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筠憤怒的嘁著鼻子,目光凶狠的盯住鄞諾,“能得到別人真心道謝的人,都是厚道的人。像你這麽刻薄又愛欺負人的,不被人罵,就是便宜你了。”


    看著鄞諾惡意逗弄著溫小筠,白鶩的臉色不由得變得更加陰沉。


    鄞諾那邊正晃著銀子,這邊白鶩一個皺眉,伸手就朝著那張銀票探去。


    鄞諾眼角餘光一閃,身子堪堪一避,就躲過了白鶩的偷襲,他嘴角一揚,“我說白兄,您功夫好,我鄞諾卻也不是吃白——”


    他後麵一個“飯”字還沒說出口,那邊溫小筠就近一揮手,輕飄飄的就從他手中奪下了那張銀票。


    她揚手得意的晃了晃,挑挑眉壞壞一笑,“是是是,鄞捕頭不是吃白飯的,是白~吃~的~”


    笑完她便將那張銀票帶進裏襟口袋。


    鄞諾側頭一笑,抬手照著溫小筠的額頭就是一個腦瓜崩,“好好好,就你最機靈總行了吧。”


    說著他一把拉住溫小筠沒受傷的手臂,將她引向茶桌,“說吧,你們兩個忽然到這裏來,是想辦什麽事?”


    溫小筠不自覺的看了一眼郝掌櫃。


    鄞諾嗤然一笑,“放心吧,老郝可是我的忘年交,最是信得過的,你有什麽話,直接說就行。”


    白鶩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直接遞到郝掌櫃手中,“郝掌櫃,白某是聽了朋友的介紹,才來此地尋找一件東西。郝掌櫃看了書信就明白了。”


    郝掌櫃接過書信,抽出信紙低頭看了兩眼,臉色登時一變。


    他抬起頭,疑惑的望著白鶩,“白公子真的是為此物而來?”


    白鶩目光清冷,“郝掌櫃隻說,東西在不在你這就可。”


    郝掌櫃將書信疊好小心的塞進袖口,目光中仍然滿是狐疑,“若是別人問,那肯定就是沒有。但是白公子都找到咱們大東家頭上,郝某人就隻能說實話,東西的確就在這裏。”


    “煩請郝掌櫃將它拿出來,白某人自會出價購買。”


    郝掌櫃略略遲疑,終於還是抬手拍了兩下掌。


    很快進來一個小廝,恭敬的站到郝掌櫃身邊。


    郝掌櫃低頭吩咐了幾句,那小廝又閃身出去。


    沒有多長的時間,他又托著一個檀木方盒子走了進來。


    恭恭敬敬的把盒子放在茶桌上後,郝掌櫃朝他擺了擺手。


    小廝躬了一身,轉頭又離開了。


    隻是在離開之前,他把門窗都關了一個嚴實。


    郝掌櫃這才走到茶桌前,抬手掀開檀木盒子的蓋子。


    溫小筠與鄞諾對視一眼,都好奇的上前探頭查看。


    這一看不要緊,兩個人的眼睛差點沒瞪圓了。


    竟然是之前交給貓耳朵的那幾錠天賜吉祥銀。


    郝掌櫃為難的望向白鶩,“白公子,不瞞您說,這些寶貝,還是鼎爺手下貓耳朵抵在咱們銷金窟的。


    當時折了三百兩的銀子,才探聽走道上有名的緣來客棧十多年間所有內情。


    今天您要買,當然可以。隻是銷金窟有銷金窟的規矩,入手三百兩,出手必須九百兩才可。”


    “白鶩自是明白。”說著,白鶩毫不猶豫的就從袖中拿出兩張銀票放在茶桌上。


    看著白鶩這番壕氣衝天的動作,溫小筠和鄞諾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溫小筠在心裏直接淌出兩行眼淚。


    她之前可不可以不要那個天賜吉祥銀,直接要這份九百兩銀子?


    正在痛心疾首的傷感錯億時,白鶩端起那檀木盒子,端到溫小筠麵前,柔聲說道:“筠卿,這是你我知己之情的見證。之後無論再有什麽理由,都不可叫人騙去了。”


    溫小筠臉上立時現出愧疚之色。


    鄞諾攥著茶杯的手驟然收緊,薄如蟬翼的白瓷茶杯竟然應聲而碎。


    人精一般的郝掌櫃早就看出了這三個人錯綜複雜的激烈關係,立時掏出手絹上前打著圓場的賠著笑,“哎呀呀,我就說這批茶具做工不精細,買辦的混球還跟我拍胸脯保證,上回我剛倒熱水就碎了一個。一時疏忽竟然給鼎爺用了這樣的次品,郝某人真是該死。鼎爺快看看沒傷到手吧。”


    溫小筠聳聳肩,撇撇嘴,“咱們鄞捕頭那可是傳說中的萬人敵~郝掌櫃,你放心,這不過一點薄瓷片而已,哪裏就能傷著咱們的萬人敵大哥了?”


    鄞諾拿過郝掌櫃的手絹,擦著身上殘餘茶水,望著溫小筠咬牙一笑,“這麽瞧得起鄞某人,我謝謝你了。”


    “哎呀~”溫小筠擺擺手,十分大度的笑了笑,“咱們親戚之間,哪裏還要這麽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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