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點了幾隻花燭,印著那紅簾帷幕,顯得越發繾綣悱惻。


    遮在喜帕子下的少女正紅著臉,想著來之前嬤嬤教導的那些人事,還有那些大膽露/骨的畫冊,雙頰不禁有些滾燙。


    但她內心也隱隱有些期待,羞中帶怯,卻也掩飾不住新婚的喜悅。


    洞房夜一過,他們便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自當如同比翼鳥連理枝那般恩愛無常。


    她正沉溺於對以後的幻想時,沉重的推門聲從身後響起,少女如同受驚的雀鳥,睜大了眼後迅速將蓋頭落下。


    身後的腳步聲愈來愈近,比往常更為沉重,濃鬱的酒氣彌散在空氣中,少女並未多想,隻當他是喝得醉醺醺了。


    那人走進了些,將燭台一把推倒,霎時屋內全是暗色一片,隻有細微的月光隱約帶來些亮光。


    「夫君?」少女眨著眼有些疑惑,便試探性地問出聲。


    可夫君並沒有理會她,隻是兀自朝她的方向摸索來,步履沉悶呼吸也比往日更外沉重了些。


    急促的心跳在寂靜的房內顯得異常清楚,少女的臉越發紅潤,羞澀的同時也覺得他實在過於急切了。


    帕子被驟然掀開,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隻依稀能夠瞥見紅衣擺從眼前閃過,不知為何,少女總覺得是自己看錯了,自家夫君的身形似乎更為魁梧了。


    直到一雙寬大的手迫不及待地從下擺探出來時,少女終於發現了不對。


    這人的呼吸打在身上,高大的身軀粗莽地壓下來,夾雜著陌生的氣息。


    「你是誰?」少女驀然發覺,這並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青年,而是別的陌生男人。


    自己竭力想要推開,無奈男女力氣有差,更何況她又帶著沉重的花冠。


    那人的手格外不安分,在裏頭不停地窺探摸索著,將她整個人壓在桌上,隨即掀起衣擺。


    捎帶著涼意的風颳過裸露的肌膚,少女驚呼著一邊將他推開,一邊撩下裙擺,心裏頭是又害怕又羞惱。


    不論她如何拒絕呼救,外麵卻恍若隔了音般沒有任何一人前來。


    再之後,結果昭然若揭,傷痕累累的少女癱在床上,細膩的肌膚滿是猙獰的血痕,淤青一塊接著一塊黏在她身上,她絕望地閉上眼,又是兩行清淚落下。


    為什麽她的夫君沒有來?她無助地抬起頭,看向那抹清亮的月色,淚眼盈盈下顯得愈加模糊。


    可這醜惡的男人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麽,又粗蠻地拽起她的頭髮,將她拖到門外。


    外頭是一片血跡,屍體靜靜地躺在地上,斑駁而殘忍。


    頭顱和身軀被硬生生地分開,臉上滿是烏青的血跡,脖頸處留有刀割過的痕跡,那裏血液基本沒有再流了,隻餘下幹涸的褐紅色。


    紅衣勝血,此刻卻是和血色融為一體了。


    少女絕望地捂著臉,尖細的叫聲迴蕩在府上,慘厲而悽苦。


    這是她深愛的夫君,本來今晚自己正滿心歡喜期盼見到他,卻不曾想,如今相見竟是這幅模樣。


    他們天人永隔,自己尚還被人□□,可他卻是被殘忍地殺害了,甚至軀體已是不堪入目的樣子。


    「看夠了嗎?你們這種卑微的愛情可真是脆弱。」男人攥著她,髮絲拉扯著拽著頭皮,但她已經無心顧及這處的疼痛,猩紅的眼睛裏除了怒意再無任何情緒。


    夜裏又一次被淩/辱時,少女麻木地看著外頭,腦海裏晃過的是夫君死後的那副悽慘的模樣。


    再一抬頭看向身上這人,溜圓的雙眼瞪著,肥大的雙耳隨著動作抖動,他臉上甚至還留著點點紅斑,在月色掩蓋下望不太清,但想來也是醜陋不堪。


    她的眼裏無悲無喜,像是一口波瀾不驚的枯井,男人結束後氣喘籲籲的,偶一抬眼便對上這樣麻木不仁的雙眼,頓時有些心驚肉跳。


    但很快,他眯起眼穿上衣服後,又拿起身旁粗長的鞭子,毫不客氣地朝她瘦小的身軀上襲去。


    鞭子裹挾著空氣中的風,像是刮骨聲,一遍遍地打在早就傷痕遍布的軀體上,她沉默地受著,竟是一聲不吭。


    這讓男人有些不爽,他更喜歡聽身下之人被打得痛不欲生苦苦向他求饒的聲音,於是手頭的力氣又加重了些。


    隻是到最後少女被活活抽死時,她都沒有再發出一點聲音,隻是一雙眼死死地瞪著自己。


    月色灑在她的眼眸裏,隻有清冷的光。


    「王爺,這……」見郅王從房內出來,親戚們很快掐媚地迎上來。


    郅王眼底泛著嫌棄的意味,他略略皺眉,眼尾處的褶皺堆疊著越發明顯。


    他沉思片刻,隨意地說:「埋了吧。」


    「埋……埋了?」少女的父母愣在原地,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也不敢去往那個方向想著。


    這……王爺不至於將自家女兒給虐待致死了吧?


    他懶懶地披上外裳,朝前走了幾步後又頓住,側著臉輕蔑地說著:「本王厭惡那雙眼睛,挖了。」


    這般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很快在平地裏炸開,少女的父母神色驟變想要上前討個說法,卻被那些侍衛攔在身後,隻得死死盯著他的背影,嘴上叫喊著:「王爺此話何意,小女何其無辜要被如此虐待!」


    「無辜?」郅王覺得好笑,他回過頭來,兩隻大小不一的眼向上拱著,「她的確很無辜,不過你們又是有什麽資格叫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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