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諾望著地上那個黑漆漆的暗格,忽然俯下身,趴伏在暗格前,翕動著鼻翼聞了聞。


    看著鄞諾的動作,溫小筠也忍不住的趴向前跟著嗅了嗅。


    裏麵傳來一縷若有若無的奇怪氣味,很像是紙張受潮發黴混著濃重樟腦丸的氣味兒。


    鄞諾正在凝眉分辨,不防備溫小筠嫩白的笑臉突然湊近,頓時嚇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卻不想那樟腦丸的味道本就刺鼻,這一下隻叫鄞諾吸了滿懷,鼻竇一癢,抑製不住的劇烈咳嗆了起來。


    溫小筠見狀,趕緊拉起鄞諾,拍著他的背幫他順著氣息,“沒事吧?”


    鄞諾推下溫小筠的手,驚懼的往旁邊挪了挪。


    這般親近的接觸,叫他又回想起深井下那羞恥的一幕。


    他捂著口鼻,竭力壓製著咳嗽,“我···我沒事···”


    白鶩不動聲色的走到兩人中間,用身體將溫小筠和鄞諾徹底隔開,又轉向鄞諾,隻做尋常關心那般溫聲詢問,“鄞兄要不要喝些水?”


    鄞諾這口氣總算捯換了過來,他最後咳嗽了兩聲,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無妨,現在好多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他果斷轉移了話題,“這個暗格果然不是裝金銀財貨的,該是裝過很多書籍紙張。”


    白鶩轉頭又看向那個暗格,眉色微凝,“看來這裏就該是銷金窟掌握的一些機密消息了。”


    他又望向溫小筠,疑惑的問道,“如果說這裏藏著的紙張信息,就是銷金窟暗網的各種秘聞消息,麽綁架了郝掌櫃的人該是已經得手了。那筠卿之前說他們沒有完全得到的另一半,又該是什麽呢?”


    溫小筠直起身子,望著黑黢黢的方塊小黑洞,捏著下巴思量著的猜測:“這些秘聞消息,肯定是價值連城的。有了這些消息,政商兩界,黑道白道都能走的開。還會有什麽比這些消息更加金貴的東西呢?”


    說到這裏,鄞諾忽然打了一個響指,興奮的接口道,“比消息更金貴的東西就是收集消息的各處暗哨人脈!”


    溫小筠恍然大悟般的雙眼一亮,學著鄞諾樣子也打了個響指,“沒錯,暗網裏的消息再金貴,也比不過整個暗網本身更金貴!”


    白鶩又有些不解,“可是花盆底下的字示意郝掌櫃應該去了泉城。


    而銷金窟最大的挫折就在泉城。如果他們暗網的核心所在就在泉城,那這個什麽消息暗網也太差勁了吧?”


    溫小筠眉梢微挑,透過白鶩的肩膀,望著鄞諾玩味般的一笑,“這個答案,就在郝掌櫃的本領與膽子上。”


    鄞諾無奈一笑,一麵拿起青石磚,一麵解釋道,“小筠說的沒錯,那郝掌櫃本來就是個人精中的人精。


    他絕對不是膽小怕事,會束手就擒的人。同時,他又是一個睚眥必報,愛記仇的人。


    泉城是他最大的恥辱之地,疑似叛徒的骰娘也是泉城人,如今更有可能逃回了泉城。


    他很有可能會借著交出暗網核心中轉站的名義,實際將那幫子綁架犯帶到他的複仇之地。”


    白鶩恍然點頭,“原來如此。”


    說話間,鄞諾已經將地磚鋪平恢複了原樣。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土,抬頭望著白鶩,“對了白兄,這次咱們隻有三天時間,不僅要去泉州查案,兗州府這裏的很多證據線索也要歸類。時間實在是太緊迫了。恐怕這一次,咱們三個要分頭行事了。”


    白鶩眉梢微動,他當然明白鄞諾這廝話裏沒安好心。


    不過他卻不在乎,他自有辦法對付屋無賴。


    白鶩故作出些許驚訝的表情,“鄞諾放心,此行去往泉州,鶩一定會照顧好小筠。鶩府上還有不輸赤兔烏騅的寶馬,可謂日行千裏,渡水登山,如履平地。兗州府的事,就交給鄞兄你了。”


    鄞諾瞬間黑臉:···


    他沒有想到溫雅有禮的白鶩竟然也會這般耍賴厚臉皮。


    察覺到他們兩個之間氣氛有些不對勁的溫小筠立刻上前幫著打圓場。


    “白兄說的對,”溫小筠仰頭望著鄞諾,一本正經的說道,“留在兗州府那人的任務其實更重,”說著她還抬起手,領導視察下屬一般的拍了拍的鄞諾的肩膀,“鄞諾你受累了,這裏的銷金窟,賭局上出現的幾個關鍵人證,還有之前菱藕香的機關,街上的各種殘留證物,每一個都要仔細查驗。隻等我和白兄回來,再一起核對。”


    鄞諾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溫小筠打圓場的方式就是毫不保留的支持白鶩,毫不猶豫的痛踩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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