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約納斯開車送漢娜和普洛夫前往機場。普洛夫雖然麵相凶惡,又是俄裔,但是他比卡利斯勒更心細,而且他的語言天賦遠遠高於隻會德語的卡利斯勒。


    卡利斯勒也苦惱啊,他英語學了好幾年,但是依舊連簡單的對話也聽不懂。要是他能說英語,身為東德人的他實際上比普洛夫更適合跟著出差。


    回來琉森已經是傍晚五點了,約納斯吃了幾塊點心,到湖對岸的訓練館練習。


    原本他不想出名,更不想走專業運動員道路,但是現在馬克裏奇被通緝之後,他的思路逐漸轉變。


    想要完全低調是行不通的,想要充當幕後那隻看不見的手更是不可能的。


    如果像雅尼克一樣有能力但是沒名氣,其實很危險。


    雅尼克行事張揚,做人低調,在外界的名氣很小。正因為如此,如果有人要對付馬克裏奇,他在馬克裏奇身邊就會被牽連。


    他要是有名氣,任何人對他下手都會有忌憚。


    所以,約納斯認為,自己想要低調,想要裝比,可能是個錯誤想法。


    他要有名氣了,成了世界冠軍,哪怕阿美尼亞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也不會特意針對他。


    在訓練館接受了三個小時的專業訓練,巴克爾把他折騰的大汗淋漓,才放他回家。


    漢娜不在家,他也不想跟卡利斯勒他們一起吃飯,看了看天色,現在晚上八點,不過太陽還在天上。


    經過霍爾夫的時候,他在coop超市給家裏打了一點,告訴他們不回來吃飯,又給住在霍爾夫的小學同學施特騰打了一個電話。


    施特騰小時候跟約納斯的關係很好,後來約納斯去了蘿實上中學,還經常有聯係。


    前些天去美國的時候,科斯特勒說他在足球俱樂部遇到了施特騰去試訓,並且對方也要進入蘇黎世大學經濟學院上學,所以約納斯想到了聯係他。


    施特騰的爸爸因為霍爾夫經營一家加油站,他們一家後來從梅根搬到了霍爾夫。


    電話找到了施特騰,約納斯邀請他一起出來吃晚飯,他卻執意要約納斯去他家吃晚飯。


    如果是普通的瑞士人,基本不會在這樣的時候接受邀請,不過約納斯卻覺得無所謂,混一頓飯而已,沒有那麽多失禮的。


    直接從超市買了一瓶五十瑞郎的葡萄酒,問店員要了一個免費的袋子掛在車把上,按著他說的地址找了過去。


    這裏距離約納斯每天停船的碼頭其實並不遠,不過剛好在湖灣的對麵,直線距離隻有五百米。


    施特騰家的加油站很小隻有兩台加油機,一台柴油,一台汽油。


    除了加油站,他爸爸還代理了奧地利的ktm摩托車,請了一個工人,然後施特騰的哥哥也在店裏幫忙。


    而他媽媽現在是個火車司機,這個火車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登山火車,每天要上三次皮拉圖斯山。


    雖然雙方的家庭差距有點大,但是有小時候的情誼在,約納斯也不高傲,所以大家很快就又熟稔了起來。


    約納斯問了每個人的情況,也把自己的一些事選擇性地說了一些,最後才問施特騰。“上次去足球俱樂部試訓的情況怎麽樣?”


    “很傷心,教練認為我的能力不足以成為甲級俱樂部的成員。”雖然話如此說,但是他表現的很坦然。


    對普通的瑞士人來說,十七八歲的時候,去足球俱樂部試訓一次,就跟上學一樣尋常。


    隻要覺得自己的水平還不錯,或者有教練推薦,許多人都曾經試訓過。


    他媽媽維岑斯塔說道:“成不了足球運動員有什麽好傷心的?那個又不能幹一輩子。約納斯,你跟施特騰都要去蘇黎世大學上學,以後要互相照顧。”


    約納斯點了點頭,問道:“你是準備住校還是每天回家?”


    他驚道:“難道你每天都還回來?”


    約納斯點了點頭說道:“大部分時候應該回來,不過要看課時,我還要到霍爾夫來訓練。”


    施特騰知道了約納斯在學擊劍,不讚成地說道:“科斯特勒說你的水平現在足以擔任俱樂部的守門員,為什麽還要學擊劍?擊劍的世界冠軍,也不會比甲級俱樂部守門員掙錢多。”


    施特騰小時候就瘋狂癡迷足球,但是約納斯沒有那麽癡迷。如果他的特長是技巧,能當一個前場球員,不管是中場還是前鋒,他都願意去試一試。


    但是他的特長是反應能力和身高腿長,即便現在力量和耐力都遠超一般人,但是最多也隻能當一個後衛,他就無心向足球方麵發展了。


    現在才83年,足球商業化還處於萌芽階段,最成功的聯賽是意甲,連英超都還沒成立。


    踢足球的收入雖然比一般人高,但是一簽合約,一輩子都是球隊的人了。


    這樣的足球環境,約納斯怎麽可能去踢足球當一個守門員呢!


