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嘯陽讓她吃,她就吃,讓她喝,她就喝,讓她睡,她就睡,她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個不會說話的木偶。


    她不想說話,不想和淩嘯陽說話,也不想和周圍一切人說話。


    她活在自己的痛苦和矛盾中,活在沒有皇北天在身邊的思念中,除了皇北天,她的生命中好似再也沒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了。


    下雪了,又開始下雪了,還記得在同城的那一個夜晚,皇北天向她示愛,兩人在夜裏坐在屋頂上看雪的情景。


    浪漫而又開心。


    今年的下雪天,她卻隻能獨自站在雪中,看著繽紛而落的雪花了。


    皇北天……他還好嗎,有沒有冷著,餓著,有沒有想念她。


    已經到了她可以去探望皇北天的時間了,可是這一次她沒有去。


    皇北天哭泣的臉,一直紮痛著她的心,想來每一次她從他身邊離開,他的心都在哭泣,都在滴血。


    而那一次,還是淩嘯陽暴怒中闖進溟園將她帶走,而他卻無能為力。


    佑熙想著心鈍鈍的痛,痛的快要無法呼吸,似乎能體會到,皇北天的痛。


    相見是看不見的傷痛,不見是綿綿的思念之痛,折磨著已經千瘡百孔的心。


    雪花落滿了黑色狐裘披風,落在她的黑發上,白色的雪花快要將她淹沒,她卻依然站在飄落的雪花中,望著滿目的蒼茫,靜靜地發呆。


    淩嘯陽站在不遠處看著那抹身體,心泛著痛,踩著積雪,向佑熙走去,執起她的手,握在手中,冰涼一片,這個笨蛋女人,究竟在這裏站了多久。


    他沒有說話,隻是將她的手放在唇邊吹著熱氣,而後拉起她的手向園子裏走去。


    他知道他說什麽,她都不會理,所以他也選擇沉默,兩人靜靜的走著,隻有踩著積雪發出的咯吱聲。


    來到園子門前,淩嘯陽卻突然停下,溫暖的手掌捂住了佑熙的眼睛,另一手拉著她向前走。


    佑熙沒有反抗,沒有言語,任由他故作玄虛,跟著他的指引前進。


    走了幾步,停下,他溫熱的手掌從她眼前慢慢離開,映入她眼中的是一片粉紅色的梅花海。


    梅花傲雪,淡香撲鼻,置身花海中的佑熙仿佛飄落凡間的花仙子。


    隻是她的臉上沒有喜悅,沒有激動,隻是一片漠然,淩嘯陽也好似習慣了她的冷漠,伸手折下了一支梅花,放在她的手心中。


    佑熙望著手中的一支梅花,想起了它的花語,堅強高雅,傲骨。


    他給的,她拿著。


    他看著她的眼睛,想從她眼中看到欣喜哪怕是一絲的激動,可是什麽也沒有,隻有空洞的淡漠。


    他有些無力感,她乖巧的、安靜的仿佛是一個木偶娃娃,也不吵不鬧,也不反抗。


    他是不是真的錯了,有些不確定自己這樣的執著是不是真的是對的。


    這一個多月,她竟然沒有去急著看皇北天,他該高興,可是,心卻惶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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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沉寂的佑熙讓他害怕和不安,他不知道她在想著什麽。


    “淩……!”一道低低柔柔的呼喚在佑熙和淩嘯陽身後響起。


    是夜闌,她滿臉柔情帶著淡笑走入了花海中,不可否認她很美。


    她的笑,讓人神魂顛倒,她的笑可以讓花失色,她比起妹妹冷夜卉,更加美麗嬌豔。


    “我隨便走走,沒想到隻是一夜之間,園子裏竟然多出一片梅花來,真的很漂亮,不知妹妹喜歡嗎?”她柔聲說,眼中是對淩嘯陽的愛意,卻含著一絲苦澀。


    佑熙握緊了手中的梅花,一夜之間多了這麽大一片梅花林,要費多大力氣,不過她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淩嘯陽原本擁著佑熙的手慢慢鬆開,看著夜闌的眸子,有些陰沉,似乎也有些自責。


    “你的身子好些麽?”他問。


    “這樣的身子,哪有個好啊,過一天算一天,隻求能有個安身之處就好……反正王爺的心,已經不在闌兒身上……。”言語中都是落寞和傷感,讓淩嘯陽的心不禁痛了一下。


    “妹妹不介意姐姐和王爺說幾句話吧!”夜闌淺淺一笑,柔聲說。


    佑熙沒有回答,一臉平靜,握著梅花轉身,向出院子的方向走去,走出園子的那一刻,手裏的梅花也被她丟在了地上。


    他送的,她不稀罕。


    佑熙沒有回屋子,而是踩著厚厚的雪,出了王府大門,她想念著皇北天。


    想他,可是,卻又不敢見他,害怕看到他痛苦紫色的眼神,不堪的神奇。


    她忍了幾天,終還是忍不住,腳步不由自己的向溟園走去,雪地上留下了她一串長長的足跡。


    溟園被籠罩成一片白色,佑熙沒有從大門那裏進去,而是來到她經常隔著牆和皇北天對話的地方。


    她站在那裏,望著高牆,心一片疼痛,她的北天就在裏麵。


    可是卻好像隔著一座大山,佑熙的小臉貼在冰涼的牆上,酸楚的淚不由的落下。


    低低啜泣,默默傷心,如何才能沒有負擔,沒有難堪的相愛相守。


    這一輩子都不可以了嗎?


