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客氣了。」


    周然禮貌地掛斷了電話,南瓷等不及,打完了早上這一針就辦理了出院手續。


    他聯繫負責人來到指定地點,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一切搞定了。


    南瓷選的房子是精裝好的,拎包就能入住。


    但他沒急著搬過去,而是拒絕了工作人員陪同他一起去看房子驗收的提議,禮貌地表示你們辦事我放心,而後轉身離開。


    剛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台蕭的電話又打過來。


    接起就聽那邊說:「不好意思南瓷,昨晚加班在公司睡的,醒來洗了把臉就去開早會了,剛看見電話掛斷。昨晚我還怕你醒了我聽不見一直戴著耳機,沒想到你醒的這麽早」


    南瓷微笑:「沒關係的,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這有什麽麻煩的,我巴不得一輩子都這樣。」


    南瓷抿了抿唇,羞赧地笑了。


    台蕭說:「還沒吃飯吧,我現在給你訂一份外賣,你想吃什麽?」


    「不用訂了,我已經辦出院了。」南瓷告訴他:「現在在家裏。」


    「這麽快就出院了。」台蕭說:「那等我休息過去看你!」


    南瓷自然應允,換了件衣服,背上背包出門。


    他又去了一家中介看房子,經過工作人員的介紹後,選擇了一個兩室一廳的公寓,一百多平米還帶了個的小陽台。


    然後轉手將剛剛簽下的房子掛到網上。


    他讓應修景給買的房子是個一梯一戶,將近二百平的房子。


    這樣倒手一換,最後手裏還能剩下不少錢。


    做完這些,南瓷走出中介公司,歧合市的陽光幹淨又純粹。


    南瓷戴上墨鏡,唇角不自覺彎起。


    在雨季頻繁的陵市住得時間久了除了有加重風濕的可能,更多時間都在和飛蟲打交道。他更喜歡陽光明媚的歧合,綠植隨處可見,南瓷想後半生都留在這裏。


    一個晴朗的周末。


    他和台蕭坐在餐廳裏,手裏拿著筷子時,南瓷突然恍惚。


    和應修景約會大多數都是西餐,看來一切都在將他慢慢與曾經剝離。


    過程可能會痛,但結果總是美好的。


    南瓷微笑著加了口菜,台蕭突然問:「你笑什麽?」


    「……很好吃呀。」他說。


    「能看出來你情緒和從前不一樣了。」台蕭說:「其實之前和你交談時,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內斂話少的人,現在知道了,原來是因為你心裏壓著事,所以不快樂。」


    南瓷咬著筷子,眼裏的光勝過北極最絢爛的極光。


    「是嗎?」他想了想:「可能是,我終於為自己活了一次吧。」


    南瓷並沒有把房子左手倒右手這件事告訴台蕭。


    從前他戀愛腦,毫無防備在愛河裏翻滾,差點被溺死才知自己不過是漂浮在海麵上的一艘小船。


    而且台蕭知道的夠多了,關於南瓷現在究竟是多少身價這件事,等以後他真的信任他了再告訴也不遲。


    南瓷說:「不出意外,我打算在歧合市定居了。」


    台蕭放下筷子:「這個我早就猜到了,你不可能再回陵市,可我……我的工作還挺穩定……」


    南瓷知道他的顧慮,經歷這次他也學會諒解。


    「你習慣在陵市工作,那就繼續工作呀,我們也可以經常見麵,今天你來看我,明天我可以去看你呀。」


    台蕭卻有些遲疑:「要不,你別來看我了。」


    「為什麽?」


    「應……」似乎現在兩個人都比較忌諱這個名字,台蕭清了清嗓子,又說:「他在陵市應該算是說一不二的大人物吧,萬一他又欺負你怎麽辦?」


    南瓷眨了眨眼,突然笑了一聲:「不會的,他是做合法生意,又不是□□,再說了,現在是法治社會,就算他想做壞事也做不成。」


    話是這麽說,可與應修景碰麵那幾次,台蕭無一次不被他的氣勢壓倒。


    總覺得這個人深藏不露,無形中透露著冰封一樣的寒氣。


    「好啦。」南瓷說:「短期內我也不會再回陵市了,所以可能要麻煩你常來看看我。」


    他說這話溫柔細膩,尾音輕,眼尾還含著赧意。


    台蕭點頭:「一定,有空就來。」


    ---


    最近幾天陵市細雨不斷,尤其是今晚,雷電將天際劈開,耀眼的光芒籠罩黑夜再被黑夜完全吞噬。


    應修景的煩躁突如其來,他不讓周然跟著,一個人開車出去。


    雨刷左右擺動,車燈撞碎濃稠的夜色,馳騁在這條無人的街道上。


    最後竟神不知鬼不覺回了家。


    雨夜的庭院像極了恐怖電影裏的場麵,應修景進了家門,拂去肩膀上的幾滴雨水。


    金黃色吊燈的光輝灑滿客廳,讓窗外搖擺的夜色更加滲人。


    男人的手一寸一寸拂過弧形樓梯扶手,感受歐式雕花在掌心掠過。


    視線掃過牆壁的一副油畫上時,腳步放緩。


    畫上是一片向日葵田,綠枝配黃花,蔚藍的天際點綴著萬裏白雲。


    在一起這幾年,南瓷很少開口跟他要東西。


    這幅畫應該是他第一次請求。


    應修景記得那天,他跑來書房裏,先探進一個小腦袋,對上他的視線後靦腆地笑。


    扭扭捏捏說想要一幅畫,描述了這幅畫有多生動,出自一個不算出名的小眾畫家之手,說自己囊中羞澀,問可不可以借給他一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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