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動作後,原本隻是一副架子的燈籠變成了一盞完好的人皮燈籠。


    夜帝的手中輕按了一下燈籠底座上的一個突起的寶石,瞬間,人皮燈籠迸射出萬道金光,照亮了整個屋子,夜帝忍不住抬手擋住了眼睛。


    許久後,金光慢慢的由刺目變得微弱,不再那樣耀眼,夜帝才緩緩地放下了遮眼的手。


    隻看到人皮燈籠在金光的照應下,在屋子的牆壁上映出了許多奇怪的字體。


    看著眼前的一幕,夜帝心中一陣激動,細細讀來,他發現上麵的咒語和他二百年前看到的不一樣了。


    心中一陣疑惑後,忙細細的看下去,看完之後不由大喜,心中思量了一番,頓悟了其中的奧妙。


    想來這圖是分為三個變化階段,第一個階段是他二百年前看到的,得永生咒。


    而心中看到則是這個階段的咒語卻是他可以脫離黑暗世界,重回光芒的光明咒。


    如果他猜的不錯的話,下一次啟動這圖的時候,便是得天下的咒語。


    此刻他,對天下的權力已經失去了興趣,他要的是重生,脫離黑暗,迎接光芒,像正常人一樣,生老病死,而不是現在這樣,想死也死不掉,經過了百年歲月,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所以他知道自己要怎麽做。


    他快速的記下咒語的內容,牢記於心,隻要等到天狗食日的那一天,他便念動咒語,那個時候他就可以和他的臣民一起脫離這黑暗世界,得到重生。


    慢慢地金光漸漸地變弱,直至消失,屋子裏的光線變得昏暗。


    夜帝要向所有黑暗之城的臣民宣告這一好消息,因為,他們所有的人都盼了太久,太久。


    果然,夜帝向他的臣民們宣布這一消息後,大家都沸騰了,眾人蒼白的容顏上,都洋溢著喜悅,歡呼跳躍。


    而夜帝在大家的喜悅中慢慢退場,回到了佑熙所在的屋子。


    她依然一片安靜,美麗的容顏沒有絲毫的痛苦,看著她,夜帝心中難免有些失落。


    他很喜歡佑熙,可是他看什麽都太透徹,所以不刻意追求什麽,他唯一的追求便是擺脫現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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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雖然喜歡,可是他控製自己,盡量的不要陷入了感情的漩渦中,而且百年來,他已經不敢要心愛的人,害怕失去的時候的痛。


    呆滯了許久後,夜帝命人為佑熙換上了最華麗的衣衫,在她的床上擺滿了黑夜之花,一種隻生長在黑暗之城的花,那是一種黑白相間的花朵,詭異中透著妖豔的美麗。


    而佑熙也顯得那樣美麗而妖嬈,就像睡著了一般,多希望,她真的是睡著了。


    “佑熙,我一定會幫你完成心願。”他握著她的手低語,而後身影一陣虛幻,消失不見。


    赤城


    皇北天一身戎裝,依舊威武,臉上除了張狂的欲望外,還有著深深的落寞和痛苦。


    他失去了佑熙,不知道佑熙此刻在哪裏,他的心好像被剜走了一塊,空空的,什麽也沒有,自己好像失去了靈魂,心好似隨著佑熙走了。


    思念和痛苦,煎熬著他的心,可是,走到這一步,他無法輕易放棄爭取了許久的一切。


    不是他不愛佑熙,而是他希望,佑熙和他的立場一致,他做什麽,佑熙都會支持。


    佑熙是因為他身邊有個苗紅,還是因為他的傷害,才決定離開他。


    戰爭中,殺戮流血,都是不可避免的,佑熙說不想看到他殺戮,不想他滿手血腥,太平盛世,他不能這樣逆著人心行事。


    可是,走到這一步,他已經開始勝利了不是嗎,而殺戮在所難免。


    他承認,在愛情上自己食言,沒有兌現對佑熙的承諾,是他的錯。


    原本他也以為,當初刺殺了皇帝後,他會馬上擺脫無憂門,可是,等他想要離開無憂門的時候,卻發現,他不甘做一個平凡之輩,無法放下手中的權力,所以當無憂門的人一番勸說後,他決定這條路要繼續走下去。


    他受夠了自己的命運被比自己權力大的人所擺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人受難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所以他要權力,最大的權力,誰也不能再壓迫他,欺淩他和家人。


    這有錯嗎?為什麽佑熙無法理解,無法支持他呢?離開他,她會去哪裏?怎麽生活,會……愛上別的男人嗎?想著心陣陣緊縮,要透不過起來。


    夜漸漸來臨,籠罩了他孤單的身影,發呆了許久的他,慢慢地轉身,向屋子裏走去。


    進的門來,看到的是佑熙留下的那一束玫瑰花,屋子裏似乎還有她淡淡的香氣。


    想她,隻是分開了兩天的時間,他真的想她,那種失去的痛苦,折磨著他。


    佑熙,回來好嗎,回來好嗎?心痛的捂住了心口,跌跌撞撞的走到了桌前,癱坐了椅子上。


    “怎麽,後悔了嗎?”


