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壽誕,京中各家得了帖子的都來祝壽,就連沒得帖子的,看賈家最近風光的很,也都提了禮物來湊熱鬧。(.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外院裏也擺了筵席招待男賓,孫紹祖也在座其中。


    賈璉想著回事處隻看人的品階,怕是不會給孫紹祖下帖子。便親自下了帖子到東四條胡同,請了孫紹祖來。他為人大方,又會說話,不卑不亢還可以找到很多玩樂的門路。眾人皆覺得他是個可交的,不論是官宦人家還是世家子弟,都喜歡和他來往。


    “我說,你在那王大胡子手底下做的可還爽快?”徐鵬宇拿著酒杯,一手拍著孫紹祖的肩膀。他長的十分白淨俊俏,性格卻和斯文沾不上邊。


    孫紹祖見他似是喝的有些多了,便也不答言,笑著看了看他。


    徐鵬宇眼睛一瞪,道:“嘿!你倒是說話啊!我跟你說,那王大胡子就知道喝酒,除了喝酒他還會做什麽?你要是在那兒呆的不舒坦,隨時跟哥哥說。到我五城兵馬司來做個副指揮多好,哥哥天天帶你出去尋樂子。”


    徐鵬宇是魏國公的孫子,蒙恩蔭做了五城兵馬司的東城指揮,出了名的美男子,年過二十卻還沒有成親,不勝酒力卻又喜歡喝酒。曾經被王風灌醉過一次,從此提起王大胡子就是這樣一副德行。


    孫紹祖笑著拿起酒壺,斟了一杯酒給他,笑道:“徐大哥的好意我知道了。來,喝酒。”說著舉起酒杯敬了過去。


    徐鵬宇俊臉一歪,嘀嘀咕咕的端了酒杯喝了下去,眼睛一翻,一頭趴在了桌子上。


    同桌的眾人皆是一愣,接著便指著他哈哈的笑起來。“這家夥,喝不了還非要喝。竟就這樣醉了!”


    眾人指著他笑了一通,便又繼續吃喝起來。賈璉起身喚了兩個小廝,吩咐他們將徐鵬宇扶到客房休息。兩個人剛抬起徐鵬宇的胳膊,就見他騰地一下跳起來,喝道:“做什麽?”


    倒把那兩個小廝嚇了一跳,哆嗦著道:“爺,咱們璉二爺吩咐送您到客房休息。(.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徐鵬宇喝得一臉通紅,聽了這話,伸手指著賈璉和孫紹祖道:“送我去休息也行,你們倆扶我過去。”


    賈璉與孫紹祖對視一眼,見他醉了,隻好一邊一個上前扶了他朝客房去了。


    ......


    請來的女先生正在繪聲繪色的講一個換親的故事。席中在座的夫人小姐們都聽的津津有味。迎春對這些聽了開始就能猜出結局的故事不感興趣,便一邊喝茶一邊小聲和趙玥春聊天。


    “上次給你的花樣子可還用得?”趙玥春低聲問道。


    “用得,那本是我祖母屋裏的一個姐姐,也是在備嫁妝,正愁沒有合適的花樣子。我便想起姐姐來,這才寫信問姐姐要的。還沒來得及謝姐姐呢!”迎春朝趙玥春那邊稍挪了挪身子,小聲說著。


    “嗨,這有什麽可謝的。”趙玥春大方的一笑,“剛剛我問丁大姑娘要不要,她還不好意思說呢!”說著撲哧一聲笑起來。


    是啊!你以為誰都想你一樣成天將在家備嫁掛在嘴邊呀!


    迎春正低頭偷笑,坐在一邊的袁明麗突然站起身來,迎春忙問道:“袁姐姐是有什麽事嗎?”


    “哦,我好像茶水喝多了。”袁明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迎春聽了忙招手叫了一個丫鬟過來吩咐:“你帶著袁姑娘過去吧。”


    那丫鬟點頭應了,帶著袁明麗和她的丫鬟一同出去了。


    這不過是個小插曲,眾人都沒有在意。就連安念彤都隻是看了袁明麗一眼,就轉過頭聚精會神的聽女先生說書了。


    迎春繼續和趙玥春聊天,從繡花說到了今年夏衫的樣式。迎春隻覺得口舌都幹了,讓鴛鴦到了杯茶一口喝下去才舒服些。


    趙玥春拿著茶杯喝了一口,湊到迎春跟前說:“我說,那個袁姑娘,去的時間可夠久的啊!”


    迎春聽了一愣,朝袁明麗的座位看去,果然還是空的。迎春暗惱自己隻顧著和趙玥春聊天,竟沒有注意這個。


    那女先生正說在精彩的時候,眾人並沒有注意袁明麗出去了很久沒回來。迎春想起在東府裏撞見那個少年的情形,萬一袁明麗也在自己家裏撞見了什麽人,到時候不光她名聲受損,自家也連帶著受埋怨。


    她實在是坐不住了,向趙玥春說了一句:“我去看看。”便帶著鴛鴦快步走了出去。


    筵席就擺在花園裏的燕來閣,迎春出了閣外,便直接朝園子外走去。既然有丫鬟帶路,定是將袁明麗帶到專給外客用的鴻院去了。


    迎春一路走過來,並沒有見到袁明麗,卻見到了那派去帶路的丫鬟。迎春招手叫了她過來問道:“怎麽隻你一個,袁姑娘呢?”


