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貓耳朵與大胡子也各自帶著實力兄弟,來到了杜家錢莊支援。


    “大家先順著錢流流過的流道裏,找找有沒有什麽證據。”鄞諾頭也不抬的說。


    眾人很快加入到人海戰術大辭典的戰鬥之中。


    可是轉了幾圈後,貓耳朵和大胡子什麽證據都沒有找到。


    看著現場的一片狼藉,貓耳朵不覺黑了臉色,他抬頭望向鄞諾,哭喪著說,“這裏根本沒有什麽能用的線索,都炸成一堆糊家雀兒,糊到芯兒裏了。”而此時的溫小筠正蹲在錢流曾經發生過的河道邊上,不斷伸手碾壓著那些粉末。


    “溫小筠,你發什麽愣呢?”鄞諾看到溫小筠的動作,不覺已疑惑的問出了聲。


    溫小筠吃掉最後一個水晶糯米包,才說道:“或許可以從其中某種特定的元素裏找到經手人的身份。從而順藤摸瓜,一點點捋到棋如意的身上。”


    鄞諾皺了皺眉,“你這個思路雖然沒有問題,但是太慢,隻有一天的時間,咱們根本不可能摸到幕後主使的身上。”


    溫小筠在腦海裏眼淚流下來。


    她可以說前幾次破案,她基本都是僥幸的嗎?


    她根本沒有經過任何專業的破案訓練。


    寧家元寶小妖精藏錢案,靠的是大量的閱讀經曆;杜鶯兒案,靠的是各種新聞信息與知識的瞎貓碰上死耗子。


    可是錢流案與之前所有的案子都不同。


    錢流案是個正正經經的複雜懸案,需要嚴密的證據鏈,一環扣一環的嚴謹推理。


    這就非常考驗辦案人的綜合刑偵素質了。


    打打擦邊球,走點小捷徑,她還行。可是要這樣實打實的真刀真槍的拚刑偵能力,她就吊鏈子了。


    可是現在的形勢是趕鴨子上架,不上不行。


    鄞諾歎了口氣,像是忽然響起了什麽一樣的說著,“別說下了一場大雨,就是不下雨,後麵那場規模甚大的爆炸,也足可以把所有證據全部毀掉。”


    溫小筠與白鶩的刺,也都擠兌著不走了。


    就這樣時間一下子就到了中午。


    中午別的人都是吃衙門送來的飯食,鋪了幾塊布,就席地而坐,鄞諾叫兄弟們出去吃,貓耳朵和大胡子也要拽著大家一起出吃。


    鄞諾拉下臉來,“現在不比往常,時間不比往日,你們隻管出去吧,我在這裏和白刑房,溫書吏湊活一口就行。


    貓耳朵撓了撓頭,“那我們兩個也在這裏陪頭兒你一起吃。”


    鄞諾揮手照著貓耳朵的肩膀就是一拳,笑著說,“這幾天,你們也累得夠嗆,睡得少,跑得多。再不好好吃點,身子就垮了。你們這一個個的小身板兒,能跟你家鄞頭比嗎?去吧,回頭要用到兄弟們的地方還多著呢,到時你們要是敢給我掉鏈子,看我不整治你們的。


    再者說了,現在案子到了關鍵時刻,你們鄞頭怎麽都需要靜一靜,好好合計合計。你們就別在我跟前礙眼了。”


    “那頭兒,我們就在杜家廚房吃,離這兒不遠,有事您就叫兄弟們。


    貓耳朵和大胡子雖然還有不甘,卻還是聽話的先走了。


    於是鄞諾在地上鋪好了餐布,接著院子裏的殘餘的景觀流水洗了手,才上前打開餐盒,“白兄,小筠,先吃飯吧。”


    和白鶩四處查看的溫小筠這才皺著眉頭走了回來。


    “怎麽,有什麽收獲嗎?”鄞諾一人遞過一個盤子。


    白鶩看著盤子裏粗陋的幹糧不覺皺了皺眉。


    溫小筠的全部思慮仍然在殘破的案發現場中,俯身坐在餐布上,苦著臉搖搖頭,“什麽發現都沒有,一籌莫展。”


    鄞諾挑眉看了看溫小筠,笑道:“哎呦,真是難得了,咱們兗州第一破案小能手,竟然也有發愁的時候。”


    溫小筠接過鄞諾遞來的盤子,坦然一笑,“這個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以前即使有破案,也隻是跟在父親身後,他把所有證據鏈都找得差不多了,才把一兩個想不透的關鍵處交給我處理。那感覺就像是破迷題,有趣又不難,現在這樣從一個案子最根基處著手,竟然一時間就有點無從下手了。”


    鄞諾本想再打趣溫小筠兩句,可是聽到他這般坦誠直率,打趣的話便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他咬了口饅頭,抬眼望著溫小筠笑著說道,“這個不難,正巧我這個人幹的就是協助查案的大人們發現案件最根本,最初始的證據。讓我先來給你說說我的推斷。”


    溫小筠也咬了一口粗幹糧,眨巴著兩隻眼睛興趣滿滿的盯著鄞諾,“好啊,鄞兄你說吧——”


    也許是幹糧太幹,又或者是溫小筠一邊吃一邊說話的緣故。


    總之溫小筠一句話沒有說完,就被幹糧卡住了嗓子,猛烈的咳嗽起來。


    白鶩見狀趕緊向前去拍溫小筠的背,不想鄞諾眼尖,一下看出白鶩的意圖,大手一拉,薅住溫小筠的胳膊就扥到自己的近前,大巴掌跟板子似的,狠狠的拍擊著溫小筠的後背,拍得她滿臉通紅,直要憋得喘不上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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