    捂著嘴巴,佑熙卻依然發出了嗚咽的哭聲。


    “佑熙,是你嗎,是你在外麵對不對!”牆內傳來了一道急切而又焦急的呼喊聲。


    佑熙的眼淚落的更凶。


    她的北天,一直在等著她,一直在等著她吧!


    “佑熙再見我一麵好嗎,我想見你,聽話!”皇北天的聲音帶著期待和焦急,害怕佑熙悄悄離開。“佑熙!”


    “我……!”


    “我不要躲著我,進來!”皇北天著急的吼了一聲,拳頭也重重地打在了牆上。


    那一聲響,聽的佑熙一陣心驚,“好……我這就進去,北天,你不要傷自己!”


    佑熙說完繞著牆向溟園的大門奔去,豈料剛跑了兩步,腰際一緊,她的身子跌入了一個堅硬的懷抱中,阻止了她奔跑的腳步。


    佑熙惶然地回頭看到了淩嘯陽一張痛苦而焦急的臉,她的臉瞬間慘白。


    他雙臂收緊,緊緊抱著她,頭深深地埋進她頸項間,落寞而痛苦的道:“別進去,好嗎?”


    佑熙呆呆的在他的懷裏,心怔了一下,他在哀求她嗎?求她別進去嗎?不!一點都不像他的風格,不像!她一定聽錯了,聽錯了!


    “跟我回家!”淩嘯陽抱著她向回王府的方向走去,佑熙一急,終於肯開口對他說話,急急的道:“不,讓我見他一麵,隻是見他一麵,我保證什麽都不發生,不會有你擔心的事發生!”


    淩嘯陽對於佑熙的話置若罔聞,繼續抱著她向前走,佑熙痛苦的哀求道:“我發誓,我發誓我隻是見見他,不要連這一點希望也從我的生命中剝奪走……不要!”


    腳步停下,淩嘯陽的心在痛苦和矛盾中掙紮,看著佑熙急切而痛苦的臉,他的心也在抽痛。


    雪花飄飄灑灑,發出細細的聲音,卻擾的人心煩意亂,他的雙手攫住佑熙的肩膀,黑眸凝望著她的眼睛,薄唇輕啟,終是問:“你發誓,隻是見麵!”


    佑熙蒼白著臉,點頭,眸子沒有一絲閃爍,篤定的道:“我發誓,我隻是見見他,不會發生別的……讓我進去!”


    淩嘯陽的手僵在佑熙肩膀上,顫抖著不鬆開,佑熙就那樣期盼的望著他,一種近乎哀求的眼神。


    他的手慢慢地從她肩頭滑落,卻又抓住了她的手腕,佑熙抽手,一點一點的將手從淩嘯陽手中抽出來,滑脫……他鬆開了她。


    佑熙轉身便跑,害怕淩嘯陽反悔了,一口氣跑到了溟園門口。


    淩嘯陽望著佑熙在白茫茫雪花中的身影,她奔向了那個男人的懷抱。


    他的懷裏空空的,也冰冷一片,雪花飄飛,落在他的身上,還有心中,涼的透心。


    為什麽他變得這麽婦人之仁?


    溟園內一片白色,佑熙被皇北天抱在懷中,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兩人的心情都有些沉悶。


    皇北天的手很冰涼,不知在院子裏等了多久,也不知這樣等了多少天,握著佑熙的手,想要為她溫暖,卻是同樣的冰涼。


    滿臉落寞,輕歎一聲幽幽道:“這一次,我不能再陪你去屋頂上看雪了!”


    佑熙淡淡一笑,“有你在身邊,這樣靜靜的相守著也是一種甜蜜。”


    皇北天手微微用力,佑熙坐在了他的腿上,他的雙臂緊緊擁著佑熙,貪戀她的氣息。


    “佑熙……!”


    “嗯?”


    “如果我死了,你怎麽辦?”


    “怎麽突然說這話,我不準你死,不準你說不吉利的話!”佑熙的心一陣害怕,冰涼的小手急急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擁緊她,低低道:“不管發生什麽,你都相信我是愛你,信不信!”


    佑熙望著皇北天的眼睛:“你倒底怎麽了,你要做什麽?”心底一陣陣不安。


    “佑熙……我愛你,很愛很愛,一輩子,生生世世都想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我也是,可是……。”


    皇北天不允許佑熙再說什麽,他狠狠地吻住了佑熙的唇,手轉動輪椅向屋子而去。


    皇北天的吻炙熱而貪戀,佑熙沉醉在他的吻中忘記了思考,忘記了心中疑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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