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尷尬,待他們不再討論那個話題的時候,我才走了出去,和他們隨意聊了兩句,然後去衛生間洗了澡,回房就睡了。…………


    第二天早起,我看到手機裏有一條炎彬發的短信,就很簡單地三個字:“睡了嗎”


    我沒有回,早早起床,徑直去了公司。到公司的時候,他已經在了。我看著他,他看著我,我們相視一笑,他招了招手,我便走了進去,他問我:“早飯吃了沒?”


    我搖了搖頭,我說:“來不及吃呢。”


    他突然站起身來,他說:“那一起去吃吧,吃完我們還有事。”


    我也絲毫沒有猶豫地說:“好。”


    他提了公文包,帶著我出了公司。等電梯的時候,剛好張惠和陳優上來,見我們兩準備出去,便問道:“今天不是還有個早會麽?”


    炎彬說:“今天早會由你來主持,把今天該辦的幾件事辦好,工作我已經分配好了,分配表在我桌子上,一會你給每個人複印一份發給大家。”


    張惠和陳優附和了幾句,電梯門開了,炎彬習慣性地甩了下頭,示意我跟著他。那一瞬間,張惠和陳優看我的眼神變得有些怪異,我微微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我們一起下了樓,我和他一起去地下室取車。地下室裏有個長長的斜坡,斜坡的路麵刻有一道道的紋路很不平,我穿著細跟的高跟鞋,又是下坡,很不方便,好幾次差點扭到腳。他大概感覺到了我的別扭,在我前麵搖了搖頭,然後環顧了一下四周,最後轉身毅然走到我的麵前,突然把我公主抱抱了起來。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到了,我大叫道:“你幹嘛啊?”


    他嘴巴歪了歪,邊走著邊說:“把鞋跟扭了我還得賠你雙新鞋,不劃算。乖乖的,摟著我的脖子,省點兒力氣。”


    我見他的架勢是不打算放我下來,於是不情不願地摟著他的脖子,卻不自覺地笑了一下,心裏感覺到了絲絲的幸福。


    他沒有低頭,卻仿佛看到我笑了似的,邊昂首闊步地向前走,邊說:“你就偷著樂吧,幾個女人有這個福氣。”


    我低低地說:“你還不是對每個女人都這樣……”


    他壞壞地說:“喲……吃醋了?愛上我了?”


    我大聲說:“開什麽玩笑,怎麽可能。”


    他把我放了下來,然後說:“抱你好幾次,就數這次最重了,最近吃什麽了?”


    我委屈地說:“哪有,不過多加了件厚的外套而已。”


    他把車門打開,然後說:“進去吧,我們先去吃早餐,快速解決,然後出發。”


    我說:“今天去哪兒呢?”


    他說:“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


    我說:“誰啊。”


    他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他帶著我找了家自助早餐店吃了早餐,然後我們又驅車來到了郊外的一處度假山莊。我仿佛間突然有種跟他仗劍行江湖的感覺,不問來路不問目的地,隻需他一聲令下,我便直接刀光劍影衝殺過去。這種極度信任和依附的感覺,是我從沒有在職場裏體會過的。


    他突然從車裏拿出一件月白色上麵有朵朵刺繡的旗袍,他說:“去,洗手間換上,再出來。”


    我驚呼了一聲:“好美!”


    他點點頭,他說:“第一眼看到就覺得和你很配,去換吧,看看我的眼光如何。”


    我有點遲疑,我說:“可是旗袍很挑人穿的,我穿著能好看嗎?”


    他皺著眉頭說:“什麽事情要做了才知道能不能做,快去。”


    我見他一副馬上要動怒的樣子,趕緊乖乖去洗手間換了。當我穿上的那一刻我才發現,這件旗袍居然如此貼身,配上我新修理過的齊耳短發,看上去真的別有一番風韻。一直聽說旗袍很挑人穿,所以我從不敢造次。未曾想,這件旗袍穿在我身上,有如此驚人的效果。


    我走了出來,炎彬直直地盯著我看,然後大讚道:“很美,舒畫,這才配你的名字,如詩如畫。”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再次打量了我一番,然後說:“我們今天要見的人,是有名的權貴人物。你做好準備,一會如果需要你表現的時候,你可要表現好。”


    我駭然,我說:“需要我表現什麽?”


