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楊媳婦翻了個白眼,「土財主可不是看這些的,你還是得要置辦一些田地,別的不說,子奇和子軒以後都是要靠這些的,地才是我們的根本。」


    周子墨知道這一點,哪怕是一品大員都不會貿然賣掉家中的田地,他們反而會不斷的併入土地,最後農民實在無地可種,就去當佃農,佃農也當不下去了,那就要揭竿起義了,新的王朝開始崛起,然後開始循環。


    不過這些和他沒有關係,他能做的隻有努力讓自己在乎的人過的好。


    等到開業那天,天光未亮,周子墨就跟著李揚媳婦和李揚一起雇了輛牛車去了府城。


    趕到時,城門也剛開開沒多久,三人步履匆匆的到了肉鋪,卸下了牛車上的肉,然後擺到案板上,一塊塊的碼齊來,路上上街上的早的人家已經注意到了這家新開的肉鋪。


    等他們一整理好,就有一個夫郎走上前問價了,一般這種新開的店鋪,頭三天價格都會比較便宜,這個時候買肉都是最劃算的。


    李揚不會說話,李楊媳婦就上前一步笑著說了價格,這些價格都是李揚所拜的師傅告訴他的,一些市場行價這類的東西也都是一起打包教導的,也因為這樣,周子墨才覺得這十兩銀子花的真值。


    不過古人對於徒弟和師傅之間的關係要求會比較嚴格,李揚日後逢年過節的都要去看望他的師傅,每次去都不能空手。


    不過這個師傅很爽利,收了錢禮,就把他的本事基本都教給了李揚,也沒拖時間,好讓李揚在他家多做點活,很多師傅都會故意拖延教本事的時間,這段時間徒弟是要呆在師傅家幫忙幹活的。


    李揚回來了也說他的師傅很好,言語間也頗為親近,想來為人很是不錯,日後完全可以當成親戚來走。


    言歸正傳,剛開業第一天,大家都很熱情,不管是因為便宜的肉還是因為這條街上終於開了一家肉鋪,反正今天三人忙的頭上的汗都來不及擦,中午的人漸漸少了下來,李楊媳婦算算剩下的肉,臉色有點為難,「肉準備少了,我們還按照你師傅說的量多準備了一點呢,怎麽就不夠了。」


    周子墨猛灌了一口涼掉的茶水。「是我沒考慮到府城比起鎮子來講人要多出了好幾倍不止,手裏有錢的也多出了好幾倍。」


    他嘆了口氣,他是考慮到了汴梁比較繁華,但私以為也就這一條街最多加上附近一兩條街的人會來買,但看情況,怕是很多很遠的人家都特地跑了過來買肉了。


    這還是早上,新鋪子便宜賣肉的消息還沒擴散到人盡皆知的地步。


    下午的流量將會更多。


    周子墨站了起來,「大哥,你們再去收一頭毛豬來,咱們這個後院勉強能殺掉一頭豬,現在還是得要供上量,否則他們說我們半道了後悔了不願意賣了以後買肉的就少了。」


    還好手上還有些剩餘的錢,再買幾頭豬都沒問題。


    李揚點了點頭,就起身出了鋪子。


    前頭又來了一個嬸子,「欸,你們這怎麽人走了,不賣了嗎。」


    周子墨趕忙端起一個笑來,「這不是早上賣得多了,我們預估不準,肉剩得不多了嘛……」


    看著那個嬸子眉頭皺起來,周子墨繼續解釋道,「所以我大哥去再收一頭豬去了,這邊這些肉都是拆分好的,嬸子要什麽,我來給你剁。」


    嬸子打量他兩眼,覺得他不像是有這個力氣的,看到後麵的李楊媳婦,眼一亮,「欸,後麵的那個大妹子,你來幫我剁一斤肉下來吧,我瞧著這個娃娃拎不動刀。」


    周子墨臉上的笑意一僵,在他還想要說些什麽時,李楊媳婦已經聲音輕快的走過來了,「好嘞,您看您要那一塊肉啊,我定會準準的給你剁下來,不叫它差一點。」


    等李楊媳婦把肉剁好,收了錢,轉臉就看到了周子墨木木的臉。


    「你要這麽大的力氣做什麽,你不是說要躺在家裏花錢收錢就好了?」李揚媳婦好笑道。


    周子墨沉痛的道,「可以不用力氣掙錢和沒有力氣是兩回事。」


    李楊媳婦笑容更盛,「好啦,都十六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


    說著,就又來了一個人,周子墨想說什麽反駁的話,都被李楊媳婦給無視了,客人還是要更重要一點。


    辛苦一天回家後,大家都攤著不想動了,但到數錢時,就感覺疲憊一掃而空。


    「……一千大錢,串起來。」周子墨每數滿一千,李楊媳婦就拿了根麻繩串了起來。


    最後數完,大概就是九千七百五十二大錢,外加一兩七錢的碎銀子,合起來就是十一兩銀子四百五十二大錢,除去買豬花掉的錢,今晚淨掙了一兩有餘。


    數完了錢,眾人麵麵相覷,心頭火熱了起來,「這樣下來,一年是不是能掙到三百多兩銀子?」


    周子墨適時的潑了一頭冷水,「哪有這麽容易,之後一日的淨利潤大概是在三錢銀左右。」


    「現在也就是客人比較多,很多人聽說了我們價格低特地跑來買的,明天開始人就會少了,等我們沒有更便宜的價格後,他們就不會跑這麽遠來買肉了。我們的顧客就少了。」


    李楊媳婦倒是還好,「沒事,三錢銀子也很多了,更何況,逢年過節的時候買肉的人不就更多了?」


    大家都都點頭,這個時候,何氏也喊他們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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