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溫小筠的描述,壯漢小小連連點頭,瞪圓了的眼睛裏滿是憤怒的火焰,“對對,就是那個姓仇的小囚囊子!”


    溫小筠與鄞諾、白鶩不覺對視一眼。


    鄞諾會意的點點頭,抬步走到小小近前,按住他的肩膀,叫他坐下,“來,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一遍,越細越好。”


    小小咽了下口水,又嗽了下嗓子,認真的講述起來。


    所有的事情,都因為半個月前的一場賭局,一個人。


    起初,銷金窟沒有人將那件事當回事,隻當做平常日子裏一場平常局。


    那天下午,銷金窟裏的人還不算太多,隻有玩牌九,猜骰盅的桌子周圍有些人。


    小小既是銷金窟的打手,又是銷金窟的眼睛。


    所謂賭坊的眼睛,都是經過特別訓練,專一監督賭坊內有沒有出老千耍詐的情況。


    他們眼力特別毒,感覺也特別敏銳,是賭坊最重要的一道安全保障。不然但凡來了千術中的高手,賭坊就會有血虧的風險。


    當天下午,小小就站在骰盅桌前,有一搭沒一搭的巡視著每一個客人的情況。


    小小記得特別清楚,就在一局骰子即將開盅時,後麵忽然傳來一陣十分囂張的大笑。


    小小轉過頭,就看到幾個錦衣公子有說有笑的走進銷金窟。


    最中間的一個年輕公子麵容白淨,頭戴白玉冠,身著絳紅色錦袍,腳踩寶藍色蜀繡滾金邊靴,手中搖著一把侍女圖扇麵的湘妃竹扇。


    小小當時就兩眼放光了。


    鳳鳴朝的規矩特別嚴,百姓就隻能穿本色的布衣,都是些麻色淺灰色之類的,所以平民也被稱為白衣,或是布衣。


    要是擱在太祖皇帝時,哪怕再有錢的富賈巨商,若是輕易穿了紅色和滾金邊這樣的等級的衣服,輕則仗打受刑,重則直接下獄被問個謀逆不軌的罪過。


    不過現在距離太祖皇帝時,已經過去了二百多年,很多規矩都名存實亡。


    商賈的社會地位也比那時高出很多。


    在這個時代,隻要足夠有錢,就能攀上相應高度的權貴。


    財力,被人極大的重視。


    很多富商巨賈,為了彰顯自己不凡的身份,往往都會越級穿衣。


    反倒是一些合階級的高官,平日裏不願意穿級別太高的顏色。


    因為鳳鳴朝的言官都是有年度任務的。完不成年度彈劾人數,自己就要下課。


    所以高官們為了避免自己成眾矢之的,表麵上很多行為,都願意低調一些。


    這些知識,都是郝掌櫃平常交給自己心腹手下們的必備常識。


    為的就是識人認人。


    所以眼前這位穿著絳紅色衣服的年輕公子,剛剛一進大門,就被整個銷金窟的人認定為了外地的富商傻麅子。


    穿著這一套衣服招搖過市,不好好做局坑他一把,都對不起祖師爺。


    於是就在錦衣公子踏進銷金窟之後,銷金窟裏所有的明顯暗線都迅速做出了相應調整。


    先是一個偽裝成客人的眼睛,拿起骰盅桌上的錢袋,走向對麵的牌九桌。


    而站在二樓的郝掌櫃則有意無意的觀察著樓下的動靜。


    那個眼睛長得白白胖胖的,細彎眉,小笑眼兒,笑起來親和力十足,一看就是個好脾氣的主兒,“來來來!爺爺今天手氣正旺,看看誰有膽量和爺爺推兩圈?”


    他這邊話音剛落,本就坐在牌九桌前的一個瘦高個冷笑著接了一句,“死胖子,幾天沒見,氣勢見長啊,來呀,小爺陪陪你。”


    胖男人嗬嗬笑了一聲,手上劈裏啪啦的推著牌,“瘦幹狼,看爺爺今個兒不贏的你哭著叫爺爺,我就不姓王。”


    說話間,又有兩個打牌的客人笑嘻嘻的坐在兩旁,一場牌九就此拉開帷幕。


    不同於下場做局的人,小小一直站在人群中,不時用眼角餘光觀察著情況。


    隻見那群錦衣公子先是看了看牌九那邊的動靜,隨後目光很快就被另一邊搖著骰盅的美豔妖姬吸引。


    “仇公子,您瞧瞧,”紅衣公子旁邊的一個跟班似的小胡子男人用折扇指著半肩衣的骰娘,嘿嘿的笑道,“小弟之前是怎麽跟您說來的?咱們兗州府地界,最好的賭坊可就是這銷金窟了。


    這兒的排場不僅大,那更是夠味,夠給勁兒。”


    仇公子順著小胡子猥瑣的聲音,抬眼將那性感骰娘上下看了個遍,才搖著折扇,慢悠悠的往前走,“不錯,這個銷金窟倒是有些個新鮮玩意兒。”


    旁邊幾個紈絝公子不覺相視一笑,隨即也大搖大擺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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