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熙渾渾噩噩的走出了太和的寢宮,出門看到了淩嘯陽焦急等待的身影。


    淩嘯陽看到佑熙,一把拉住她的手,冷聲道:“走了,回家!”


    說著他先轉身向出去的方向走去,卻不再向以前那樣走的大步而快速。


    佑熙依然是走在他後麵一點,看著他的背影,她以往那一切都是巧合,原來都是他一手策劃的。


    怪不得,他會突然帶她進宮,又那麽巧的救了太和公主,引得皇帝心有感激,而後讓她有機會要一個賞賜。


    園了她的心願。


    她以為真的是上天聽到了她的祈禱,原來隻是淩嘯陽聽到了她的祈禱。


    佑熙很痛苦,很矛盾。


    她期待著和皇北天再次見麵,卻又怕這樣的相遇……怕,真的怕……。


    淩嘯陽對她嗬護備至,關心她的一切,還有肚子裏的孩子。那樣小心翼翼,好似上一次的小產事件在他的心中也留下了陰影。


    他每天都會笨拙的問她想吃什麽,他去吩咐膳房給做來,問她有沒有……想吃酸的或者別什麽東西?”


    而她隻是心煩意亂的告訴他,她累了,想休息,冷漠的讓他出去……。


    她的話,會讓他的臉上會浮現出痛苦和難堪……可是,不管她怎樣的冷言冷語,他每天的關心和問候,從不間斷。


    皇北天‘死’了他再也無法威脅她,她甚至有了逃走的打算。


    而他,似乎明白她的想法,語氣溫柔卻帶著足夠的威脅告訴她,她若是敢偷偷溜走,他就讓皇北天的家人付出代價。


    他還是那樣的邪惡,可惡……以為他善良了一點的,其實沒有。


    他還是他。


    雖然他做了很多事,可是……都是為了他!


    她安靜而冷漠的看著他每天為她做的一切。


    記得上次懷孕的時候,他弄來的嬰兒衣服被她丟在地上,這一次,他又為她準備了嬰兒的衣服,鞋襪,玩具,還有小床。


    他不是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嗎?


    為什麽,卻好似,是他的孩子一樣,夜闌不是告訴了他,孩子四十天嗎,是皇北天孩子的不是他的,他高興什麽。


    她懷了皇北天的孩子,依照他的脾氣,賜給她一碗打胎藥才對。


    為什麽他不賞她一碗打胎藥,讓她結束……反而卻要做這些不該他做的事。


    屋子裏都是孩子用的東西,還有命人為她做的衣衫,各式各樣的。


    桌上時刻擺放著她愛吃的東西,而她卻隻是冷漠的看著,衣服放著從不去穿,去試。


    小孩子的東西她更是看都不敢看,卻不能扔掉,因為她愛皇北天,所以,愛孩子,也愛孩子要擁有的一切,可是她隻能逼著自己縮在床腳,滿心的痛苦。


    “妹妹,真是好福氣啊!”一道低低的羨慕話語,在佑熙的屋子裏響起。


    佑熙回頭望去,卻見夜闌不知何時進來,她慢慢的在她屋子裏踱步,手指滑過桌上擺放的那些衣衫的布麵。


    夜闌的手帶著恨,一刷而過,轉身望向了佑熙。一臉懊惱的道:“妹妹好像每次看到我都不高興的樣子,好似當初是我下毒害你了。”


    佑熙憔悴的臉沒有血色,淡淡的道:“誰害誰,你心裏比我清楚!”


    夜闌眼中的敵意,瞎子都看得出,她怎麽信,她是臨死還要維護妹妹的姐姐。


    而且私下和在淩嘯陽麵前,她完全是兩個人,兩種態度。


    “妹妹這話什麽意思,難不成還是我害你不成?”夜闌隨手又拿起一雙小鞋子端詳著,眼裏的光芒怪異的很。


    佑熙望著夜闌,冷笑問:“如果當初王爺愛的是卉兒,你會為了爭寵殺死自己的妹妹嗎?”


    夜闌輕笑,坐在了椅子上,“怎麽會,作為姐姐,為了爭寵,怎麽會殺死自己的妹妹,即便是當初,你害我,最後,我這個做姐姐的還不是為你求情,不然你怎麽會活到現在!”


    “卉兒早就死了……!”活著的是佑熙。


    “也許吧,反正你什麽都不記得了,以前的你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夜闌說著歎息一聲,站起身來,“妹妹你要保重身子,肚子裏可是王爺的骨肉,不能有所閃失啊!”


    佑熙嘲諷一笑:“姐姐不知道嗎?我肚子裏的不是王爺的孩子,你很清楚的!”


    夜闌皺眉,抿了抿唇,攤手道:“這是你和王爺私密之事,我怎麽會清楚。”


    “不清楚最好,我累了,沒事的話,姐姐請回去歇著吧,保重身體,以後說不定可以為王爺生個一兒半女。”


    “這個不用妹妹操心,那妹妹好生養胎,姐姐不打擾你了。”夜闌轉身要走,佑熙卻喊道:“等一下!”


