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胡說八道,我明天就把你送回北京。”


    “抱著還是背著?”尤禮一笑,眼見著男人臉色沉了下來,道:“別別別,我都告訴你不就行了麽,千萬別趕盡殺絕。”


    尤禮笑了起來,說道:“我從小就被我爹送去學防身術,學著學著發現我自己好像和別人有點不一樣。”


    “嗯?”


    “就是你知道吧,起先我被教練揍,後來我揍教練,我估摸著我就是高人口中的那種,根骨奇佳的絕世練武奇才!”


    徐放表情頓了一下。


    “我一路跟著你,親眼看著你不走正門拐進了後巷。”尤禮眯眼笑,看著他那張五官鮮明硬氣的俊臉。


    “不走正門有不走正門的道理,就比如要做什麽偷偷摸摸的事。”


    徐放:“……”


    他眯起眼睛,尤禮繼續道:“然後我就偷著跟著你唄,怕被你發現就一直藏在陽台死角。”


    尤禮心想,好在玻璃髒,回聲大,徐放從破碎玻璃的窗戶上原路返回她也有提前離開的時間,就算他聽見動靜也抓不到她的尾巴。


    隻是沒想到他在一層轉悠了幾圈,翻翻開開的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直到腳步聲越來越遠,他去了地下一層。


    “你知道人都有好奇心的嘛,我這不是聽不見你動靜了,沒忍住就進去了麽。”


    尤禮一攤手,“誰知道能碰見那麽刺激的場麵,然後跟那人交手的時候他後背的衣服讓我用刀劃破了。”


    行凶的逃跑的時候,後背灌風,掀開破口,這才讓尤禮看到部分紋身。


    徐放從兜裏摸出支煙,掀起眼皮問她,“介意麽?”


    尤禮差點脫口而出給我一根,“不介意。”


    他問:“你隨身帶刀?”


    “對啊,防身用。”她撩撥了一下長發,衝他拋了個媚眼,“你也知道的,我太美。”


    徐放定定的看了她一眼,隨後冷笑一聲,轉身推門進去了。


    尤禮愣住,不解。


    他到底是覺得她在胡說八道所以冷笑,還是因為她說自己長得美這件事呢?


    想了半天覺得她美這事毋庸置疑,於是敲了敲門,說道:“徐放你要是睡不著,咱倆出去賞賞月唄。”


    回應她的是一片寂靜,尤禮盯著那門板幾秒,失笑一聲回身。


    往走廊右邊看了一眼,暗角處有個攝像頭,尤禮走近了些看,隨後搖了搖頭。


    這旅店真是太不走心了,這層走廊裏唯一的攝像頭竟然還是壞掉的。


    *


    旅店老板慶榮正悠閑的坐在椅子上塗手指甲,雙肘撐在桌上,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小刷子細致一遍刷過薄薄的指甲蓋,一抖都不抖。


    桌上的台式電腦裏播放著時下最火的一部古裝網絡劇。


    她時不時的抬頭看兩眼,看的時候就停下手中的動作,隨後再低下頭繼續。


    老舊的樓梯傳來響動,隨後有人走了下來。


    頭頂罩下一片陰影,不知為何,慶榮心裏咚的一跳,手抖了下。


    “小先生。”慶榮抬頭一看,原來是徐放。


    “老板,方便調一下監控麽?”


    眼前的男人說話的時候很有涵養,可是字句重音不同,給人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


    “怎麽?”


    “我早上起來後發現,昨晚放床頭櫃的表沒了,屋子全找遍了也沒找到。”


    在旅店丟東西這事非同小可,慶榮當即臉色一變,“你等下。”


    她將指甲刷旋進指甲油瓶裏,抻著脖子往走廊裏看,喊道:“小莊,小莊你個兔崽子別睡了。”


    走廊那端傳來人著急忙慌撞到東西的聲音,是房間裏的小莊猛地聽見老板細尖著叫他的聲音,被人從夢中拉扯出來,蹦下床穿拖鞋卻一不小心沒站穩撞到了床頭櫃角。


    他臉色痛苦扭曲,一邊蹦著一邊跌跌撞撞的往前台跑。


    小莊個字不高,身形偏瘦,臉頰凹陷,像是長期營養不良造成的後果。


    “慶姨您叫我。”


    他揉吧了下泛青的眼圈,眼神疲憊。


    慶榮沒回答小莊,轉頭跟徐放道:“昨晚小莊值班。”


    徐放點頭,小莊將視線落在徐放的臉上,兩人對視片刻,小莊羞澀的笑了笑。


    慶榮解釋道,自己對調取監控這種有點技術含量的活一竅不通,平時開電腦也就做個登記看看劇,這事小莊比較在行。


    這店的經營者其實不是慶榮,而是她的丈夫,隻是她丈夫將店給盤下來交給她之後就外出務工去了。


    一年也就過年回來一趟,小莊這孩子是慶榮丈夫的遠方親戚,等監控的時候慶榮跟徐放誇小莊這小夥子做事挺踏實的。


    小莊手腳麻利的將監控給調出來了,徐放看了一眼,問,“二樓的呢?”


    慶榮一聽,嘴抿了下,頗有些心虛,“二樓的早壞了,爺們不在,也沒出過事就一直沒修,不過小先生你放心,這前廳的監控可好著呢,誰進來都能拍到,你那手表一定能找到的,一定!”


    徐放看了她一眼,發現慶榮明顯急了,這種店不出事還好,一出事揪起來可能連營生都丟了。


    昨晚看攝像頭的紅燈沒亮,他就隱隱覺得是壞的,問一句不過是保險一些。


    他彎腰雙手撐在桌上,脊背繃緊,線條流暢。


    徐放扭頭問小莊,“你昨晚一直在前台值班?”


    見他不在糾結於二樓攝像頭是壞掉的這種明顯她不占理的話題,慶榮鬆了一口氣。


    小莊舉雙手發誓,“對,一直在!”


    “每個人來開房或者是找人都會做登記?”


    “開房的會,找人的……”小莊搖頭,“一般不會登記,我們這經常有情侶過來,有的時候可能一方先來了,之後來找的我們一般不登記,人家也知道房號,一般跟我們打聲招呼就上去了。”


    徐放目光看向監控畫麵。


    小莊小聲問慶榮,“慶姨,出什麽事了?”


    慶榮一臉倒黴相,“進賊了,客人丟東西了,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賊東西。”


    “可是我昨晚值班的時候根本沒人進來啊。”小莊撓撓頭,回憶了下,隨後一拍腦袋,“哎,瞧我這腦袋,偷東西的毛賊一般不走尋常路,不太可能會光明正大走正門吧。”


    徐放道:“昨天的客人名單能給我看下麽?”


    慶榮麵露難色,有點猶豫不決,“小先生,這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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