。鮫人也就是你們所說的美人魚,不過沒有像安徒生故事中那麽淒美的愛情故事。”龍嘯到不在意和米歇爾說起人魚,米歇爾是一個線索,他要摸著這條線索找到碧鮫。


    “眼淚能化為珍珠?很奇怪的說法。我在想他們生活在大海的什麽地方?為什麽幾千年來關於人魚的神話從來沒有斷絕,卻始終沒有人見過真正的人魚。”


    “不會啊,每年都會有關於有人見過人魚的報道,還有人在鯊魚的腹中發現人魚的骸骨。這次這裏不就也有關於人魚的傳聞出現?我也是為此來的。”龍嘯起身給自己的杯中又加了一塊冰。


    “那些不過是一些人為了上電視或是增加曝光率的手段罷了。我想人魚應該在深海,人類目前還到達不了的地方,但是偶爾會浮出水麵,或許還有不必人類差的智慧。”一直都找不到想找的東西,米歇爾不禁懷疑自己的推測。或許那天碰上的人魚不過是偶爾溜上海麵的,也有可能是隱藏在人類中已經進化了的人魚。


    “不太可能,當水深每增加10米約增加1個大氣壓,在1萬米的深淵,壓力為1000個大氣壓,所以水深以後生物很難生存,能在深海生存的生物一般嘴特大,牙齒尖銳,眼睛或觸覺器官高度發達,身體柔軟而有滲透性,以便與外界壓力保持平衡,常有發光器官或發光組織,通常生活於水深200~2000米處的動物體色較鮮豔像紅或紫紅色,水深超過2000米時,色澤較暗淡,如灰白或黑色。從人類對人魚的描述來看多為容貌美麗的女子,不太可能是在深海生存的。”想到那條迷糊的人魚就是在一個淡水湖裏發現的。


    “也是,畢竟有人類的上身,承受不來那麽大的壓力。”米歇爾喝著手中的威士忌看著海麵沉思,他忽略的什麽東西。


    “人類發現不了人魚可能是人魚活動的範圍狹窄,或是人類不常活動的地方吧。”龍嘯想到了碧鮫生活的高山湖泊,很少有人能想到在湖中棲息一條人魚。


    “活動範圍?”米歇爾眼前一亮,在希臘神話中的塞壬喜歡坐在暗礁上歌唱迷惑來往的水手,他或許要到附近的暗礁看一看。


    “米歇爾?”龍嘯奇怪米歇爾陷在自己的世界好久了,呆呆的傻笑。


    “龍,我明天白天也要出海,你就回旅館休息吧。”


    龍嘯摸不準米歇爾的想法,也隻能答應了。晚上出海,趁米歇爾潛水,龍嘯翻找米歇爾藏的東西。查過米歇爾電腦裏全部的加密文件,沒有一件涉及人魚的,那麽不是沒有就是米歇爾把加密的文件存入某種介質待在身邊。米歇爾換潛水服不可能再帶著,這時龍嘯想到了米歇爾一直戴在身上的項鏈,如果能把磁盤藏在項鏈裏麵,米歇爾的心思也太縝密了。


    雖然很疲憊,白天的時候米歇爾還是出海了,在暗礁的附近拋錨,獨自遊到離珊瑚礁最近的暗礁區。遊到最大的一塊□□在海麵的礁岩旁,爬上礁岩翻找,沒什麽東西,就是有也會被海浪抹去。爬下礁岩,米歇爾想到其他露出海麵的礁岩查看,在礁岩底部一層白光,伸手去抓那些白晃晃的東西,出水後在米歇爾的手心中,沙粒夾雜著一顆顆圓潤透亮的珍珠。米歇爾急忙俯下身撥開上層的沙子,滿滿一片大小一致,圓潤透亮的珍珠浮現,米歇爾不知道這和人魚有沒有關係,但是普通的珍珠不可能會大小,色澤如此的統一,也不會集中出現在一個地方。米歇爾回去拿了一個袋子把所有的珍珠都裝上,一共261顆。晚上米歇爾想告訴龍嘯今晚不出海了,龍嘯卻留言告訴他有事先行離開。龍嘯的離開沒有引起米歇爾的注意,這幾天相處下來他隱隱察覺的龍嘯的動作,也知道龍嘯不簡單,不過還在他的可控範圍,他也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關於龍嘯的離開,不管原因如何與他沒有關係,現在是想辦法對這些珍珠進行研究化驗,他想到了一個可以幫忙的人。


