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旁手下聽了,立時衝向前,三下五除二的就將劉馮漢死死擒住。


    劉馮漢根本不妨事情竟會有如此變故,掙紮著的抬起頭,驚懼萬分的看向楊之拓,急切求饒,“楊公子,楊大人,您這是幹什麽呐?難不成劉某人有什麽地方說錯話了?要真是如此,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劉某人給您賠不是。隻求您千萬別生氣,別拿劉某人下獄啊。


    您不看僧麵看佛麵,隻看在劉某人伺候楊老大人那麽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饒了劉某人這一次啊!”


    楊之拓用毛巾仔細的擦拭著雙手,勾唇冷冷一笑,“你沒有說錯話,你於我楊家,也的確有功勞。”


    劉馮漢越聽越覺聽不懂,“那公子您這是——”


    楊之拓忽然抬起頭,直視著劉馮漢,狐狸一般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問題就出在你這份功勞上。


    往日裏,你在我楊府不用門房通傳就可自由出入。見了我父親,也從來沒有膽怯畏瑟過。


    怎的今早在菜市見到本公子,突然間連話都要說不利索了呢?”


    “那······那是······”劉馮漢竟一時語塞。


    楊之拓將手中毛巾猛地向旁一甩,怒視著劉馮漢目色陰狠,“然而最奇怪的還不是這裏,更奇怪的是那一對賣菜的老夫妻!


    憑著他們的身份與膽量,隻要看到本公子身上衣物布料,就應該嚇的退到一旁,不敢多說話。


    可他們不僅不怕,還著急忙慌的跟你說了很多話。


    如今聽來,竟句句如暗語一般,仿佛在傳遞著什麽消息。”


    劉馮漢的嘴唇恐懼的顫了顫,怔了一下後,趕緊解釋,“楊大人,那一對老夫婦見識淺薄,眼神兒也不好,趕巧今個兒您又沒有穿官服,他們老眼昏花的一時沒認出來,也是正常呐!”


    眼看楊之拓扔了手上毛巾,立刻有旁邊手下端著一盆浸了去屍毒藥草的水來。


    楊之拓轉身一下一下的撩動著盆中渾濁的液體,側眸冷冷瞥望著劉馮漢,似笑非笑的說道:“到底正不正常,本官走一趟便知道了。”


    說著他又抬頭望向旁邊衙役,厲聲吩咐道:“分出兩隻隊伍,一隊五人,前往劉氏藥鋪查檢有無凶犯藏身。另一隊三十人,跟著本官去往劉氏藥鋪城邊庫房搜檢!”


    劉馮漢的臉色頓時慘白一片。


    楊之拓此人不僅陰狠凶殘,眼光也十分毒辣。


    他此舉便是認準了鄞諾與溫小筠就躲在他那位於護城河邊的庫房小院裏了。


    但是未防萬一,在他藥鋪正店那邊也加派了人手。


    怎麽看,鄞諾與溫小筠都要躲不掉了。


    然而就在劉馮漢以為事情即將板上釘釘,再無轉圜餘地的時候,轉圜的契機忽然就自己來了。


    一直坐在屋子裏麵的火門門主佘甘忽然站了起來,一麵捋著花白的胡須,一麵眯著眼睛朝著楊之拓緩步走來。


    “哎呀呀,楊大人,您現在可是滕縣的最高長官,更是我們兄弟要依憑的人物。老朽等了您一上午,就是心疼楊老大人突遭橫禍,不僅催您太急。


    可是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了您,您又要出去做別的事。這對於那些對您毫無保留,十足信任的兄弟們來說,恐怕有點不好交代吧?”


    聽到佘甘的話,楊之拓額上青筋立時暴起!


    他揮手掀翻仆人端著的草藥水,兩步上前,一把薅住佘甘的脖領,幾乎將他雙腳提離地麵,布滿血絲的眼球凶惡暴突,從牙縫中狠狠擠出幾個字,“父仇不報,枉為人子,就是天要塌了,也攔不住本官去給父親報仇!不把那殺材揪出來千刀萬剮,楊之拓誓不為人!”


    佘甘瞪視著突然暴怒的楊之拓,目光越來越冷,越來越陰狠。


    旁邊提著大刀的山賊們見狀也氣勢洶洶的將楊之拓圍了起來。


    楊之拓貼身的衙役見狀也齊刷刷的拔出腰間佩刀,護在楊之拓左右,怒氣衝衝的瞪視著佘甘與一眾山賊。


    幾乎隻在一眨眼的功夫,剛才還安安靜靜的停屍房,現在便充滿了銀光閃閃,鋒銳逼人的刀劍寒光。


    一旁被人擒住雙臂的劉馮漢都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懼了。


    喜的是,隻要他們兩邊掙紮起來,就能為鄞諾與溫小筠逃離庫房爭取寶貴的時間。


    懼的是,這兩邊顯然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萬一一個點兒背,他們兩邊相爭,卻順手把自己當了出氣筒直接殺了。那他劉馮漢可就真比竇娥還冤了。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公子,李羅華和黃清石兩個已經抓住了胡家叔侄二人,據他們供述,狗賊鄞諾與賤人溫小筠已經折回了滕縣!他們兩個還在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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