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繼續說道:“其他幾個兄弟,包括那個骰娘,不比俺在兗州城紮了根。他們本來就是有今天沒明天,今天錢全造了,明天吃糠咽菜也認了的主兒。收了錢後就全做了鳥獸散。


    具體去了什麽地方,俺也說不清楚。”


    聽到這裏,溫小筠和鄞諾、白鶩二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滿滿的失望。


    那些賭油子肯定一個比一個人精,如果骰娘真的和仇公子背後的人有串通,一定會躲到旁人根本找不到的地方,而他們隻有三天時間,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女子出來,談何容易?


    鄞諾又問道:“小小,你知道郝掌櫃當初是從哪裏挖來的骰娘嗎?”


    溫小筠雙眼瞬時一亮,鄞諾這個問題十分老道。


    他畢竟是查案多年的真捕頭,比起她這個間歇性睿智的假天才來說,真的是強很多。


    她轉目望向小小,期待著他的答案。


    小小撓了撓頭,思量著回答:“這個掌櫃從來沒跟我們說過。”


    溫小筠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鄞諾卻不氣餒,他循序漸進的耐心引導,“那骰娘身上有沒有什麽特別的習慣?比如說喜歡吃什麽,對什麽有特別的忌諱,再不然又對什麽東西特別有興趣?”


    小小突然直起身子,驟然開竅了一般的說道:“對了,骰娘腰間常年佩戴著一塊鳳凰蛋,以前姑娘看著好玩要上手摸,她當時就變臉,說是很重要的東西,誰也不能碰。”


    鄞諾目光瞬時一凜,“鳳凰蛋?可是泉城獨有的還魂石?”


    小小一臉懵逼的搖了搖頭,“那個俺就不知道了,隻是聽著它老嘩啦啦的響,看著挺新鮮,後來還是掌櫃的說那玩意兒是鳳凰蛋。”


    鄞諾點點頭,又問道:“小小,別的你還知道什麽嗎?”


    小小的眼睛眨得大大的,又認真的想了片刻,才茫然的搖搖頭,“旁的俺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溫小筠又補充問了一句,“對了小小大哥,那個仇大少被胖揍了一頓,是怎麽出的銷金窟?”


    小小立時答道,“這個俺記得清楚,那個仇大少被打的很慘,眼淚鼻涕一大堆還不忘發狠話,說‘今個兒隻要不打死他,以後一定要叫銷金窟血債血償!’不過這種人,俺們見過的也不少,也就沒太往心裏去。


    還是他那些手下一瘸一拐的把他抬出去了。


    本來黑衣人也是他們一起的,不過那個冒牌大少爺很生他的氣,根本沒理會暈死過去的黑衣人。


    黑衣人被潑醒後,自己掙紮著單走了。”


    溫小筠抬手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斷了一條胳膊卻單走了?”


    “後來俺們掌櫃的說,雖然他斷定了仇大少是假冒的都指揮使司指揮僉事,但是憑著他看人的眼光,到了後來已經疑心他不是一般的騙子。”


    鄞諾注意到這句話背後複雜的含義,進一步的追問道:“郝掌櫃當時是怎麽說的?”


    “俺們掌櫃當時就說,‘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鬼使神差的竟然走到了這個地步。’當時俺還給掌櫃的寬心呢,隻要那冒牌貨身上的金子銀子是真的就行了。金子是真的,就啥問題沒有。”


    聽到這裏,溫小筠、鄞諾、白鶩三人臉上都出現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溫小筠補充了一句,“事實上,拿著假令牌的仇大少,卻是巡撫家的真公子。”


    小小悔恨的一拍大腿,“這個事兒,誰又能想得到?你說怎麽就那麽巧,俺們郝掌櫃就和指揮僉事打過交道,卻獨獨沒見過巡撫家的混賬兒子。”


    白鶩疑惑的問道:“憑著銷金窟的能力,即便對方是巡撫公子,也不會把郝掌櫃逼到傾家蕩產的地步吧?”


    小小說著,眼眶都有些犯潮,痛心疾首的捶著胸口,“本來是這個話兒,誰想到事趕事,全湊在一起了。


    那個當口,正是俺們掌櫃鐵了心的要在泉城盤下一大片產業的關鍵時候。


    早就說好了的,俺們掌櫃要在第二天敢去泉州結尾款,改地契房契。於是第二天,俺就陪著掌櫃的去了泉城。


    可是沒想到一切手續剛剛落停,就被巡撫衙門封了所有產業。


    巡撫衙門說出賣產業的人背後其實是個剛剛被貶的官兒,朝廷下令查抄所有家產。


    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再賣出去。


    俺們掌櫃的當時差點直接摔地上,俺直接就給嚇哭了。


    要知道那一大片產業不僅押上了掌櫃的全部家當,更拉了很多債。本來俺們都想著跟著掌櫃賺大錢,真的變成人上人,沒想到一下子就被坑成了底兒掉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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