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本又對慕淳輕說:「孩子,讓你從小承受那些,真的對不起,是我枉為人父……」


    慕淳輕更懶得搭理他,她看著這些人磕頭,痛哭流涕的懺悔道歉,心中沒有喜悅,沒有任何的波瀾,她想這次她是真的放下了。


    聽夠了以後,韓山又把他們拎上車,一行人去了慕家莊祖墳,慕蓮在逃過一劫以後回來把家人的屍骨都從火堆裏刨了出來,自己親手一個一個下葬了,下葬完她的雙手血肉模糊也徹底瘋了。


    英國公張國本他們被扔在墓前,韓山遞給了慕蓮一把大刀。


    方存生心疼的握住她拿刀的手:「我來吧」


    慕蓮搖頭:「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我一定要親手為我的家人報仇。」


    方存生隻能後退,英國公祈求的看著慕蓮:「能不能給留個後」


    慕蓮露出嗜血的笑容:「不能,你也沒有想過給慕家留後,而且你也知道斬草不除根的後果」


    說完慕蓮舉起刀像砍菜瓜一樣砍了他的頭,輪到張國本的時候他的眼神裏都是恐懼,還想張嘴求饒,慕蓮根本沒有給他機會,一刀下去人頭落地,他眼神裏的恐懼都沒有散去。


    一個一個的頭砍下去,輪到張金恆和張柳珺的時候,慕淳輕說了一句:「把他們留下吧」


    慕蓮揮刀的手就停了下來,張金恆早就神情麻木毫無反應了,而張柳珺早就瘋了。


    都把人砍了以後,慕蓮脫力了往後倒,方存生趕緊抱住她,把她抱上馬車,用手帕小心的把濺到臉上的血擦掉。


    慕蓮露出一個慘烈的笑:「我是不是很可怕」


    方存生的眼眶紅了:「不可怕,你還是那麽可愛,我隻是心疼,為什麽我沒有早一點遇到你,如果我早點遇到你的話,一定不會讓你吃這些苦的」


    慕蓮的眼神空洞,她喃喃的說:「是啊,為什麽讓我遇到了他,這大概就是命」


    血擦幹淨了,看著她身上的血衣,方存生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伸向了盤扣,他小心的解釋:「衣服髒了,換件幹淨的睡一覺,一切就都好了」


    慕蓮沒有反抗點了點頭,方存生笨手笨腳的把慕蓮帶血的外衣脫掉,扔下了馬車,然後抱著慕蓮像哄小孩子一樣,輕拍著她哄她入睡。


    慕蓮閉上了眼睛,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母親父親在的時候,母親也是這麽輕拍著她,等她睡醒以後,等著她的就是母親親手做的好吃的和父親古板但是卻疼愛的目光。


    馬車外,韓山帶人清理屍體,準備把屍體都燒了,樓奕知道慕淳輕不喜歡聞這種味,就帶著她和孩子先離開了。


    張金恆和張柳珺就這麽在旁邊看著那些屍體燃燒,濃重的焦臭味讓張金恆又開始不停的嘔吐。


    張柳珺看著熊熊烈火不停的拍手傻笑。


    火快燒完的時候,韓山帶著人走了,留下了張金恆兩個人。


    樓奕問過慕淳輕為什麽留下他們,不怕他們以後報仇嗎?


    慕淳輕說:「他們沒有真正的做過惡,就留下吧,再說活著也並不比死了輕鬆」


    他們走後,下了一場雨,把地上燃燒過的痕跡都沖刷幹淨了。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張金恆的臉上,他清醒了過來,看著四周的墳塚他站起來跌跌撞撞的想要走,走了幾步又回來拽上正在雨中跳舞的張柳珺,張柳珺被他嚇了一跳,發出尖叫聲,張金恆惱怒的吼道:「閉嘴」


    張柳珺嚇得瑟縮了起來,任由張金恆把她拽走了。


    張金恆拉著她也不知道去哪裏,他的心中都是茫然,他沒有對慕淳輕的恨,一開始他是恨得,恨她毀了所有,毀了他,可是在經歷了那些折磨知道這都是慕淳輕從小經歷的,他竟然理解了慕淳輕,有那樣的經歷是誰都會報仇,他現在還活著,大概就是她最大的善意了。


    他拉著張柳珺漫無目的的走,又累又餓,在快要暈倒的時候看到一處有燈光的地方,在是在山上,他拉著張柳珺努力的往上爬,在筋疲力盡的時候爬到了山門口,聽到了裏麵木魚敲擊和念經的聲音,他的內心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他奮力的用手去夠門,還沒有夠到就暈了過去,暈過去的時候,他想,這大概就是他的歸宿。


    第274章 活著真好


    慕蓮睡醒的時候,周圍一片漆黑,她動了動,就感覺到她的身邊軟軟的,她抬手摸了摸,入手溫熱柔軟,這是什麽?肉?人肉?


    突然肉說話了,聲音沙啞低沉隱忍:「小蓮,我不介意你摸我,但是能不能換個時候,成親了以後隨便你摸,你這樣我快忍不住了」


    慕蓮突然想起來,她睡著的時候是在方存生的懷裏,現在還在?


    她猛的坐起來,起太快,撞到了馬車壁又摔了回來。


    方存生趕緊接住她,摸黑摸到她的頭輕輕的揉著,懊惱的問:「也不是小姑娘了,怎麽還莽莽撞撞的,撞疼了沒有」


    慕蓮沒有撞疼,撞的有點木,方存生一揉,麻麻的。


    她窩在方存生的懷裏手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他們的身上還蓋著被子,特別像同床共枕。


    方存生感覺到懷裏的柔軟心亂如麻,剛才睡著的慕蓮他還能控製住,現在這柔軟會動,溫熱的呼吸吹在他的胸口,他忍不住想撐小雨傘,他動了動身體:「那個……小蓮,你還睡嗎?」


    慕蓮這次慢慢坐起來:「什麽時辰了」


    方存生也坐了起來:「大概醜時了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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