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就“啊”地一聲叫了起來,我連忙問道:“怎麽了?”


    她慌張地說:“我……我感覺我體內好像流出了什麽,舒畫,孩子不會有事吧?”她緊緊抓住我的手,用無比驚慌失措的眼神看著我,我連忙說:“我扶著你去洗手間看看,不會有事的,放心吧,不會的。()”


    她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我扶著她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我問她:“還流嗎?”


    她搖了搖頭,她說:“好像……又不流了。”


    我點點頭,我說:“應該沒事,好像說懷孕前三個月見紅是正常的,你快進去看看。”


    她再次出來的時候臉色都白了,她說:“舒畫,快,陪我去醫院。”


    我驚訝地問道:“怎麽了?不是不流了嗎?”


    她很慌張地去房間裏套了外套,拿著包,然後拽著我往門口去,她說:“流的是血塊……我得去醫院看看。”


    我一聽也有些害怕,趕緊幫著她換了鞋,然後扶著她小心地走到電梯裏。我不會開車,也不敢再讓她開車了,我攔了輛的士,帶著她去了醫院。


    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醫院裏靜靜的,帶著一種別樣詭異的氣息。我扶著她小心地走到醫生的值班室,當晚值班的醫生並非婦產科醫生,他問了問情況也不敢妄下定論,由於情況不是很緊急,他給王淩找了一張空著的臨時病床,讓我們在醫院過夜觀察,等明天醫生來了再說。


    整個過程裏,王淩一直心生盼望地不停注視著手機,也忍不住給秦昕浩的手裏發了一條又一條短信,但是都沒有回應。秦昕浩和炎彬仿佛商量好一樣,幾乎在同一時間給了我們兩個弱女子致命的打擊……


    我沒有辦法,找不到張惠我也沒有辦法聯係到吳桐看看能不能知道秦昕浩究竟幹什麽去了,深更半夜地打擾陳優又不好,而且陳優應該早就把無關緊要的人都刪除了,我們束手無策,隻能在醫院幹等到天亮。


    我好言哄王淩入睡,她卻怎麽都睡不著。她和我一樣都是容易受傷的女人,我們都無法輕易接納一份感情,我們一旦愛上都會愛得徹底。而如今,不單單是愛不愛的問題,關鍵是這個孩子,如果秦昕浩就此消失,王淩該如何是好。


    什麽叫屋漏偏逢連夜雨,我們幾個人是怎麽了,除了陳優找到安穩的歸宿以外,我們三個為何都落到了這步田地。


    快天亮了,王淩說:“他不會再出現了,我有種預感,他不會再出現了……”


    我看著她,我說:“堅強一點,就算他從此不出現,我們還是得活下去。不管怎樣,我還在這裏,我會照顧你。”


    她的臉色依然蒼白,她說:“我又感覺到流血了,肚子有點隱隱的痛。舒畫,不會連孩子也要離開我吧?嗬嗬,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麽,我都想不明白了。”


    我連忙阻止她胡思亂想,我說:“不許那樣想,就是你太悲傷導致的胎像不穩。懷孕前三個月有些人就是會有適量的出血,沒事的,我們在醫院呢,真有什麽事也立馬能挽救,我這去就找醫生來看看,你等著。”


    她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手機,然後滿心的絕望。


    我快速奔跑到急診室,我說:“醫生麻煩您能不能聯絡一下婦產科的醫生,我朋友又有點兒出血了,這樣下去,萬一有什麽就真的來不及了。”


    值班醫生聽我這麽說,思慮了一小會兒說:“行,我來聯係看看,爭取盡快讓醫生過來看看。不過沒上班,b超室還是關閉的,醫生光憑肉眼也無法判斷,還得根據檢查結果來。”


    我說:“不管怎樣,麻煩您看看能不能讓醫生快點來,現在她的情緒很不穩定,我怕這樣下去真的出什麽意外。”


    值班醫生說:“好,我這就聯係。”


    我又回到了王淩的身邊,我說:“你躺著別動,值班醫生已經在聯係了,婦產科醫生應該很快就會過來。別擔心,放輕鬆,懷孕和你的心情有很大關係,情緒一定要平靜,不能有太大的波動。”


    她點點頭,明明天不熱,病房裏的暖氣設置得也不高,她的額頭上卻冒出了虛汗。我看著心疼又焦急,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還好,在值班醫生的聯絡下,主治醫生在二十分鍾後就來到了醫院。


    她替王淩把了把脈,量了下體溫,做了一些基本的檢查,又問了一些話,不斷安撫著王淩的情緒,告訴她這雖不排除意外情況,但也是早期妊娠反應的一種情況,讓她別太多的擔心,等做了檢查,一切就都一目了然了。


    醫生開了些保胎類的保健藥物,讓我去買了先給王淩服下。我正準備動作,王淩突然說:“醫生,如果孩子不要呢?”


