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葉瑾瑜回到葉家大宅,情緒低落到極點,不免想到,如果自己不去爭劉昶那幾億的遺產,或許不會牽連到母親的身上,然而換言之,對方為了這點錢,不惜朝著去世的人身上潑髒水,也是可惡透頂。


    葉瑾瑜下了車,目光不由投向了那片花圃,心裏對母親萬分報歉,似乎因為自己,終於打擾到了那孤寂的靈魂。


    “小姐,今天回來得早啊!”伍姐笑著迎了過來。


    “婆婆呢?”葉瑾瑜鎮定了一下情緒,一邊往裏走,一邊問了一句。


    “正在廚房為你準備點心,沒想到,小姐這麽快就回來了。”


    周婆婆笑道。


    葉瑾瑜勉強彎了彎唇角,而就在這時,於悅的電話打了過來。


    “瑾瑜,你沒事兒吧,我才知道,剛剛有什麽記者過來騷擾你。”於悅擔心地問道。


    葉瑾瑜在心裏歎了口氣,隨即回答:“沒事兒,一個不懂規矩的記者,正好楊席碰上了,幫我把人家教訓了一頓。”


    “那個……到家了沒有,”於悅顯然不放心:“要不要我過來陪陪你?”


    “不用了,忙你的事吧,我已經到家。”葉瑾瑜轉過頭,又望向花圃。


    於悅想了想,道:“跟你說件事兒,劉太太接受了一個記者專訪,網上已經放出來了,看來對方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成心要讓事情越鬧越大。。”


    葉瑾瑜眉頭皺了皺,停下腳步,問道:“她說什麽了?”


    “關於那份dna檢測報告,劉太太的說法,當初在開普敦整理劉昶的遺物時,就已經發現這份報告,原本並不打算拿出來,不想讓葉小姐難堪,不過,她提到了劉昶的遺產,說是自己被逼無奈,意指你胡攪蠻纏。”於悅說著,嗤笑了一聲。


    葉瑾瑜無奈地搖頭,看來這些人根本沒將“不公開審理”這事放在心上。


    “劉太太也挺絕,居然說,劉昶生前曾跟她講過,這輩子隻有葉瑾懿一個親生女兒,”於悅說到這兒,忍不住嘲諷道:“還真是人可不貌相,劉太太並不像她表麵上那樣沒有主見,瞧著人家,不聲不響之後,冷不丁把所有的事情都捅出來,還真帶了點魚死網破的狠勁。”


    雖然心裏咯噔了一下,葉瑾瑜幾秒之後,到底鎮定了下來,對方這是咄咄相逼,不過葉瑾瑜還是覺得迷惑,難道那位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劉太太,真是整個事件的主導?


    “瑾瑜,你不用理會這些事情,不過,以我個人的看法,這種時候我們再保持沉默,隻怕在形勢上會變得被動,劉太太目的明顯,坐實你不是劉昶的女兒,最終不排除想要影響司法判決,我建議的是,發出一個公開的聲明,駁斥對方的說法,當然,發不發聲明,取決於你的決定。”


    葉瑾瑜原地站了好半天,低著頭,心裏到底不是滋味。


    於悅又勸道:“總歸,我們不能容忍某些人,以詆毀你母親的名譽的方式達到目的。”


    片刻之後,葉瑾瑜重新邁開腳步,又對著電話道:“於悅,幫我對外發出聲明,我母親一生善良柔弱,對家庭無悔付出,可惜遇人不淑,遭到丈夫背叛,最後鬱鬱而終,這些事情盡人皆知,卻沒想到死後多年,還會遭人誹謗,請有關人士自重,不要因為覬覦劉昶的遺產,做出無恥而沒有下限的事,那份所謂dma檢測報告真實性存疑,我會盡快查出真相,並保留對編造謊言、誹謗侮辱逝者的人,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


    掛斷了電話之後,葉瑾瑜已經不知不覺地站到了花圃前。


    此時花圃裏的玫瑰已經快要凋謝,再沒了盛放時柔美,即便如此,那一抹即將消失的嫵媚,卻依舊流連著。


    “伍姐,我先不進去了,就在裏麵坐一坐。”葉瑾瑜說了一句。


    猶豫了一下,伍姐叮囑咐道:“小姐,我就在門那等你,站一會就好,天色不太好,說不定一會要下雨,可別淋到。”


