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川瞪圓眼,心口子擂鼓一樣跳動,正不知該如何逃時,就聽一聲熟悉的、久違的聲音傳了過來:「阿爹!」


    林大川怔忡,隻感覺冰涼的心口瞬時回暖,他循聲望去,正見林白梧騎在一頭巨虎背上。


    林大川雙目圓瞪,以為這凶獸挾持了林白梧,明知道力量懸殊、較量不下,還是提著燒火棍子沖了出來。


    淵嘯瞧著怒火中燒的林大川,口裏委屈的「嗷嗚嗚」,甩著粗壯的毛尾巴,一步一步的往後退去。


    虎背上的林白梧忙喊道:「阿爹!別打!」


    林大川這才緩緩停下揮動的手臂,可棍子卻不敢收,仍直挺挺的舉著。


    巨虎伏臥在地,輕輕壓低身,放背上的林白梧下來。


    林白梧的腳才沾到地麵,林大川便沖了上去,將他死死護在身後頭。


    他緊張的眼眶子通紅:「你咋樣?受傷沒有!」


    林白梧捧著肚子,輕聲道:「阿爹,我好著呢,老虎不傷人。」


    林大川聽也不聽,固執的護住娃兒,舉著棍子一頓狂揮亂舞。


    淵嘯仍臥著,吊著金瞳委屈的瞧人,大腦瓜搭在毛爪背上,口裏發出嗚咽低吼。


    它嚎聲不大,可卻仍讓林大川心驚膽戰,他拽住林白梧正要走,就聽娃兒忽然開口道:「阿爹,這是淵嘯。」


    林大川四處張望:「淵漢子?他擱哪兒呢?!」


    林白梧自林大川身後走出來,不顧勸阻,跑回了巨虎跟前,小聲道:「爹,它就是阿嘯。」


    「咚」的一聲響,燒火棍子掉到地上,咕嚕嚕的滾到了林大川腳邊。


    他眉頭緊鎖,驚詫的瞧向林白梧,又瞧向銀紋巨虎,不敢置信:「你說這老虎……是淵漢子?!」


    林白梧的白齒咬著下嘴唇子,輕輕點了點頭。


    淵嘯是老虎這事兒,林白梧打頭裏,是沒打算和林大川講的。


    阿爹年紀大了,他怕他承受不住。


    可他這肚子逐漸大起來,聽淵嘯的意思,最多再一兩個月就要生了。


    尋常人家,再是一胞多子,也沒有三五個月便產子的道理,他阿爹心裏頭緊張他,若他不足月便生產,定要擔驚受怕。


    若再生出兩頭毛乎乎的小老虎,他想瞞也瞞不住。


    到時候他身子虛,若命不好、再遭遇了兇險,便沒法同阿爹解釋,不如早早說清。


    有阿爹在,不管多難他都不怕。


    林大川聽著林白梧的話兒,深吸了數口子氣,才顫顫巍巍的將目光自巨虎身上抽回來。


    他握住娃兒的手,拉他到一邊,小聲問道:「你和阿爹說清楚,究竟是咋想的?這一頭凶獸,你便打算同它過一輩子了?」


    林白梧知道阿爹的心思,是生怕他受一丁點兒的委屈。


    可淵嘯待他這樣好,即便因為化形而疼痛難忍、神智不清,也從未傷他分毫,這樣的漢子,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更何況,他的心,早都在淵嘯那裏,給不了別人了。


    林白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圓肚子,紅著臉羞道:「肚子裏都揣了娃兒了,早就被套牢了,沒法跑了。」


    林大川仍擔憂,正要開口,就見邊上的白老虎忽然湊了過來,伸著巨大的虎頭擠在兩人中間,嗷嗚嗚委屈的要和林白梧貼貼。


    兩人說話兒聲雖然壓得可低,但它聽力好,全都聽見了。


    林白梧伸手拍了拍淵嘯巨大的虎頭,柔聲道:「阿嘯這麽好,我才不會放手呢,你可是應過要一輩子待我好,可不得食言。」


    白老虎動了動毛耳朵,滿心歡喜的蹭了蹭林白梧的小臉兒。


    ……


    既然娃兒願意,林大川再鬧心,也沒法兒反對,再說小娃兒都要生了……


    要生了、要生了,到時候真生出兩頭小老虎,喝血吃肉的。


    林大川哎喲一聲,鬧心、忒鬧心。


    林白梧既知道了淵嘯是老虎,淵嘯如何都不想再孤零零一頭虎,窩在峪途山林子裏,他化形為人,就要往家裏頭趕。


    熊熊來送人,走到山腳下時,林白梧忽然停住了步子,他捧著圓肚子、仰頭瞧去熊熊:「快到九月二十了,你是熊的事兒……告訴芷哥兒了嗎?」


    熊熊高壯的身形輕輕一晃,寬大的手掌撓著後腦勺,結結巴巴道:「還……還沒有。」


    林白梧這個鄭芷的「娘家人」,鼓著小臉兒:「你得說,要是騙他傷心了,我就、就……」


    他仰頭瞪去淵嘯,氣哼哼道:「就再不和阿嘯好了!」


    淵嘯瞧著自他大手裏抽開的小手,慌張道:「梧寶兒,你咋能遷怒啊!」


    *


    作者有話要說:


    第92章


    熊熊這一頭可憐熊, 本來是為了淵嘯兩肋插刀,這下可好,把自己搭進去了。


    他一頭黑熊精,不像虎子似的三五不時就得住山林子裏修養, 他除去熊類本性的冬眠外, 幾乎與尋常人無異。


    可自打林白梧說了狠話, 他那個沒主見的兄弟便日日在他耳朵邊嘮嘮叨叨, 叫他趕緊同芷哥兒說清楚。


    熊熊想了想, 是得說清的,要不然哪天小嫂子告訴小芷兒了,還不得鬧得家宅不寧。


    自打和鄭芷的婚事敲定, 熊熊往鄭家跑得可勤, 送糕餅、糖果子……


    芷哥兒為了倆人的昏禮, 窩在家裏繡嫁衣,他繡工差、繡得也慢,便學著笨鳥先飛,成日睡得可晚。熬得水靈靈的大眼睛起一層血絲、眼底青黑, 白嫩的小手被針紮出好幾個針眼,指縫都起了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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