    那丫鬟曲膝行禮,回道:“袁姑娘說是著了風,有些不舒服,奴婢便伺候她在鴻院西廂房裏先歇下了,正要回去稟了姑娘呢。”


    不舒服?大夏天的著什麽風?她可不像是身體柔弱的人。


    迎春心中疑惑,又問道:“現在誰在伺候?”


    那丫鬟道:“袁姑娘自己的丫鬟跟著呢。奴婢正打算回去稟了姑娘,看姑娘的示下,是不是要替袁姑娘請大夫。”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過去看看。”迎春打發那丫鬟走了,便帶著鴛鴦朝鴻院去。


    到了鴻院,卻沒有見到袁明麗。鴛鴦去問了守門的婆子,那婆子說:“袁姑娘剛剛說歇了一陣,又覺得無礙了。說是回席上去了。奴婢們本說要送她過去,她卻說認得路,不用奴婢們送。”


    回去了?自己剛剛從那邊過來,並沒有看見她啊!


    迎春出了鴻院朝兩邊看,忽的想起鴻院就在二門邊上,外頭就是賈府男子住的地方了。賈珠和賈璉都住在外麵。而且,今天男賓的筵席也是擺在外院的。


    迎春心中暗驚,快步走到垂花門前,隻見那門虛掩著,並沒有守門的婆子在。


    鴛鴦走近幾步,左右看了看,一臉急色的朝迎春道:“姑娘,守門的不在,這袁姑娘會不會是...”


    迎春直覺袁明麗是出了二門的。到鴻院的路隻有一條,自己一路行來也沒見到她。她甩開自己派給她帶路的丫鬟,難道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一股無名火從心中升起,想要嫁個好人家不是錯,但跑到別人家裏耍心機搞是非就是袁明麗的不對了。


    鴛鴦也在心中暗罵,這袁姑娘真是不省事,一個大姑娘跑到別人家的外院去想做什麽?若是平時,自己就可以過去找找。雖說是二門外,可到底是自己府上,最多也就是遇到珠大爺和璉二爺,再不然就是一些小廝。可是今天是太夫人的壽宴,府上來了好些客人,說不準會碰見誰呢!


    迎春氣得說不出話來,一定得把袁明麗找回來,若真是讓她纏上了哥哥可就不得了了。她咬了咬牙,伸手推開了那扇紅漆小門。


    .....


    袁明麗自從上次迎春生日時來過賈府之後就一直在想了。


    表姨母正在讓媒婆替她找婆家,她知道。可那些人家怎麽算是良配呢?前幾天那媒婆剛剛來過,說了一戶人家,是個秀才,十八了。城外豐縣人氏,家中有些薄產,父母俱在,下麵有個妹妹。柳芽在表姨母的門外偷聽到,媒婆把那秀才誇得天花亂墜。表姨母似是也有要答應的意思。


    可她不想嫁一個秀才。


    她爹也是秀才,可又怎樣呢。家中一直都過的緊緊巴巴的,她娘到死都沒有一件像樣的首飾。後來她到了該出嫁的年紀,是她自己求著爹給表姨母寫的信,請表姨母在京中替她找個好人家。


    表姨母將她接到王府之後,她才知道自己的決定有多麽的正確。從前在家的時候,隻知道表姨母是王府的世子妃。卻對王府沒有什麽具體的概念。等到了京城才曉得,原來王府是這樣的富貴。還有京中那些數不勝數的世家公侯,隨便嫁到哪一家可都是一輩子吃不完穿不完的好東西。


    秀才算什麽,若是真的嫁了過去,她這一輩子就算是交代了,她可不想像她娘一樣過一輩子。在王府呆了這一年多,她再也不想在回到以前那樣粗茶淡飯的生活了。她要像那些公侯小姐們一樣,穿金戴銀,使奴喚婢。


    上次和湘雲聊天,知道賈府侯爺的獨子今年十四了,長的又是一表人才。袁明麗連著幾個晚上睡不著覺,在心裏打算著自己的將來。


    昨天她去請安的時候不小心聽到表姨母正在和王妃說想要從京中人家的庶子裏替她找一個。她心中一驚,她可不想嫁給一個庶子。一輩子生活在嫡子的光彩之下,抬不起頭做人。


    於是,她想了一個晚上。也許,今天在賈府做客,是她唯一的一次機會了。她借口去方便溜出筵席,又讓柳芽支走二門看門的婆子。她知道自己這樣做並不見得能成功,可是她要為自己的幸福賭一把。


    她記得湘雲說過,賈璉住的地方叫桐院。她順著青石路一路走過去,也許是她運氣好。一路上並沒有看見什麽人。


    突然前麵傳來男子說話的聲音,袁明麗連忙躲到了路邊的假山後麵。遠遠的有兩個少年邊說邊笑的走過來,個子略高些的喊另一個為璉兄弟。袁明麗心中暗喜,原來真讓自己給碰上了。正想著要怎麽出去搭話,不知怎的腳後一滑,跌進了假山後的小池塘裏。


    孫紹祖和賈璉將徐鵬宇安置妥當,賈璉又吩咐了小廝好好守著,兩人便出了客房。打算回賈璉的院子裏洗把臉略歇一歇。正走著,忽聽見前麵一聲女子驚呼,兩人俱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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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們,有點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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