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老板,願賭服輸吧?”


    馬義的手看似挺隨意地搭在長孫望的肩膀上,可是長孫望感覺馬義的手就象安裝了吸盤,緊緊吸附在他的肩膀上,他連掙了幾次都沒有掙開。


    長孫望不由惱羞成怒,放眼整個濱海市,誰敢對他這麽放肆?別說馬義是一個小小的保安,就連濱海市的市長見到他都畢恭畢敬。


    “混蛋,放開你的狗爪子!”長孫望沉聲斥道。


    “如果我不放呢?”馬義笑眯眯的盯著長孫望。


    他知道長孫望想賴帳了。一百萬對於長孫望來說壓根不算什麽,可是要他就這樣扒拉一百萬給一個農民工,他覺得沒麵子。


    象他們這種檔次的人,講究的就是麵子。


    剛才他爽快地與馬義簽下賭約,是因為他認為馬義根本救不活老爺子,連醫術一流的主治醫生都措手無策,他一個小保安能頂個屁事。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老爺子居然被他給救活了。賭約上的白紙黑字,本來是他在家人麵前彰顯自己孝心的資本,不料卻成了他欠債還錢的證據。


    當然,他還不至於對一個農民工的要挾措手無策。要對付這種毫無背景的貨色,長孫望有的是辦法,他向身邊的保鏢暗使眼色,保鏢就蠢蠢欲動。


    可惜馬義不等保鏢動手,他悄悄一使暗勁,摟著長孫望肩膀退進病房。長孫望心裏縱有千般不願意,可是他已經完全被馬義控製住,毫無反抗能力,隻好任由馬義擺布。


    保鏢們不敢進到病房找馬義的麻煩,他們一臉無奈地站在病房門口。


    “各位叔叔嬸嬸大哥大姐,剛才你們可是我們賭約的公正人,現在我贏了,可得幫我作證哦。”


    進入病房,馬義邊揮舞著手中的賭約邊說道。


    長孫冶納悶地盯著馬義,總覺得這個年輕人有點陰魂不散的意思,剛剛很隨意地拍自己孫女的肩膀,現在又與自己的兒子勾肩搭背,簡直成何體統?


    “爸,是這樣的,剛才這位神醫說可以治好您的病,但是二叔不相信,於是就和神醫簽了這份賭約。”


    長孫冶已經死而複生,龐紅有了主心骨,心裏也不再有害怕末日來臨的驚慌,看到長孫冶疑惑,立即給他解釋,長孫絳英則乖巧地拿過馬義手中的賭約給爺爺看。


    長孫冶接過賭約,不由心頭大怒,若不是他修養好,恐怕早就跳起來操長孫望老娘一百次了。


    長孫冶畢竟是長孫家族的家主,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世間之事再無常,他也能坦然處之,最起碼表麵上是如此。當下他不動聲色,將賭約還給長孫望,說道:


    “老二,男子漢大丈夫要願賭服輸。”


    “是呀,二叔咱不能省這錢,先不說拿爸爸的命打賭對不對,就憑他能救活爸爸,咱們給他一百萬也是應該的。”龐紅說道。


    “大嫂,你話說得輕巧,一百萬咧,又不是一百塊,憑什麽就我們一家掏呀?”葉郡陰陽怪氣地說道。龐紅臉一紅,說道:


    “他二嬸,我明白其中的道理,這一百萬算上我家一份就是了,公公的病能治好比什麽都重要,這錢我是應該出的。”


    “老二,難道你不知道你大嬸家的境況?”長孫冶沉聲喝道。


    “我……我……”葉郡一時語塞,長孫望趕緊將她拉到一邊,對長孫冶說道:


    “爸,女人家心眼小,您不要與她計較,這一百萬我出,咱大老爺們願賭服輸,我們可不能為了區區一百萬辱沒了長孫家族的名聲不是?”


    長孫望拿出支票本,開出一百萬的支票,“刷刷”簽上自己的姓名,再撕下來給馬義,虛情假意地說道:


    “神醫,謝謝你救活我爸爸,我代表我們整個長孫家族向你表示最真誠的感謝。”


    馬義不客氣地接過支票,揣入口袋,轉身走了。


    整個病房都是他們長孫家族的人,他早就看明白了其中的勾心鬥角,自己隻是一位靠自己本事吃飯的農民工而已,對豪門內的恩怨不感興趣,錢已經到手,他還不閃人就說明他笨到家了。


    “哎,神醫……”長孫絳英追到門口。


    “什麽事?”馬義回頭,剛才長孫絳英哭得淚人似的,沒看清她的模樣,現在回眸一瞧,馬義頓時傻眼,他終於明白了什麽叫美女,眼前的長孫絳英就是真正的美女,明眸皓齒,粉麵含春,長長的柔發黑而柔順,楊柳腰、細長腿,皮膚白皙,還隱隱透著嫩紅……


    “我叫長孫絳英,在濱海市醫學院讀大三,你……你……我……我……”長孫絳英突然卡殼了,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說什麽,她一抬頭,剛好看到馬義正傻不愣登地盯著自己,長孫絳英頓時耳根發熱,一低頭,心慌慌地踅逃回病房。


    馬義揉揉眼睛,病房門口空無一人,豪門千金不是自己的菜,他歎了口氣轉身走了。


    ……


    早上八點夜班下班,駱蓉推著自行車剛出醫院車棚,意外看到馬義正在門口向她招手。昨晚馬義輕鬆賺了一百萬之後,她就整晚沒有看到他人,駱蓉以為他早就開溜了呢。


    雖然駱蓉不是小雞肚腸之人,但是彼此同在一屋簷下生活了大半個月,醫院的這份工作是自己給他介紹的,為了這份工作,她還花了二百塊錢請人吃飯呢!


