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兩喝了會兒茶,他心裏還惦記著展銷會的生意呢,於是兩個人又順帶帶了四盒


    盒飯,屁顛屁顛地回到了現場。兩個姑娘還算敬業,我們回去的時候兩個人正在熱心地給客戶介紹產品,我們四個人麻利地吃了快餐,然後開始繼續幹活。


    今天的展銷會現場有商家正在舉行晚會,地點剛好就在我們展位的對麵,人聚集了很多,所以下午的生意特別好,我們都忙不過來。促銷的蠶絲麵膜已經在a市有一定的名氣了,今天打的特價,吸引了不少女人整盒整盒的買。我們本來就是做批發的,所以產品的售價比市場上都低很多,之前我就做了一個簡單的方案,連買帶送的,一下午獲利不少。


    到下午收攤了,李大刀說:“走,晚上找地兒,請你們吃頓好的,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兩個小姑娘顯得特別開心,我順帶把我店裏的小環也叫上了,蹭了李大刀一頓人情,酒足飯飽,回療養院也回不去了,就直接回到了店裏。最近琢磨著在療養院進進出出不是很方便,本來想租個房子,但是又擔心王淩生產後要一直照顧她房子便空置在那兒,於是隻能在店裏將就一段時間。


    店在寫字樓的底下,到了晚上人煙稀少,附近的店家都關門了,一個人守在店裏,雖然對著電腦,但依然覺得有些害怕。我把店裏的燈每一處的燈都打開了,強光刺眼,整個人無法睡去,卻又不敢把燈關了,每每這時候,是多麽期望有一個男人在身邊。


    我把電腦上的歌曲放了出來,伴隨著悠揚的旋律心稍微舒緩了一些。這時候,突然卷拉門上響起一陣刺耳的敲門聲,“砰,砰,砰……”,聲音十分的粗暴,一點兒都不溫柔。


    我渾身都抖了起來,這個點,這個時候,會有誰在我的門外敲門,而且,事先都沒有電話聯係過……


    我整個人害怕地發抖,走到了門邊,卻不敢出聲兒,隻凝神傾聽著到底是誰。


    那人敲了一會兒門之後,突然大叫了一聲:“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麵!”


    聲音有一點點熟悉,我整個人都慌了神,卻依舊不敢出聲,大氣都不敢出。


    過了一小會兒,我突然又聽到外麵的人喊:“舒畫!我知道你在裏麵!開門!我是李家河!舒畫,舒畫!”


    我有些吃驚,難怪聽上去聲音很熟悉,但和他平時給我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他這是怎麽了,突然半夜12點跑來敲我的門?


    最近他微信發信息給我好幾次,我都沒有回,有時候是在忙,有時候幹脆就忽略了。因為我覺得和他話說清楚了就好,不想再不清不楚地和他聊些有的沒的。


    我不敢開門,我打了他的電話,我聽到門外他的手機響了,他接了電話,似乎喝了不少酒,口氣有些衝,他說:“舒畫!你怎麽都不理我!你開門啊!我有話對你說!”


    我平靜地說:“家河,太晚了,不合適。你先回家吧,明天白天咱們再說。你是不是喝酒了?”


    他在那邊“嗬嗬”地笑著,他說:“你這麽怕我?門都不敢開?我沒喝多,我就是鬱悶。我李家河哪兒差了,你一個離了婚的女人,你還瞧不上我……哈哈……哈哈哈……”


    他的話聽在耳朵裏很刺耳,大概是酒後吐真言吧,和平時的他太不一樣了。都說一個人的酒品就是一個人的人品,我原來便覺得他總給我一種偽裝的感覺,如今酒後暴露了本性,在我心裏便更加大打折扣了。


    我說:“不是瞧不瞧得上,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家河,你喝多了,快回去吧,我也睡了。”


    他連忙喊道:“舒畫!你別掛!你開門,咱倆好好說說!你說!你不喜歡我什麽?我哪兒不好?我學曆高,我人也不差,我有能力,有錢,有房,有車!你他媽算什麽,你看不上我!嗬嗬……舒畫,你憑什麽?你說!你憑什麽?你哪兒好?故作清高!媽的,我最討厭故作清高的女人了!你開門啊!開門咱倆好好聊聊!”


    那天在去電影院的路上,他說的那句話應該不是開玩笑,他的確是下不來台生了氣才說出那句“誰喜歡你了,你別自我感覺那麽良好”,隻是被王淩打趣了一番,看似變成了玩笑話,其實他真的介意了。


    我想了想,應該就是那天起,他時不時微信對我冷嘲熱諷兩句,我發點兒什麽他的評論都帶著點兒譏諷的味道。但是有時候,又沒事人一樣地問我“在幹嗎啊,無聊了,想你了,陪我聊聊”。


    他的確有人格分裂,打從我認識他開始,他就給我一種莫名的違和感,我總覺得他文質彬彬的外表下,藏著些什麽,讓我有點兒害怕跟這種人接觸……對,偏激,是偏激的心理!