    碧鮫懶懶的趴在遊泳池旁,魚尾拍打池壁,溫畢生在給他剪指甲,米果在另一邊癡迷的拿著畫筆對著他畫油畫,溫小玉在池裏和海豚玩水,歐陽華則在廚房裏憤憤的做碧鮫最喜歡的番茄魚。溫畢生跪在遊泳池旁,把碧鮫的一隻手放在手中,另一隻手輕柔小心的給碧鮫剪指甲。碧鮫的手在陽光下呈現透明的潤白,手指修長,指甲是藍色的,很堅硬,必須用鑽石打磨的指甲剪才能割斷。啪!碧鮫發力的用魚尾擊打池壁。你弄痛我了!眼神如此對溫畢生控訴,原來碧鮫的指甲在三厘米處有一條血管線,剪到會很疼。溫畢生抱歉的笑笑,小心的繼續給碧鮫剪指甲。


    這幾天碧鮫的日子過的這個滋潤,甚至比原來做人時的待遇還要好。溫畢生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對他的照顧是無微不至,恨不能給他喂飯,歐陽華是對他的任性無可奈何,因為溫畢生和歐陽華的女朋友米果無條件罩著他,歐陽華也隻有乖乖聽話的分。龍龍和寶寶他們也是胖了幾斤,其他的海豚也被小玉起了名字,西西,黑黑,花花,碧鮫對小玉起的很沒創意的名字很不滿意,可是自己一時也取不出隻好作罷,幸好那幾隻海豚沒意見。要說生活還有什麽缺憾的話,碧鮫心裏很想念龍嘯。龍嘯對他的意義是特殊的,在那樣的事情發生後是龍嘯一直待在他身邊,雖然目的不明,在旅途中龍嘯即使把他當寵物也從沒傷害過他,在飛機上也是龍嘯救的他,當然他也救了龍嘯,龍嘯是和他有著最多回憶的人,在孤獨流浪的幾年,也是和龍嘯的回憶支撐他遊走在死亡邊緣。


    歐陽華很懷疑碧鮫是成精的人魚,這幾天一直利用溫畢生和他老婆把他吃的死死的。端著做好的番茄魚放到池邊。


    “我要喝果汁,冰的。”


    右手的指甲還沒剪完碧鮫用左手拿著寫好的牌子對著歐陽華舉起來。歐陽華臉都黑了,剛想搶碧鮫的牌子,米果咳了幾聲,歐陽華悲壯的起身走向廚房。溫畢生寵溺的看著偷笑的碧鮫,繼續剪指甲,碧鮫的指甲長的太快,三天就要剪一次。


    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苦盡甘來,生活第一次如此愜意。龍龍歡喜地圍著碧鮫轉,時不時蹭蹭碧鮫,碧鮫用魚尾拍打龍龍,想讓龍龍安靜下來,剛剛的感慨全被龍龍打斷了。寶寶也從溫小玉那裏遊過來蹭碧鮫。


    “好了。”溫畢生剪完指甲,收起東西。


    好久沒和寶寶玩耍了,從溫畢生手中抽出手指潛入水中,碧鮫和小玉,海豚一起打鬧。歐陽華端了幾倍果汁給了米果和溫畢生,碧鮫的那杯放到了陰涼的傘下。好久沒看見溫畢生開朗的笑了,這條人魚的存在可能會治愈畢生心口的傷。天氣如此的好,希望以後都如此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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