    她理解馬義賺到後錢看不上保安這份工作,,可是他就這麽不聲不響地就走了,駱蓉多少有些生氣,他最少也得和自己打聲招呼吧?


    她覺得馬義為人忒不厚道。


    “你怎麽還在這?”駱蓉看到馬義向自己招手,又驚又喜,心中的種種不滿風消雲散。


    “我一直都在上班沒走呀,我這不是在等你一起下班嗎?”


    “騙鬼吧你?”駱蓉臉一寒,她不喜歡睜眼說瞎話的男人,盡管這個男人已經跨步奔向高富帥。


    “嘿嘿……”馬義撓撓後腦勺。


    “昨晚其實是和隊長在他辦公室裏喝酒去了,然後不知道為什麽就睡著了,駱蓉你可千萬別說出去,萬一讓醫院領導知道我第一天上班就睡覺,搞不好就會把我給辭了。”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呀,都是百萬富翁了,難道還稀罕保安這份工作?”


    駱蓉對馬義的工作熱情相當無語,臉上微微發燙,一半是因為自己以小女人之心度馬義坦坦蕩蕩的的君子之腹,一半是為馬義的傻憨激動。


    “這是意外之財,保安才是正經工作。”馬義一本正經地說,順手接過駱蓉的自行車,他當司機,讓駱蓉坐後座。


    駱蓉最終被馬義的冷靜和理性打敗,象這種貧窮又能視錢財如糞土的極品屌絲也許全世界就剩馬義一人了。為了這個唯一,駱蓉決定理解萬歲,她坐上後座,卻發現馬義走錯了方向。


    “喂,馬義,走錯方向了。”


    “沒錯,咱們先去銀行取錢然後再回家。”


    ………


    “馬義,有什麽急事需要幫忙的?”


    馬義和駱蓉剛到出租屋門口,呂賀和穀花就從屋裏出來,剛才呂賀正想去上班,馬義打電話給他說有事,讓他在家裏等著,呂賀不知道馬義發生了什麽事,就向公司請了假在家裏等。


    “呂賀,幫忙把東西提回屋裏。”馬義指著駱蓉抱著的一個布袋說道,呂賀二話不說,接過袋子,袋子有點沉,他也不問是什麽東西,直接拎回屋。


    馬義停放好自行車,回到屋裏,解開袋口的繩子,然後倒提袋子往下一抖,“嘩”一陣火紅差點亮瞎了呂賀的雙眼。


    “咕嚕……”呂賀很老土地咽著口水,小眼睛都瞪成了牛牯眼。


    “天呀!……”穀花也被這堆紅彤彤的鈔票嚇懵了。


    “馬義,這……這錢,是偷的……還是……是撿的?”


    呂賀結結巴巴地問道。雖然他們相處時間不長,但是他知道馬義也是一個窮光蛋,現在他突然有這麽多錢,難怪他會有這種想法。


    “不是偷不是搶,馬義昨晚救活了一個已經被醫生宣布死亡的病人,這錢是病人家屬給的。”駱蓉驕傲地解釋,仿佛親眼看到馬義輕鬆賺到一百萬是一件多麽榮幸的事。


    “撲通”呂賀暈倒在地,奶奶個熊,醫生這活兒太好賺了吧,救活一個人就能賺到一百萬,依此類推,兩個就是二百萬,三個就是三百萬……醫生家得有多大的櫃子才能裝下這些錢啊?再看自己,辛辛苦苦幹完三十天還賺不到3千塊!


    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你們知道一百萬是多少嗎?”馬義得瑟地問道。


    駱蓉三個人都搖頭。他們搖頭並不是因為他們不知道一百萬是多少,一百萬當然就是一百萬難道還會是一千萬?馬義的問題很奇葩。


    但是人家現在是百萬富翁,所以他們不好駁他們的臉麵,人生經驗告訴他們,與有錢人過不去,純粹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一百萬就是一百萬張百元大鈔,總重11.5公斤,撂起來高度有90cm……”馬義滔滔不絕。


    “這給你……”


    “這給你……”


    “這給你……”


    馬義從錢堆裏拿出15紮,分別給駱蓉,呂賀,穀花一人五紮,每紮有一萬元。


    “咱不吃獨食,見者有份”他說。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馬義已經收起剩下的錢,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然後將錢一迭一迭平鋪在床上,他直接躺在錢上睡覺。


    噢,賣咖,躺在錢堆上睡覺的感覺倍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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