    我突然想到了這個詞兒,我對著電話說:“家河,我不會開門的,你回家吧!回家行麽?”


    他大聲說:“我不!舒畫!你開門!我晚上必須和你好好聊聊!我想知道你為什麽看不上我!為什麽!”


    我說:“家河,人和人之間是講緣分的。不是看得上看不上的問題。你快回去吧,等你清醒了,我們再聊,好嗎?”


    他似乎喝了很多,我感覺卷閘門一陣劇烈的響動,仿佛是他靠在門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所發出的聲音。


    他說:“滾!我才不喜歡你呢!你少自作多情了!舒畫,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你哪兒好了!長得也不是很漂亮,年紀又那麽大了,還結過婚有過孩子!你也不好好看看你自己!你哪點兒配得上我!你說,哪點兒!你開門啊!你開門咱倆好好評評理!媽的,當著別人的麵羞辱我拒絕我!你當你自己是什麽!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塊寶麽!”


    我一陣陣無語,隻覺得匪夷所思。為何有一類男人就是如此,明明對你有意卻又顧及顏麵不肯承認,明明喜歡你無法自拔卻又喜歡罵你詆毀你,愛表白又怕拒絕,總是自我感覺良好接受不了感情上的一點點挫折,認為所有的女人都應該喜歡自己,沒被拒絕前覺得你哪兒哪兒都完美,你一旦拒絕他了,你在他眼裏就是自視清高一文不值,他又偏偏還喜歡出現在你的視野裏,以一邊打擊詆毀、一邊欲罷不能的人格分裂時的愛恨交加就這麽複雜地存在你的生命裏,哪兒還有半點兒風度和尺度可言。


    我默默地聽著他的謾罵,等他說完,我冷靜地說:“說完了嗎?家河,我知道你今天喝多了,我不和你計較。你回去吧,我的確很不如人,你身邊的選擇那麽多,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費功夫了。”


    他的笑聲讓我毛孔悚然,他說:“舒畫!我說了我不喜歡你!你別自作多情了!”


    我說:“我知道我知道,是我自作多情了。快回家吧,有事兒改天說!”


    他又開始不斷地砸門,他說:“你開門!開門啊!”


    我掛了電話,他又不斷打過來,砸的門越來越響,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休止,似乎他已經開始用腳踹了,嘴裏的謾罵也越來越過分。這周圍都是大廈和寫字樓,午夜了人很空曠,就算有路人經過,估計也不願意在這樣的時辰多做停留。


    我無奈之下,打電話報了警,說了說情況,民警說很快就會過來。我於是在門口等著,李家河還是在不斷地砸門,然後瘋狂地叫喊,我無法把此時此刻的他和平日裏那個整潔高雅的人聯係起來。覺得人有時候人格分裂起來真的挺可怕。


    我在惶恐之下又度過了十分鍾,聽到門外似乎已經有警察來了,警察正在和他溝通,我打開了玻璃門,把卷閘門拉了上去,看到兩個警察正拉扯著他。


    見到警察,他突然就變得乖巧了,整個人也正常了起來。我出去的時候,看到頭發有些微微的淩亂、臉紅紅的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喝了酒,其他都挺好。警察一來,他立馬點頭哈腰的,然後說:“警察同誌,這位女士是我女朋友。我們鬧了別扭,所以她不開門。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這麽晚了。”


    警察看了看我,見他沒有我描述得那麽誇張,便問我是不是實情,我說:“我不是他女朋友,我們認識,但是晚上他喝多了,一直砸我的門,我不敢放他進來,所以才報警了。”


    警察看了看他,看了看我,似乎就以“情侶糾紛”給定性了,他說:“行了,你們認識就沒事。你也別大晚上在人家店門口敲啊喊的了,有事兒白天說。”


    李家河的目光森森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看得我特別害怕。我說:“警察同誌,出於對我的安全考慮,我想麻煩你們送我到賓館行麽,我不敢住這兒了。”


    警察看了看我,見我沒開玩笑,然後說:“這個沒問題,兩個人出問題了要好好溝通,處理方式不要太偏激。”


    李家河悻悻地站在那兒看著我,然後對警察說:“她其實在這裏賣yin的,哈哈……她是個小姐。”


    我頓時愣了,特無語地看著他,我說:“李家河,你再詆毀我,咱倆就真的要去公安局備案了。”


    他真的是喝多了,我都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警察狐疑地看了看我,然後說:“他說的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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