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他也會像唐祺那樣嗎?


    唐湉在他的目光中手足無措的放下炭筆,


    秦曜生得太漂亮了,他的睫毛就像鴉羽又長又密,眼睛像黑曜石又黑又亮,五官明朗又帶著一絲艷色,有著介於青年和少年之間的矛盾氣息,很容易會迷惑人。


    而且他處處都長得好,每一點精準的長在唐湉的審美上。


    人比人氣死人,唐湉無意識的抬手摸上自己的臉,這下徹底把手上所有的碳灰都抹了上去。


    唐祺長得也好看,但是吧……總覺得他似乎過於陰柔了些,是換上女裝上街都不會有人懷疑性別的那種程度,細胳膊細腿沒有一點陽剛之氣,跟秦曜比起來差遠了。


    秦曜注意到他的臉全花了,忍了好久還是沒忍住,開口道:「不要再蹭了,全是灰。」


    「啊?」唐湉撓臉的手頓住,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滿手都是炭筆上留下來的黑灰。


    他手忙腳亂的找帕子擦臉,可一大堆的奏摺壓住了滿桌的東西,他左右翻找都沒找到東西,正想著是不是要把金釵叫進來,忽然一個白色的手帕放到了他的案桌邊。


    隻聽秦曜輕聲說:「用這個。」


    唐湉一愣:「謝謝……」


    他拿著帕子在臉上一頓粗暴胡搓,臉都被搓紅了也不知道心疼,仿佛那張臉是租來的,動作大到秦曜都看不下去。


    「我來吧。」秦曜扯過他的手,親自拿著帕子給他擦。


    兩人的距離一下子變近,唐湉一抬眼就能看到秦曜的臉,甚至隱約還能瞧見他臉上微不可見的絨毛。


    這麽漂亮的一張臉突然放大在眼前,唐湉呼吸一窒,屏住呼吸生怕自己衝撞了人家。


    秦曜麵不改色,認真地替他把臉上的黑灰一點點擦淨,眼睛卻也在對方的臉上不著痕跡的逡巡一圈。


    同樣的一張臉,換了個人就完全不同了。


    真奇怪。


    唐湉臉上的灰被擦幹淨後,秦曜重又坐了回去,兩人之間沒有再說話,氣氛有些說不出的尷尬。


    為了打破尷尬,唐湉沒話找話:「你隨身還帶著手帕呢?看起來好像是女孩子的,是你心儀之人的嗎?」


    「是我妹妹的。」秦曜淡淡的回他,順手把帕子塞回懷裏。


    唐湉點頭:「原來你還有妹妹呀,那她一定也很好看。」


    這會兒放鬆下來,他的腦子也就說話沒怎麽過濾,下意識的就接了一句。


    秦曜卻默默地皺了眉,貌似不是很高興。


    唐湉暗道要遭,在古代他一個外男當著人家哥哥的麵誇他妹子漂亮,應該是很不禮貌的唐突行為吧?


    「抱歉,我亂說的。」


    秦曜搖頭,其實也不是真的生氣。


    主要他注意到,唐湉說的話是「也」,參照對象是誰,不言而喻。


    作者有話要說:


    第37章 三十七


    三十七


    在秦曜的悉心指導下, 唐湉學著自己處理了好幾個摺子。當他上手後才發現,原來這東西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麽難,除去一些要事確實不好處理, 大部分還是很好對付的。


    而且有的官員是真的話癆, 什麽都要上報,幾乎把他這當成朋友圈, 連家鄉什麽果子香甜都要說一遍, 唐湉起初看得時候滿頭問號,心說這是個什麽鬼。


    就在他走神的時候,秦曜走了過來,無奈的點了點他的案桌:「你這個字……還是想辦法練練吧。」


    「哪天被人發現,你的身份就暴露了。」


    唐湉回神, 他也知道自己那□□爬子多醜, 頭疼的說:「但是我真不習慣用毛筆寫字,一點都不方便, 手腕也使不上力。」


    他認命的合上摺子,轉頭問道:「對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天深夜,有人溜進了我的房間。」


    秦曜翻摺子的手一頓, 麵上有些不自然, 顯然也是想起了自己之前幾次梁上君子的不光彩事跡,輕咳一聲掩飾尷尬。


    好在唐湉沒注意到他的細微情緒, 繼續道:「要說也很奇怪, 我本以為那人是來殺我的,畢竟我這個身份遭人恨, 仇人太多了。」


    「可那人卻沒動我, 好像隻是在找什麽東西, 在我房裏到處翻櫃子,最後又在床尾床頭翻了一遍,什麽都沒找到後空手走了。」


    說罷,唐湉看了一眼秦曜,猶豫著又說:「我最開始懷疑那黑衣人是不是你,可身高也對不上,那人比我都矮,貌似是個姑娘。」


    秦曜此刻也開始沉思,問道:「姑娘?」


    「是。」唐湉點頭,「你覺得她在找什麽?」


    秦曜眉頭緊鎖,單手輕扣在案桌旁,有規律的一下下的敲著,良久才啟口道:「我不能肯定。」


    「唐祺的陰私太多了,他藏了什麽東西在房裏誰也不清楚。」


    「如果要我來猜的話,那人極大可能是在找那半枚虎符。」


    唐湉一聽立馬來了興趣,「虎符?就是可以調兵遣將的虎符?」


    「不錯。」秦曜耐心給他科普,「虎符本是可以用來調動軍隊的一種信物,歷年來都是一分為二,分左右兩符的。」


    「通常右符握在陛下手中,而左符則在將領之手……原先,那左符是我爹保管的。」


    「後來出了事,唐祺和謝眠山借叛國的罪名,陣前聯手剝了我父親的爵位和兵權,這虎符也就被他二人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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