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水!”這天徐楓剛從外麵回家,小妹就嚷著要喝水,他隨意倒了一杯開水放在桌邊涼著,自己又跑去院子裏給鵝喂苦麻菜去了。


    在他回到堂屋時,卻看到令他驚恐的一幕。


    隻見小妹正踮著腳尖伸手去拿依舊冒著熱氣的茶杯,以她的小手就算拿到茶杯也拿不穩啊!早已模糊不清的記憶不禁再次清晰起來,那個場景與眼前的是如此的相似。


    “小妹,不要――”徐楓狂吼一聲衝了過來,可已經晚了,茶杯倒了,開水順著桌邊流下,落點正是桌底下小妹的胸前。想起夢中小妹因此而被開水燙傷,之後在肚皮上留下一道大大的疤痕,直到上初中才慢慢淡去,他就一陣自責。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他極度懊惱自責之時,一道淡藍色的波紋悄然從他眉心處射出,千分之一秒後,那即將燙到小妹的流水竟然在他眼中奇跡般的停住了。此刻他哪有時間想其他的,第一念頭就是急忙將小妹抱到一旁,這才心有餘悸的回頭看那道奇跡般停留在半空中的流水,卻隻看到地上的一灘水漬。


    “難道剛才眼花了,為什麽會這樣?”心中雖然疑問,但突然之間感到腦海深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感,隨後一股強烈的倦意襲來,緊接著身子一歪,他就倒地昏死過去了。


    徐楓無緣無故的在家倒地不起,可把一家人嚇壞了,他爸媽聽到消息後,丟下農具就往家跑,然後找村中開拖拉機的連忙將他送到鎮上的醫院就診,生怕他再有個三長兩短。


    “他是不是受到什麽強烈的刺激,比如驚嚇,打罵什麽的?從種種跡象來看,他身體素質還是十分良好的,很健康,就是可能受到過強烈刺激導致精神劇烈波動才引起休克的,我們已經幫他打了鎮靜劑,等他醒了我想就沒事了,待會我給你們開點藥,拿回家給他吃,好好休養幾天,別再受什麽刺激了!”主管腦科的陳醫生將會診的報告總結一番,簡明扼要的對他爸媽說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老媽聽後終於鬆了一口氣,口中不停的重複著。


    “怪事,他在家好好的能受什麽刺激啊!難道出去玩時和人打架啦?回去得好好問個清楚!”他老爸雖然也擔憂,卻聽清楚了醫生的意思,不由暗自尋思著事情的起因。


    下午徐楓醒過一次,其間醫生再次幫他做了詳細的檢查,確認沒有事後就讓爸媽帶他回去了。在回家的路上他又疲倦的睡倒在老媽懷裏。之後一連幾天都是如此,直到第四天爸媽商量著是否要請人回家跳大神,幫他驅邪避凶時,他的精神才恢複一些。雖然依舊看起來很疲乏,但比起之前精神好多了,這才打消他爸媽迷信的想法。


    這幾天雖然精神不好,但他一直都在思考著那水流為什麽會突然停在半空的奇異景象,那絕對不是眼花,以他的速度,就算跑的再快也不能在開水燙到小妹之前將她救出,可這不可能偏偏成為現實。還有為什麽之後他會頭疼欲裂,接著無緣無故的昏迷過去。用他老爸轉述醫生的話語說,那是受到什麽強烈的刺激導致精神劇烈波動引起的。


    “當時我很著急,真的很著急,生怕小妹再次被開水燙了,我希望水能停下,哪怕一秒鍾也好,這樣我就有足夠的時間將小妹救出了!”徐楓一邊回憶那天發生的一切,一邊複述那一刻心中的想法。


    “我希望水能停下,哪怕是一秒也好!等等,這,不會吧――”突然想到某種可能,他立刻驚喜的張大嘴,感覺像買彩票突然中了五百萬,有種幸福的快要窒息的感覺。可能是太過激動,腦海深處再次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感,這回倒沒有再昏過去,隻是那莫名的疼痛讓他全身一陣發寒,寒毛倒立,麵白如紙,一副活見鬼的驚恐模樣,好不狼狽。


    曆經“千辛萬苦”找出原因的他,終於放心大膽的修養起來。沒想到放下一切,竟然讓他恢複的飛快,不出四天又再次活蹦亂跳起來。而他如今也多出了一項活動,鍛煉自身的精神力,可對此不甚了解的他絞盡腦汁也沒想出什麽好方法,其實是不敢拿自己胡亂實驗,那可是人類最為神秘的大腦,精細著呢!不得已隻能退而去其次,改為鍛煉身體,因為他知道,隻要身體強健了,自身的精氣神自然充足,到時就有能力驗證自己的猜測了。