    約納斯笑道:“我不是為了錢,何況我們現在更主要的是學習。”


    他歎了口氣說道:“科斯特勒說他爺爺讓球隊一直留著你的名額,我真的很羨慕。不過你奶奶不會讓你踢足球,我心裏也平衡多了。”


    他哥哥笑道:“你說反了吧?”


    施特騰翻了個白眼說道:“他家裏有錢我不羨慕,但是他的足球天賦比我好,我羨慕。”


    約納斯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老同學的性格看起來不錯,現在又要跟自己當大學同學,是可以培養一下的。


    他說道:“施特騰,我們以後都要去蘇黎世上學,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盡管開口。我希望我們的家世不會成為影響我們人生的因素,讓我們的友誼一直延續下去。”


    他楞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爸媽,又望著約納斯問:“你是在拉攏我嗎?畢業以後想讓我去你家的銀行上班?”


    約納斯搖了搖頭說道:“未來的事誰知道呢?我認為現在更重要。”


    他笑著伸出手,約納斯跟他擊了一下掌。他笑問:“霍夫曼銀行現在的總經理年薪多少?”


    “全部一起差不多八萬。”


    維岑斯塔哇嗚了一聲,說道:“很不錯的工作,施特騰你要加油了。”


    瑞士現在的人均年薪才一萬,而且瑞士還不是懸殊差距很大的國家。


    在瑞士,一個清潔工,年薪也在七千左右,在普通人行列,收入差距基本都是三倍以內。


    比如說瑞士的執政官,也就是總統,他的年薪也才兩萬多。收入最低是的超市售貨員,平均年薪是六千。


    銀行總經理這屬於是高管,很難跟普通人相比。


    以奧斯貝格的收入,不要一個月就能買一輛大眾汽車了。


    在施特騰家混了一頓晚飯,他一直把約納斯送到了碼頭,兩個人也回憶了許多小時候的故事,感覺對方的距離又近了許多。


    兩個人約好了這段時間多聚聚,眼見大雨要來了,兩個人才不舍地分開。


    繞出了湖灣,大雨就下了下來,很快約納斯就如同一個落湯雞。


    天色已黑,大雨淋的睜不開眼。約納斯已經顧不上船艙的沙發被淋濕,仔細觀察著湖麵的情況。


    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心急,出事就是這樣的情況最多。


    慢慢開回了自己家的碼頭,才發現卡利斯勒和科斯特勒,以及黛娜都在。


    卡利斯勒舉著傘,褲腿也淋濕了,看到約納斯鬆了口氣。“要不是看到燈光過來,我都準備報警了。”


    “沒事,我很小心的。你們怎麽也在?”


    黛娜笑道:“晚飯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知道漢娜奶奶去倫敦了你一個人在家,本來想跟科斯特勒過來找你玩,你卻現在才回來。”


    “我今天去了施特騰家裏,跟他聊了聊。”


    雨太大,一張嘴就是一口水。


    約納斯也不說話了,先把自行車搬上岸,跟卡利斯勒將遊艇蓋上,至於船艙裏麵的水,現在顧不上了。


    蓋好船,自行車就留在了碼頭山洞口。科斯特勒想把雨傘罩住約納斯,他一把推開。“反正已經濕透了,我先跑回去。”


    衝回去洗了澡,約納斯換了一身衣裳,把濕衣服丟進了洗衣機洗,這才出來到了客廳裏。


    卡利斯勒回去了自己的房子,客廳裏,黛娜躺在沙發上看書,完全沒有把自己當外人。


    科斯特勒在另一個沙發上,正看著電視裏麵體育頻道播放著瑞士各家俱樂部的轉會情況。


    約納斯問道:“要打牌嗎?”


    “我們三個人?”


    “我知道一種玩法,剛好是三個人玩的。”這種時候,鬥地主可以提前麵世了。


    撲克牌的玩法千變萬化,但是不管哪種玩法,競爭規則是不會變的。


    鬥地主是東方玩法,但是規則一說,他們也很快就明白了。


    他們三個人不玩錢,就是貼紙條。


    玩了一會兒,約納斯說道:“時間不早了,明天我還有事,我去給你們安排客房。”


    黛娜立即叫道:“不許走,剛玩起勁兒呢!晚點睡也沒關係。”


    科斯特勒也精力十足,簡直兩眼放光。“是啊,很有意思的遊戲。”


    這是玩上癮了啊,自己這算不算作繭自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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