    我當時一個激靈,差點兒摔了一跤,我回過頭驚訝地看著她,我說:“你想好了?”


    她臉上滿臉的遲疑,醫生也大吃一驚,醫生說:“你可想好啊,你馬上就滿三個月了。怎麽,家裏人不同意生還是有別的情況?”


    她歎了口氣,她對我說:“你去抓藥吧,麻煩你了,舒畫。”


    我明白她內心的糾結,如果秦昕浩真的不出現了,這個孩子可如何是好。打掉,已經不舍得了。不打,難不成以後我做個單親媽媽麽?


    我去藥房拿了藥,醫生大概沒做詳細的檢查,也沒有開處方藥,就是先開了一些保健類的保胎藥。我買完拿到了樓上,按照上麵的醫囑給了她一瓶服下。我說:“你睡會兒吧,一晚上沒睡了。”


    她搖了搖頭,她說:“睡不著,你睡下吧,舒畫,耽誤你一晚上,真過意不去。”


    我說:“咱兩之間還用得著如此見外麽?”


    她看了看我,她說:“你也難,我知道。我們都難,往後該怎麽辦呢,我們……”


    我說:“我已經開始在找工作了,也陸續接到一些麵試的電話,不過都不理想,哎。”


    她也不斷歎氣,我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我說:“我們會好的,親愛的,振作起來。孩子的來臨是天意,既來之則安之。聽醫生怎麽說,再做定論吧。”


    她點點頭,我也再也堅持不住了,我催促她睡一會,自己也忍不住趴在床沿,一紮頭就沉睡了,實在是太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護士過來把我們兩都叫醒了,醫生安排了b超,b超室一開門就來通知我們了。我趕緊帶著她去了b超室,做完了檢查之後拿著報告單回來了。


    醫生看完報告單之後對我們說:“這個孩子不能打。”


    我們都一驚,忙問:“為什麽?”


    醫生看著王淩,問她:“以前,流過產吧?”


    王淩的眼神有些閃躲,說話都有些結巴了,王淩說:“呃……嗯,有過。”


    醫生又問道:“不止流產過一次?”


    我也愣了,我看著王淩,王淩似乎鼓起了勇氣,對醫生說:“嗯,流了三次。”


    我大吃一驚,我說:“不是吧你?你怎麽那麽糟蹋自己。”


    她支支吾吾地說:“那時候小,不懂事,也沒有做安全措施,所以東哥在的時候,經常懷孕,有一次懷到六個月都不知道,沒有反應,後來發現我很想要,東哥堅決不讓我生說我還小,就逼著引產了……”


    醫生聽完,沉吟了一下,然後說:“首先,你的子宮壁非常的薄,再流產我怕會造成大出血,那樣就晚了。其次,孩子的胎盤和子宮壁有粘連,這樣的話更不能流產了,隨意流產怕會有性命之憂。再次,你年紀也已經不小了,不管出於什麽原因,我都更希望你留下這個孩子,這是孩子和你的緣分,你考慮一下。”


    醫生說完,開始再開了些藥單,囑咐我們去拿藥,然後叮囑了下一次來檢查的時間。我有些恍惚,王淩則更是恍惚不已。我拉著她出了候診室的門,我扶著她小心翼翼地下了樓,她輕輕地說:“舒畫,看來這個孩子,是天注定的。”


    我說:“嗯,那你做好準備了麽?如果秦昕浩一直消失,接下來的產檢費用、孩子的一係列費用,你都能獨立支付麽?還有相關的手續,孩子的戶口。”


    她說:“我有些亂,我還是在糾結。這些都無所謂,關鍵是孩子以後問我爸爸呢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我從沒有想過,我的孩子會是一個私生子。你知道嗎?舒畫,我最擔心的是孩子以後的成長。”


    我突然大聲說:“那就找到秦昕浩再說!你在家靜養著,我去找他。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她搖了搖頭,她說:“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消失,但是我想,他既然消失,就做好了消失的準備。別去找他了,舒畫。我們女人,不還有尊嚴不是麽?”


    她看著我笑了一下,陽光下那笑容蒼白而慘然。我抱住了她,握住她冰冷的手,我說:“好,你的事情你做主。趕緊振作起來,孩子需要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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