    “快,大河(村中公用水塘的名稱)水幹了,快拿水桶籃子摸魚去,去遲了連魚鱗兜撈不到啦!”這天他正在門前教妹妹畫畫,老爸突然赤著上身,渾身泥濘的兜著一上衣鯽魚,氣喘籲籲的跑回家對老媽喊道。


    “摸魚!”徐楓一聽樂了,不管小學還是初中時,每到五六月份大河的水都要幹一次,那時候摸魚成為全村最熱鬧的娛樂節目,也是最精彩的一段回憶。等老爸老媽走後,他才牽著小妹來到奶奶獨自一人居住的老屋,假稱老媽讓他送籃子去,讓奶奶暫時照看妹妹,然後拎著淘米籃和在井裏取水用的小水桶,撒開腳丫子向大河狂奔而去。(.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哇!人山人海,還好今天不是星期天,而且現在才上午九點多,不然那才叫人多呢!


    招呼老爸老媽一聲,他卷起褲腳,光著腳丫來到如今最深也不過半米的塘邊,先將小水桶放好,然後提著淘米籃沿著水邊撿起了田螺。


    他人小,魚是摸到也捉不住的,不如實實在在的撿些別人看不上的田螺,如果撿的多,回去叫老爸炒田螺,也夠他們一家吃好幾頓的,多餘的還可以用來喂鴨,多下蛋,多劃算。


    他卻沒有料到大河中的田螺是如此之多,待到中午,放學回家的孩子們一窩蜂湧來摸魚時,他已經撿了滿滿一桶田螺,就連放鞋的地方也堆起一小堆,估計有兩籃那麽多,不過自己也累的快挪不動腳了,特別是腰,彎多了都快直不起來了。還有那頭上,臉上,衣服上,全是爛泥,搞得就跟泥猴子似的。


    “徐楓,撿了這麽多螺螄,砸碎了夠老鴨吃一陣子的。走,回家叫你媽好好燒一鍋魚湯給你補補,看把你累的!”老爸拎著大半桶半大的鯽魚,樂嗬嗬的對正坐在地上連一根手指頭都懶得動的他說。然後將魚都放在一起,剛好又空出一個籃子裝田螺。之後一家人有說有笑的趕回家,他最輕鬆,隻是幫忙提著三雙鞋就行了。


    農民曆來都是最容易滿足的,隻要風調雨順,穀物順利收倉,一年也就那麽過了。碰到像這些額外的勞動所得,總讓他們感到份外的欣喜和滿足。


    老爸年輕時分家,家裏分到兩口大水缸,一口好的平時用來裝井水,供吃水用,另一口則空著,遇到今天這種情況正好派上用場,老爸倒了小半缸井水,然後將田螺全部倒進去,先養著。用老爸的話說是先讓田螺吐幹淨髒東西,再換幾次水就能撈上來吵著吃了。


    回家時奶奶帶著妹妹正在做飯,見此連忙幫忙處理這些快半死不活的鯽魚,等待的它們的命運隻有兩條,大的不管清蒸還是紅燒,趁鮮吃掉;小的統統取出內髒,用鹽醃製,到時候曬成魚幹又是一道農家的家常美味小吃。


    此事過後沒幾天,大哥和二姐回來了。大伯和大媽道北京做生意去之後,出於種種考慮,大哥二姐最後被寄養在他們三姨媽家,每到星期天,大哥總帶著二姐偷偷跑回家,和奶奶一起過。


    “二姐,你頭上好多虱子,到處亂爬,你不癢嗎?”這天奶奶在幫二姐洗頭,徐楓跑過來玩時好奇的問道。


    “怎麽不癢,要不放一個在你頭上試試?”奶奶有些生氣的說道,同時也很心疼二姐。


    “學校的人頭上都有虱子,我就是被他們傳的!小弟,一邊玩去,等奶奶幫我洗完頭,二姐帶你去玩!”二姐將長頭發掀起來,露出滿是肥皂沫的臉,柔柔的說道。


    “噢,我媽叫我來喊你們過去吃飯,今天有蒸雞蛋和醃鯽魚,還有韭菜炒蛋,炒蔬菜。對了,哥呢?”他沒有看到大哥的影子,不由疑惑的問。


    “他呀,早不知道跑到哪家玩去了,估計一會就回來!”二姐沒好氣的說。


    過會奶奶幫他二姐洗完第二遍,用清水淋幹淨,這才幫她用幹毛巾擦幹重新將辮子紮好。其間無所事事的他免不了要幫忙捉虱子。捉到後,兩個大拇指的指甲蓋用力一擠,隻聽啪的一聲,又一隻“小吸血鬼”便慘死在他的指甲蓋上。這時候農村人洗頭大多用的還是肥皂洗衣粉之類的,洗發露對當時的農村人來說還屬於稀罕物品,比之肥皂洗衣粉之類顯得有些貴了,很少有農家舍得去買。