    他重重彈了下我的額頭,他說:“等下全場就你一個女人,有些需要女人調和的地方,你就要做好。蠢死了,那麽多問題。”


    我“喔”了一聲,心裏卻有些微微的緊張,手心滲出微微的汗,因為未知,所以有點心懸,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麽程度。


    我們在包廂裏靜靜等著,炎彬優雅地表演著茶道,示意我等下如何做這些簡單的動作。這些動作並不是一蹴而就的,但是還好我天生的動手能力比較強,稍加練習了幾下,看起來就像那麽回事了。


    我們整整提前了兩個小時到達,為的就是讓我事先熟悉並適應環境。在不斷地練習中,一套簡單的程序我基本能夠搞定了。炎彬收了手,然後說:“休息一會兒吧,等下10點50分的時候,我們去門口恭迎。”


    我點了點頭,發現他的眼神裏也有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焦灼,因為我看到他的手不自覺地敲打著沙發的邊緣。也許,這一次見麵,他也不是很有自信。再看他今天的穿著,穿的特別老成,盡力把自己往年長的方向靠攏。


    我正襟危坐,不停看著手機上的時間,10點48分的時候,我們幾乎同時站了起來。他說:“走,我們去門口。”


    我點點頭,跟著他大步走出了包廂。大概在門口等了十分鍾的樣子,一輛黑色的豪華商務車開到了門口,從車上下來三個人。而其中的一個,讓我大吃一驚。他,是李錦年。


    我愣在了原地,那一刻渾身抖了一下,怎麽會是他,我有點無法接受這樣的巧合。


    炎彬快速迎了上去,大聲說:“黃總好,李總好,這位就是……?”


    黃總是公司的總裁,平時很少露麵,我第一次見到他。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炎彬趕緊停住了,然後笑著說:“包廂我們已經訂好了,請隨我來。舒畫,帶著幾位老總去包廂。”


    我這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李錦年聽到炎彬這麽一叫,瞬間將目光聚焦到了我身上,他的眼神裏也充滿著不可置信。我笑了笑,甜甜地說:“黃總好,李總好。”


    因為不知道怎麽稱呼那位傳說中的大人物,我隻能看著他然後說:“您好,請隨我來。”


    我們快速穿過了走廊,然後一起來到了包廂。我坐在泡茶的位置,開始按照事先預習的方法泡茶,我看到那位權貴人物讚許地笑了笑,我對著他盈盈一笑。


    他們開始聊了起來,在幾位地位比較尊崇的人物麵前,炎彬完全沒有了平時的那種氣勢,言談舉止都變得低聲下氣了些。我看得出來,黃總和他是為了我們公司的這個項目共同在努力的,李錦年是中間人,那位權貴則是我們這次爭取合作的主要目標。


    我泡好了茶,一一放在了他們的麵前,整個過程,李錦年一直在注視我,我卻並不看他,炎彬不斷地帶動著氣氛,我感覺到了那位權貴對我的好感,時不時附和炎彬說上幾句話,並且大膽地直視著他,很快,就引起了他的興趣。


    他問炎彬:“這位美女,是你下屬?”


    炎彬連忙說:“是的,是我們的新同事,和黃總也是第一次見。”


    我笑著再自我介紹了一遍:“我叫舒畫,舒適的舒,國畫的畫。能有幸和幾位老總喝茶,很是榮幸。”


    那位權貴微微一笑,然後說:“好名字,和人很配。”


    黃總曖mei地笑了起來,他說:“炎彬啊,以後多帶舒畫和陳市長見見麵。”


    炎彬連忙說:“誒,我知道了,隨時聽後吩咐。”


    我心裏一驚,居然連市長都請到了?我很少關心政界訊息,從來不看新聞,是不是市長,我也不知道。


    我也連忙說:“以後陳市長想喝茶的話,我一定奉陪。”


    李錦年依然看著我,我卻一直都沒有給他任何的目光。快到中午了,我和炎彬又開始張羅著點菜,從菜品的昂貴程度就能看出公司對這位陳市長的重視程度。


    第一次和這麽大的人物吃飯,一頓飯吃得我心裏七上八下的很是忐忑,幾乎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斟酌了再斟酌,幾乎每一個動作都在腦海裏精心設計過,盡可能地展現優雅的姿態。整整兩個小時,感覺像是過了兩個世紀。雖然,我隻是配角,但是卻覺得這角色特不好勝任。


    我想炎彬一定比我更難熬,房間裏明明不熱,他的額頭裏卻不時冒著細汗。說到正事,都是他在打頭陣,整個飯局他都沒怎麽吃飯,大概全部的力氣都用在了周旋和應酬上。終於,飯局結束了,我感覺後背都是汗。一看炎彬,他的襯衫已經有了汗跡的印子了。


    送他們上車的時候,李錦年再一次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裏有說不出來的味道,我很禮貌性地對他笑了笑,他上了車,炎彬替他們關上了車門。我們看著他們驅車遠去,然後,我們看了看對方,不約而同地長籲了一口氣,然後居然同時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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