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姐夫和小舅子關係應該都差不了,可是尤國章和吳遲倆人就像是上輩子的冤家,誰也看不上誰。


    刀刃寒光凜凜,尤禮嚇得臉都白了,舅舅揮起刀,朝著她頭上砍來,尤禮猛地閉上眼睛。


    身後傳來刀入肉中的鈍音,還有一聲悶哼。


    她顫抖的轉身,背後的父親胸口鮮紅,刀插入內,隨後她舅舅回頭衝她笑,手複伸進兜裏,摸索著對她說:“青,看舅給你帶什麽了?”


    敲門聲傳來,尤禮打了個激靈,隨後睜開眼睛。


    心髒跳的不受控製的快,尤禮坐起身,一後背的汗,可能是汗出多了,嗓子幹的冒煙。


    “尤禮?”


    門外是徐放的聲音,尤禮手擰了嗓子兩下,下床去開門。


    徐放還是頭一次見尤禮這樣,平日裏她總是精神抖擻,鬥誌昂揚的,現在站在麵前的人臉色蒼白,額頭還有些沒散盡的汗。


    事實上,尤禮也覺得腿軟,她身子倚住門,往客廳方向瞥了一眼,人已經空了。


    “我剛聽見你喊了。”


    尤禮回神,“沒事,睡著了,可能說夢話了吧。”


    她與徐放隔著不遠的距離,尤禮覺得好受一點後便後退一步,仰頭問他:“他們都走了?”


    “叔叔阿姨就是過來看看,香香去送他們了。”徐放盯著她的眼睛,“對了,香香得在這住幾天。”


    這不出乎尤禮的意料,誰甘願就來看一眼心上人就走。


    她低頭笑了出來,“你的房子你讓誰住是你的自由,不用跟我說的。”


    說話間,程香香已經送完人上來了,她穿著寬領寬袖的短毛衣,搭著過膝的長裙,腳上一雙少女係小皮鞋,整個人容光煥發。


    尤禮先前進屋的時候就有一種錯覺,就是自己無意闖入一家人家門的那種。


    程香香走過來,問徐放:“師兄,她是怎麽回事?”


    進這裏跟進自己家似的。


    徐放說:“她住這。”


    程香香聽完,整個人就不太好了,其實她有私心,尤禮逃課是好的,最好一輩子都別來,那麽她就不會再纏著她師兄了。


    可是她沒想到尤禮竟然厚著臉皮追到了這,還不知道用什麽方式住到了徐放的宿舍。


    女人最了解女人,尤禮看的出程香香不願意,怕她誤會,尤禮長出了口氣,跟她解釋:“別誤會,我就是來這邊辦事,你師兄人好讓我暫時住這而已,而且一人一間房,你師兄臥室什麽樣的我見都沒見過。”


    “你不是很有錢麽?”程香香道:“酒店套房總也比這裏豪華,你住那不就行了?”


    尤禮點頭表示讚同:“你說的對,我晚上就搬。”


    尤禮要關門,徐放手握住門板,回頭看向程香香,麵容嚴肅,“你別胡鬧,尤禮是和我一起的,你搬什麽搬!”


    最後一句話是對尤禮說的。


    程香香長到這麽大,委屈大多都是在徐放身上受的,她長的漂亮,精通鋼琴,家裏人都捧著護著慣著。


    就徐放不一樣,他從不在乎她的麵子,也從不給她麵子。


    最近幾年因為她來學習越劇的原因,徐放對她的態度才有所轉和,他對她很好,也很疼她,程香香本來是很開心徐放這樣的,直到尤禮出現。


    這個時候她恐懼的發現,徐放好像隻有在尤禮麵前是活的,才是完完全全的他自己。


    程香香委屈的吸鼻子,她伸手指著尤禮,怒視徐放:“你喜歡她嗎?!”


    徐放嗬斥:“程香香!”


    “她是什麽人啊徐放,她就是個騙子!你被師父責罰都是因為她,你登不上你最愛的戲台,唱不了你最愛的戲,那胡弦子抽在你背上都是因為她!”


    那胡弦子抽在他背上,最疼的是她。


    “對不起啊徐放。”


    尤禮打開門,站在兩人的麵前。


    她想想自己好像從沒有跟徐放道過歉。


    “我要搬出去住跟她沒什麽關係。”


    尤禮看向徐放,心平氣和:“我知道的已經全部都告訴你了,留下來也再無價值,況且確實也不方便。”


    程香香:“那你就走啊!”


    尤禮看向她:“我會走的。”


    門被尤禮關上,程香香抬手猛地抹了把眼淚,她仰頭正要跟徐放說什麽,就見徐放眼睛看著門板,眼神有點冷。


    尤禮沒什麽東西可收拾的,就一個小包。


    “你不需要走。”


    徐放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尤禮腳步沒停。


    徐放一個箭步衝上去,攔住她,他低頭看著她的臉,擰著眉頭,“我說了你不用走。”


    尤禮仰頭一笑:“你放心吧,我手頭上的錢夠。”


    “不是錢的事。”


    “也不是你的事。”


    尤禮話一出,徐放不出聲了,沒一會,尤禮下樓的腳步聲就消失了。


    “師兄。”


    徐放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程香香有點害怕,也有點後悔了。


    “要不我去叫她回來吧。”


    她其實本不想鬧成這樣,可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明天我送你去機場。”


    沒容的程香香有任何意見,徐放便進了屋。


    *


    尤禮啟動車,開出小區,開出街區,路過收費站,開上高速。


    直到看到寫有風嶺牌子的岔路口,她開了過去。


    半個小時後,她給陳子發了條信息,並附上了一條地址信息。


    同時告訴陳子去找馮三,盒子讓馮三走快遞,他人一個星期後再過來。


    第二天一大早,尤禮接到了徐放的電話,問她在哪。


    尤禮想了想,告訴他她回家了。


    徐放倒也沒說什麽,掛斷電話後,尤禮便換身衣服出了門,她要去見一個人。


    *


    “吳警官,我舅舅在02年的6月份失蹤。”


    辦公室內,兩杯茶水嫋嫋,戴著黑色運動帽的女人坐在吳亮對麵,帽簷遮住了她的眼睛。


    時鍾滴答滴答的走了兩下,她緩緩地抬起頭,露出一雙英氣的眼睛來。


    她說:“他叫吳遲。”


    她還說:“有人告訴我,舅舅在02年的6月份曾來過這邊,再次之後再無消息,而且我懷疑……”


    “他的失蹤和當年那件男旦自殺案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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