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依舊是杭州西子湖畔。依舊是兩層的精致小洋樓。甚至於。照顧她的。依舊是之前已經熟悉了的醫生和看護。隻是這裏。卻是紀家在杭州的物業。而它的男主人。一天也沒有在這裏住下。


    將亦箏姐妹倆安頓下來。又事無巨細的交代了管家一通。紀桓甚至都沒有坐下來喝一口水。當天便乘汽車回了上海。


    亦箏曾皺眉心疼道:“要不休息一晚上再走吧。你剛從香港回來就趕著來杭州了。。現在又要趕著回上海。你看看你的臉色。這樣壞。”


    他溫倦笑著搖了搖頭。“剛才接亦笙的時候我不是已經說了。我有事情要處理必須馬上回上海。隻能讓你留在這裏照顧她了。”


    “可是……”


    亦箏還欲再說。卻被他溫言止住。“亦箏。我是真的脫不開身。你照顧好小笙就行了。我都安排好了。你們就安心住著。女生文學不管有什麽事。隨時給我電話。”


    一別二三日。她害怕打攪到他。加之他也的確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了。沒什麽需要她操心的。所以縱然思念。卻到底一個電話也沒有打過給他。


    反倒是他。每晚都會打來電話。問問她們住得習不習慣。問問亦笙康複的情況。


    他從不是兒女情長的人。。從前即便出遠門十天半月不見。也鮮少會往家裏打電話。這一次。或許因為出門的人是她吧。所以他才這樣不放心。


    想到這裏。她的心裏不由得泛起絲絲甜意。唇邊也不自覺帶起了一抹柔然微笑。


    亦笙眼看著姐姐喂她喝藥都能喂出了傻笑。不由得笑著打趣道:“姐。在想什麽呢這麽樂。見我吃藥就那麽好笑。”


    亦箏回過神來。女生文學第一時間更新連忙喂了一勺藥到妹妹嘴裏。老老實實的笑著答道:“我在想慕桓呢。”


    亦笙淡淡笑了下。沒有說什麽。


    倒是亦箏。如同忽然想到什麽似的。一麵喂妹妹藥。一麵歎了口氣。“其實我原本是想接你去上海家裏住的。沒想到慕桓在這裏準備好了房子。不過也好。你身上帶著傷。的確是不適宜再舟車勞頓的。等你休養好了。我們再一道回上海。。你在我那兒住上幾天再回家。也是一樣的。”


    亦笙笑了笑。“做什麽偏要我去你家。難道藏著什麽稀罕寶貝不成。我可不要去。你若想我便自己回家來看我。”


    亦箏有些著急起來。忙道:“不是的。是媽對慕桓有些誤會。我說不過她。可我不願意慕桓被人家想成這樣。小笙你是最會說話的。你去幫我同她說啊。”


    亦笙怔了一怔。。問。“紀伯母。可我不是聽說自從紀伯伯過世以後。她的精神就出了點兒問題嗎。”


    亦箏點了點頭。“爸爸剛走那會兒。媽其實還好好的。可是沒過多久。她就開始說胡話。大吵大罵甚至要動刀剪殺慕桓。你不知道那樣子有多嚇人。醫生都說。說她瘋了……”


    亦箏的語氣當中帶著輕微的餘悸。她停了片刻。才勉強又開了口:“慕桓沒有辦法。。隻好讓人看著她。每天給她送吃的用的。一切都緊著最好的給她。隻是不敢讓她和旁人接觸。因為慕桓不喜歡。所以我也是不大上去的。是後來有一次。我挑了一塊香雲紗的料子想著她喜歡。就給她送上去了。結果。結果。她居然跟我說。爸爸是被慕桓親手毒死的……”


    “這怎麽可能。”亦笙覺得不可思議到了極致。想也不想的便打斷了姐姐的話。“姐。你既然已經嫁給了他。女生文學你就應該相信你的丈夫。而不是其他任何人的閑言碎語。”


    亦箏忙道:“我相信啊。我當然相信慕桓不是這種人。爸爸最後那段時間身體不好。慕桓不管生意上的事情有多忙。每天早上都一定會抽出空來陪他散步的。後來爸爸走了。我看著他那樣的神情。就像天崩地裂一樣絕望。他跪在爸爸靈前不肯起來。滴水不沾。我看著他。女生文學第一時間更新心疼得都要滴血了。隻惟願那種傷悲再也不要叫他經曆第二次。我怎麽可能相信他會去毒死爸爸……”


    亦笙見姐姐越說越激動。連忙出言安撫她。“好了好了。這不就行了。你既然相信他。又何必還自尋煩惱。”


    亦箏卻仍是苦惱。帶了幾分沮喪重新開口道:“可是。我沒有辦法說服媽。。後來我又去找過她一次。我不想她這麽誤會慕桓。可是她根本就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我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聽來的這些混話。她死死的拽著我的手。偏要我相信。說什麽慕桓從進紀家開始就沒安好心。又說這十多年來他在爸爸每晚喝的參茶裏都下了慢性毒藥。我本來想找廚房的張嫂上來和她說的。可是自從爸爸走了。張嫂也就辭工了。我請陳媽去鄉下她的老家找。誰知道她根本就沒回去。也沒人知道她在哪裏……”


    亦箏的話全是憑心而出。又急又沒什麽頭緒。卻沒來由的。讓亦笙的心突突的跳了兩下。有個隱約的駭人念頭如毒蛇一般竄起。然而不過幾秒。卻立刻被她堅決的否定了。


    她想起了兒時。紀伯伯閑暇時總喜歡教她與紀桓說日語。隻要是他教的。他學的都極好極快。而紀伯伯總是在一旁欣慰而慈愛的笑。


    她想起了他從小到大。是怎麽樣的苛待自己。隻為了達成父親的期望。隻為了盡快為父親分憂。隻為了不辜負父親的囑托。這一點點一滴滴。如何裝得出。又何須去裝。


    他本就是紀家獨子。紀家的家產也早晚都是他的。事實上。紀伯伯這些年身體不好。他早已經做了紀家的主。又何須還要多此一舉。


    她有些暗氣自己無端冒出來的猜疑念頭。雖然他與她無緣。可他的為人如何她是最清楚不過的。自己怎麽會用這樣可怕的念頭來想他。


    她一麵罵自己。一麵定了定心神。看著姐姐兀自苦惱的麵容。輕聲卻堅定的開了口。。


    “姐。這些都是無稽之談。不值得你費心思去想的。你越發的把它當一回事。隻會讓有心人捕風捉影。倒把沒有的事傳成了真的。你既然。”她停了停。終究還是說出了那兩個字。“你既然相信姐夫。就當沒這回事就行了。”


    “可是我不願意媽誤會慕桓。還把他想的那麽壞。”亦箏始終糾結在這一點上。


    亦笙歎了口氣。“姐。你不可能讓每一個人都和你的想法一樣的。況且。紀伯母即是精神上出了些問題。你同她講。怎麽可能講得通。你以後不要再去見她了。也不要再多想什麽。一切都聽你丈夫的。相信他。好好照顧他。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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