    一道邪魅而有諷刺的聲音在屋子裏響起,聽到這聲音,皇北天猛的坐起來,尋找說話之人。


    看到了,他看到了夜帝,是他帶走了佑熙,皇北天大步上前,他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你把佑熙帶去了哪裏,把她還給我,還給我!”


    “權力和她,你隻能選擇一個,兩者不可兼得。”夜帝說的風輕雲淡,拂開了皇北天的手。


    “你來做什麽?佑熙在哪裏,讓我見她。”皇北天眼神狂亂而痛苦。


    “佑熙?”夜帝眸子黯淡,“你再也見不到她了,這一輩子也別想。”


    “為什麽?”皇北天心好像被刺了一刀,“她不會的,她愛我,她隻是賭氣的,她會回來。”


    不知是在說服夜帝,還是在欺騙自己。


    夜帝搖頭,“不,這一次她真的不會回來了,因為……。”


    “你倒底要說什麽?”皇北天的心突然被恐懼攫住,喘不過起來。


    夜帝從黑色的披風下掏出了那一展燈籠放在了皇北天麵前。


    “這……是什麽?”皇北天的語氣中有著不安,眼神帶著恐懼望著燈籠又望向了夜帝。


    夜帝的手指輕輕地碰觸著燈籠上的人皮,心中一陣悲涼,“摸摸看,也許你會知道,這是什麽,這是佑熙的皮,知道嗎?”


    “不!”皇北天驚恐的後退,冷峻的臉失去了血色,“你胡說。”


    “佑熙死了……她死了。”夜帝邪惡的說著,沒有委婉相告,反而很殘忍的要刺痛皇北天的心,因為皇北天傷害了佑熙的心,“你要天下,她成全你,而我要光明,所以,她用死,成全了我們兩個人,她死了……。”


    “不!”皇北天痛苦的抱住了頭,嘶吼著後退,眼眶泛紅,眼神變得猙獰而痛苦,他嘶吼道:“佑熙,佑熙在哪裏,讓我見她,讓我見她。”


    “你既然愛她,為什麽又要一次次的傷她的心,如今想得天下,有了這個毫不費力,你可以得償所願了。”


    “不,把佑熙還給我,還給我!”皇北天瘋了一樣的上前,揪住了夜帝的衣服,狂怒的吼道:“我不要權力我隻要佑熙,她沒死,她一定沒死。”


    夜帝伸手用力地推開了皇北天,長臂一揮,空間出現了一副畫麵。


    皇北天痛苦的雙眸看到了畫麵中,佑熙安詳的躺在金色的宮殿裏,躺在鋪滿了鮮花的大床上。


    “不,佑熙,不要死,佑熙!”皇北天衝了過去,瘋了一樣的喊著佑熙的名字,痛苦而悔恨的淚水從他的黑眸中流出落下。


    可是畫麵隻是虛幻,他無法去擁抱佑熙,無法碰觸佑熙,撕心裂肺的痛,讓他快要無法呼吸。


    夜帝冷眼望著痛苦不堪的皇北天,他落寞的道:“我們,都是自私的人,你的自私為了權力,而我是為了重見光明,我們都不配擁有佑熙,不配去愛。”夜帝說完人已經消失不見。


    屋子裏隻剩下了痛哭的皇北天,還有桌上那盞用佑熙的人皮製成的燈籠。


    佑熙,佑熙,皇北天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痛哭失聲,一遍遍的呢喃著佑熙的名字。


    腦海中都是佑熙的一顰一笑,都是她溫柔的話語,還有她喊著他名字幸福滿足的樣子。


    她用死來成全他,她不希望他殺戮下去,她隻想要一個原來的他。


    佑熙,她怎麽快要這樣丟下他,佑熙死了,他們再也無法相見了,他再也看不到她的笑顏,再也聽不到她溫軟的話語,吃不到她做的飯菜,穿不到她親手縫製的衣衫鞋襪。


    她一定是絕望的沒有一點留戀,他怎麽能這樣去傷害佑熙,那是他最愛的女人,最愛的女人啊。


    皇北天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的走到了桌前,顫抖著手拿起了那燈籠。


    滿是淚水的雙眸死死的盯著人皮燈籠,發出一陣怪異而悲愴的笑聲。


    許多人要爭奪的東西,現在就在他手上,得到了這樣東西,他就可以得到天下,主宰一切。


    皇北天大笑,笑的滿臉的淚水,滿臉的痛苦,他痛苦的嘶喊道:“天下就在手中,我擁有了圖,馬上就能擁有他要的一切了,可是佑熙死了,死了,我再也看不到佑熙了,我的心也空了,得到了天下,卻失去了我最愛的女人,我要天下有什麽用,佑熙,沒有你,我得到天下又有什麽用,一切都沒有意義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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