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小哥兒又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好心的勸道:“鄞頭兒,您有這些奇怪的喜好呢,俺們外人也不能說您有錯。隻是有一點,鄞推官和皇甫女俠就您這一根獨苗兒,傳宗接代的大事萬不能給耽誤了。”


    鄞諾隻覺得自己腦瓜仁都要炸飛了,他惡狠狠的瞪著船夫小哥兒,“向左轉頭,能看見什麽?”


    小哥兒膽怯的縮了縮脖子,依言轉頭,“水···水麵呐···”


    鄞諾猛地探手,掐住小哥兒的脖子就往水裏按,直到小哥兒的鼻尖差點就觸到水麵。


    “臭小子,你要是敢出去亂說,我就把你也踹下水!”鄞諾惱羞成怒的低吼道。


    小哥兒立刻舉起雙手,可憐巴巴的討饒道:“鄞頭兒,俺不敢啦,俺絕對不會外傳,您放心,您放心。”


    聽到這一句,鄞諾更怒了,眼睛瞪得溜圓,“什麽不能外傳,根本什麽都沒有,外傳個屁啊。”


    小哥兒委屈得都帶了哭音兒,“對對,您說的對,您說啥都對,說啥是啥。”


    鄞諾這才鬆開手,重新攏緊毛毯,氣呼呼的撅著個嘴,怒瞪著平靜的水麵不再出聲。


    船夫小哥兒趕緊捂著脖子,一溜煙兒的跑回船尾乖乖的繼續搖櫓。


    不過最後的時候,他還是伸長脖子的看了他家鄞頭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痞痞的壞笑。


    他一定不會外傳,因為內傳就足夠了。


    鄞頭兒過命的兄弟遍布車船店腳牙各個行當。


    簡單一個內傳,就能立馬人盡皆知,嘿嘿~


    船夫小哥兒真是越想越興奮,就為這第一份的爆炸性消息,圈裏的弟兄們肯定都能興奮好幾波~


    而另一端裹著毛被獨自坐在冷風中反思自我德行節操的鄞諾同誌,則陷在了一片深深的痛苦之中。


    他怎麽可能會有那些禽獸想法?難道他骨子裏根本就是禽獸不如?


    “鄞頭兒~”不怕死的船夫小哥兒又探頭過來,笑嘻嘻的勸解道,“其實您也不必太苛責自己,回頭兄弟們給您多介紹幾個好姑娘,慢慢的您也就正常了~”


    鄞諾憤怒側眸,從齒縫中狠狠擠出幾個字,“滾犢子!”


    船夫小哥兒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瞬間縮回脖子,乖乖去搖櫓了。


    鄞諾這才轉回頭,陰沉著臉繼續自我檢討。


    這時船夫小哥兒又忍不住的探頭補充了一句,“對了鄞頭兒,俺還有個高招兒,先把姑娘介紹給人家帥刑房,人家小帥哥有了自己的媳婦兒,就不會招惹您了,您也不會再有機會非分妄想——”


    這句話還沒說完,一聲響亮的水聲便驟然炸響。


    由於船夫小哥的聲音壓得極低,前麵一堆話,船篷裏的溫小筠都沒聽到。可是最後這聲水響她就聽得清清楚楚的了。


    她立刻撩起簾子,伸頭望向外麵,“鄞諾?怎麽了?我怎麽感覺有人掉進水裏?”


    鄞諾拿下身上棉被,搭在坐在他原來位置的船夫小哥兒身上,回頭朝著溫小筠彎眸一笑,“沒事沒事,剛才船夫小哥兒一不留神踩空掉下水了。我這就換身幹淨的衣服替他搖櫓。你先睡吧。”


    說著鄞諾走到前麵甲板上從皎月背上包袱裏拿出兩身衣服,就朝著船艙走來。


    一聽鄞諾要換衣服,溫小筠雙目瞳仁立時狠狠一縮。


    他換衣服肯定要在船艙裏麵吖,雖然鄞諾很帥,身材也倍兒好吧,她還是覺得沒眼看那麽刺激的一幕。


    “好吧,你換你的吧。”說完溫小筠一轉身就又鑽回進船艙裏最深處的床鋪區,用被子將自己整個人蓋得嚴嚴實實的。


    心神已經安定許多的鄞諾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自顧自的拿了衣服,翻身走回船艙。


    一打簾子,他就看到裏麵隔間躲進被子裏的溫小筠。怔了片刻,鄞諾走到外間屋桌案前,熄滅了桌上值夜的小油燈,船艙裏立時漆黑一片。


    之後他才放心的打開包裹,摸黑找出中衣和外套。


    他的衣服都是特別定製的,很多就是為了臨時換裝特別設計的。


    所以即便摸黑,他也能找出哪個是正麵,哪裏是背麵。


    將幹淨衣服擺在麵前後,鄞諾又用最快的速度把濕掉的衣服全部換掉,又一一穿上。


    整個過程中,兩個人的心都開始莫名的加快了跳動的節奏,可就是沒一個人敢出聲。


    鄞諾逃命似的飛快換好衣服,又逃也似的鑽出了船篷。


    外麵船夫小哥兒看到鄞諾回去換了衣服,便也跟著說道:“鄞頭兒,不然您還是好好睡一覺,俺進去換身衣服就行,搖櫓的事還是交給俺。”


    一聽到船夫小哥兒也要進去換衣服,鄞諾頭皮立時就炸了。


    他猛地轉頭,惡狠狠的瞪著船夫小哥,“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裹著被子呆在這兒,要感妄動,我還給你踢水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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