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三人麵前,並不是之前那個裝修考究的銷金窟,而是黑乎乎的一棟劫後建築。


    門楣窗框的木頭幾乎被燒焦了,上邊的漆皮一塊塊的脫落,就連大門上麵牌匾都被燒了一半,歪歪斜斜耷拉在門框上方。


    被燒的變了形的大門上還掛著一把大鎖,將裏麵空間封印了一般的緊緊鎖住。


    “怎,怎麽會?”鄞諾難以置信的上前兩步,他與這裏的郝掌櫃有多年的交情,從來都以為這銷金窟就是兗州城的一部分,會長長久久的繁榮下去。


    卻沒成想,隻是幾天功夫,銷金窟就幾乎平地消失了。


    看到這番景象,溫小筠趕緊走到鄞諾近前,伸手攔住他,“鄞諾,現在到底是怎麽個情況,咱們還不知道。你和銷金窟那麽熟,萬一附近有銷金窟的敵人,怕就危險了。我和白兄到底是個生臉,左右都沒什麽危險。不如你先回馬車,暗中觀察。我和白兄這就去探探路,沒有危險的話,你再出來跟我們匯合。”


    白鶩點點頭,附和著的說道:“筠卿考慮的甚是周詳。”


    他又轉向鄞諾,“鄞兄放心,有白鶩在,一定不會叫筠卿遇到危險。”


    其實鄞諾心裏是一萬個不同意,但是公務在前,他也隻能妥協。


    溫小筠看鄞諾一臉不情願的樣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著說道:“車上一樣能看到這裏的情況,放心,有情況,我一定第一時間叫你。”


    說完溫小筠便和白鶩一起朝著銷金窟方向走去。


    鄞諾皺了皺眉,終是轉過身抬步走向秦奇的馬車。


    那一邊,溫小筠和白鶩走到銷金窟的大門前,溫小筠先伸手拽了拽那把結實的大鎖。


    打算試試大鎖的結實程度,不想身後突然響起一聲粗糲的怒喝,“住手!你們是幹什麽的?”


    這一嗓子差點沒把溫小筠嚇出一趔趄,白鶩眼疾手快,迅速扶住溫小筠。


    隨後兩人一起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卻看到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八尺壯漢,麵色黝黑,斷眉陰溝鼻,目色凶惡的就像是要張嘴吃人。


    他們穿著一件灰色仆人裝,像是經曆了什麽了不得的事,他身上衣服不僅全是灰跡黑印,衣角袖口還破破爛爛的。


    溫小筠一愣,不覺與白鶩對視一眼,臉上現出些許笑容,上前朝著那壯漢一拱手,禮貌回答:“敢問這位兄台,您又是哪裏人?”


    白鶩不覺抬眼望了一眼溫小筠。


    溫小筠應急反應,的確很出色。


    那壯漢沒想到竟會被人反問,不由得了結巴了一下,“俺?俺是替新主人看宅子的。”


    一聽這句話,溫小筠頓時笑眼彎彎,重新打量著那名壯漢,“新主人?那兄台的舊主人又是誰?難不成就是這銷金窟原來的主人,郝掌櫃?”


    壯漢一時記得臉都憋紅了,“你,你管得著嗎?!這宅子抵給新主人了,就是別人的產業了,你們休想進去再去搶東西!”


    溫小筠笑著擺擺手,“這位兄台,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們並不是來搶什麽東西的。”


    說著她轉頭望向馬車那邊的鄞諾。


    不想鄞諾早就走到了她的近前。


    鄞諾走到壯漢麵前,抬手打了個招呼,“小小,他們兩個是我的朋友,這次來是要找老郝問點事。”


    溫小筠的心理承受能力一向是非常強大,可是此時還是被眼前一幕給驚住了。


    眼前這位壯漢身高八尺,滿身肌肉,皮膚黝黑,斷眉怒目,還長著一下巴粗狂的絡腮胡,哪裏小小了?


    這名字放在這位兄台身上,無異於是給金剛安上了芭比的名字。


    旁邊白鶩聽到這個名字,也有驚訝。


    鄞諾卻沒有太注意兩個同伴的反應,他抬眼望向前方銷金窟破敗的建築,不覺皺起眉,“怎麽?銷金窟出事了?”


    那名被稱作小小的壯漢一看到鄞諾,眼眶登時就紅了起來,眼淚也在裏麵打轉轉兒。


    “鄞頭~”小小一把拽住鄞諾的胳膊,抬手用袖子抹著眼淚,聲音都跟著有些顫抖,“咱們銷金窟是遭人算計了啊。”


    鄞諾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回握住小小的手,“小小,別急,咱們先找個地兒,有什麽話咱們慢慢說。”


    小小猛地的一抬手,鼻涕眼淚一把抹掉,拉著鄞諾的胳膊就往銷金窟裏麵帶,“不用去別地,裏麵就能說話。”


    “好。”鄞諾順著小小的力量抬步邁上台階。


    溫小筠和白鶩緊隨其後。


    踩踏著台階上漆黑的灰燼和燒焦木屑,溫小筠的心情一點點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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