    待徐楓帶著奶奶還有二姐剛走到家門口時,他大哥剛好回來,省得他老媽一會又要費心的喊上幾嗓子。


    吃過飯,他先帶著大哥二姐上樓午休,然後又到小塘裏采兩朵白蓮花玩,一直到下午三點大哥和二姐才依依不舍的步行走回他們三姨媽家。臨走前老媽瞞著老爸偷偷塞給大哥幾塊錢,讓他們在學校買東西吃,還叫他們放假就回來,家裏雖然沒有好吃的,但多幾副碗筷吃飯還不成問題。


    梔子花早就開過了,早桃也下市了,如今半大的青梨和澄黃的黃薑梨正掛滿枝頭,青澀的柿子也滿枝丫,就連去年剛栽下去的小棗樹也零星的開出幾朵小花,沒準夏天還真能結出幾個棗子呢!


    偶爾閑極無聊,他也會找小龍他們一起玩會兒,像什麽打玻璃彈珠,跳房子,砸老鱉,玩石子,跳繩之類的,重溫一下童年樂趣。


    “不和你玩了,我要回家吃西瓜去,明天再來!”這天臨到中午時,其中一個小孩臨走前說道。


    “這麽早就有西瓜了?唉!我也好想吃啊!”由於老媽此時不知道什麽原因不喜歡吃西瓜,同時也不讓他老爸種給他們吃,令徐楓十分鬱悶。不過禁不住他天天念叨,他老媽隻要明確表示明年會種西瓜,讓他還有些盼頭,便住了嘴,不再終日念叨。他奶奶的,都重生一次了,要是連個西瓜都吃不上,那算什麽事啊!


    在徐楓的千呼萬喚之下,一個多星期後知了終於叫了,酷熱難耐,卻精彩紛呈的夏天再次來臨,他那可愛的槐樹花也再次在繁茂的枝葉間露出點點白色的花骨朵。


    每天,村中的小孩都走東串西的忙著打槐樹花賣錢,估計這時全村的小孩就數他最清閑,隻要在家幫老媽喂養雞鴨鵝,順帶收收槐樹花就行了。


    如今村民們都知道槐樹花能賣錢,搞得好還能賣大錢,那容得了那些小孩子們染指自家的槐樹花,所以時常能聽到村中傳出的一連串叫罵聲,可這些孩子們依舊我行我素,頂風作案,可見,這時農村經濟的匱乏。


    唯一令人遺憾的是,大哥二姐放假後竟然被大伯大媽托親戚帶到北京過暑假去了。想想就羨慕,前世加上加上今生他還沒去過首都北京一次,真是遺憾啊!本來徐楓也想跟著一起去的,後來想想還是算了,他還要發揮自己的小聰明替爸媽賺錢還債呢?最主要是下學期開學他也想去上學,所以必須先討好老媽才行。


    去年用釣子釣黃鱔,但那最多隻夠自家食用,想借此賣錢不行。今年在他的不斷鼓吹下,他老爸一咬牙買了二十個本地專門用來捉泥鰍田鱔的圓柱形竹簍子,每天幹完農活回家就在小水塘中摸些田螺砸碎放進竹簍,然後挑到自家田裏挨個放好,第二天一早就去收簍子。


    說起這竹簍子,也許不少人見過,說不定小時候還玩過。竹簍子用細竹篾編製,成不規則的圓柱形,一端留有大口子,用木塞封口,另一端則是凹陷的漏鬥狀,有一個小洞口,泥鰍黃鱔之類的若是從這洞口進去,基本上就是進得去出不來,有進無回了。裝到後拔開木塞,從大口子將泥鰍黃鱔之類倒出即可,很方便實用。也有類似設計的大竹簍子放在河道裏專門用來捉魚的,本地人俗稱這樣的竹簍子為“黃鱔籠”。


    雖然用竹簍並不是總能裝到黃鱔,但積少成多,一個星期下來也能裝個六七斤,有時運氣好,裝到幾條大的,一條就用一二斤呢!


    因為要留著賣錢,所以老爸也就舍不得吃了,要吃也是些順便裝到的泥鰍或者半大的小黃鱔以及螃蟹之類的。就連他最好那口子的白酒也喝的少了,見此,徐楓常偷偷掩麵而笑,因為老爸終於在在潛移默化的影響下,慢慢開始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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