    “妹妹還有事?”夜闌回身問。


    “姐姐真的很愛王爺麽?”佑熙問。


    夜闌一怔,疑惑的望著佑熙,“愛怎樣,不愛又怎樣?王爺的心不是在你那裏麽?”


    佑熙盯著夜闌的眼睛,篤定的道:“你不愛他!”


    “不,我愛他,我當然愛他,比你愛!”夜闌的聲調突然提高,一臉惱怒。


    佑熙冷笑,這句話很對,夜闌是比她愛淩嘯陽,因為她一點都不愛……。


    她不再言語,淡漠的看了夜闌一眼,轉身躺下,不再去理會她。


    夜闌心中太多的不悅,卻隻能黯然離去,那一屋子的東西都是淩嘯陽親手準備。


    而冷夜卉卻不屑看一眼,她的淩,倒底還要做多少這樣的傻事。


    為什麽都不肯多看她一眼。


    夜間淩嘯陽回來,帶著薄薄的酒意來到頤心居,她的冷漠,總是能凍傷他的心,卻讓他的痛無處發泄,隻能借酒消愁。


    他知道,不管他做什麽,她都不會稀罕,可是她能為了孩子活下去,他就滿足了。


    哪怕自己在為別人做嫁衣,他也甘願,他也認了,可是,心卻還是會痛,還是很傷心。


    淩嘯陽脫鞋上床,輕輕摟住了佑熙消瘦的身體,她太瘦了。


    這些日子她的痛苦和傷心,他都看在眼裏,可是,卻無法走進她心裏,讓她減輕內心的痛苦,無法驅走她心中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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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


    外麵傳來一陣焦急的聲音,總是在他想和佑熙獨處的時候,有人來不識趣的打擾,淩嘯陽惱怒,皺著眉頭下床,帶著怒氣的身影走出了內寢,來到門前打開門,看到了門口一臉不安的丫環,惱怒的道:“出什麽事了,大呼小叫!”


    每一次都是這麽的湊巧!該死的湊巧!


    “王爺,闌夫人又發病了……!”丫環驚悸的回答,低著頭,不敢看淩嘯陽鐵青的臉。


    淩嘯陽皺眉,臉色一暗,隨手關上門,向悠然居走去,邊走邊吩咐跟在身後的丫環去宣太醫。


    悠然居內一團慌亂,淩嘯陽進入內寢的那一刻,她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鮮血,刺痛的了淩嘯陽的心,讓他疾步走上前去,一把將夜闌抱住,擁在懷中。


    “闌兒你怎樣?”


    “淩……!”他還會為她心疼嗎,夜闌伸手抱住了淩嘯陽的腰。“我好痛……抱緊闌兒……抱著闌兒!”


    淩嘯陽收緊手臂,難受的道:“還痛嗎?”


    “淩……在你的懷中,闌兒好幸福……真希望就這樣一輩子……!”


    “別說了,別說了,等太醫來……。”淩嘯陽心痛的顫抖,她曾經那樣鮮活的在他生命中,現在卻一副病入膏肓的殘破。


    夜闌不再說話,淩嘯陽也沉默著,她在他的懷中因為疼痛抽搐著,扭曲著。


    他的心也跟著顫抖,疼痛。


    終於,太醫來了,急急忙忙的行禮後,忙為夜闌診治,忙碌一番後,示意淩嘯陽借個地方說話。


    兩人剛想出去外麵談,夜闌卻拉住了淩嘯陽的手,虛弱而無力的道:“淩……我要知道一切,就在這裏說,放心,我不怕,真的不怕……。”


    淩嘯陽猶豫著,手反握住夜闌的手,最後對太醫道:“說吧!”


    太醫頓了一下,躬身道:“闌夫人時日怕是不多了……下官無能……!”


    淩嘯陽如遭雷擊一般,高大的身軀重重地坐在了夜闌身邊。


    “沒得救嗎?”


    “無藥可救!”


    “下去!”淩嘯陽命令,一臉惶然。


    太醫退下。


    “淩!”夜闌握著淩嘯陽的手輕聲呼喊,“別難過,人總有一死的,可是……可是闌兒舍不得你,舍不得!”夜闌的眼中都是淚水,貪戀的看著淩嘯陽,伸手摸索著他的臉。


    “不,你不會死的,他是庸醫,我會找天下最有名的大夫,為你看病,不會讓你死的。”


    “淩……沒用的,我的身體,被毒吞噬的已經殘破不堪,即便是神仙也難救了……。”夜闌流淚,“我本該就那樣不出現的,就當自己死了,可是我不甘啊,我好愛淩,我多想見你一麵,多想和你在一起……淩……闌兒好愛你,好愛你……。”


    “闌兒……!”是他對不起她,是他辜負了她,淩嘯陽的喉間發緊,什麽也說不出來,隻能痛苦的望著夜闌。


    “淩……再說一次愛我,好……好不好!”夜闌艱難的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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