    葉瑾瑜點了點頭,抬腳走進了花圃。


    一早上班之前,葉瑾瑜早就來澆過水,不過這兩天有些幹燥,此時看著那些花草,都有些蔫蔫的,葉瑾瑜猶豫地拿起噴壺,想著要不要再給它澆點水,可一抬頭,天色果然陰陰的,不遠處飄著烏去,似乎真要下雨了。


    歎了一聲之後,葉瑾瑜把噴壺放回原處,坐在葉亦雙當年經常坐的木椅上,顧自發起呆來。


    好一會後,葉瑾瑜歎了一聲,母親在世的時候,每每枯坐在這裏,到底在想什麽,經曆了丈夫的背叛,小三的欺辱,葉瑾瑜心裏多少有些恨其不爭,為什麽葉亦雙從來不去反抗,明明父母就在身邊,她為何要選擇隱忍。


    葉亦雙的葬禮之後,葉瑾瑜曾經聽葉老夫人評價過女兒,葉老夫人怨怪自己太過嬌寵女兒,以至於葉亦雙像溫室的花朵,脆弱到不堪一擊,也許這就是葉亦雙困在不幸的婚姻裏,無論如何轉不出來的原因。


    印象裏,葉老夫人也勸過葉亦雙離婚,可葉亦雙始終沒有答應,而在外公去世之後,劉昶幾乎是控製住了葉亦雙,一麵讓肖芸芸不斷地來挑釁,而另一麵,卻用花言巧語將葉亦雙穩住,究其原因,不過是舍不得葉家這棵大樹,還有它所能帶來的財富。


    所以歸根到底,是劉昶的貪婪冷酷害死了葉亦雙,也不能否認,葉亦雙的懦弱不爭,也同樣害了自己。


    可現在再一回想,葉瑾瑜對自己的母親早沒了怨,而是充滿了同情,有些時候,性格真的能決定命運。


    不知什麽時候,伍姐走進花圃,為葉瑾瑜披了一條羊毛披肩,隨即又轉身離開。


    葉瑾瑜回過神,望了望伍姐這背影,又繼續低下頭,陷入自己的遐想。


    直到一杯水被遞到葉瑾瑜麵前,葉瑾瑜用餘光掃了一下,頭也沒抬地道:“伍姐,不用了,我一會就回去。”


    “為什麽要在這坐著?”一個聲音問道。


    葉瑾瑜一下子抬頭,吃驚地發現,麵前端著水杯的,居然是江辰正。


    “你……”葉瑾瑜看向對方,多少有些怔住,這段時間,他出現得未免有些太勤了。


    江辰正也不需要邀請,坐到了葉瑾瑜旁邊:“你就當我不存在,繼續發你的呆,我保證不打擾你,我正好也坐一會。”


    看了看江辰正後,葉瑾瑜收回視線,真的準備當這個人不存在。


    然而堅持了不過一分鍾,葉瑾瑜終於忍不住問道:“你過來做什麽?”


    江辰正將水杯又遞到葉瑾瑜麵前,笑了笑:“閑著沒事,看看我太太和她肚子裏的寶寶。”


    葉瑾瑜居然覺得有點渴,接過杯子喝了幾口,隨後道:“是因為今天發生的事兒過來的?不用安慰,我沒有放在心上。”


    江辰正:“……”


    葉瑾瑜拿著杯子在手裏轉了轉,繼續道:“劉昶這個人本來就是徹頭徹尾的混蛋,我恨不得跟他毫無瓜葛,可是,這一回的官司,我一定要打到底,否則,我媽的名譽,再也洗不清了!”


    “好,我支持你!”江辰正回道,目光定定地看向葉瑾瑜。


    “你支持?”葉瑾瑜冷冷地掃了江辰正一眼:“我記得,你當初跟劉昶好到,差不多穿同一條褲子。”


    江辰正愣了一下,隨即訕訕地笑道:“劉昶在商界的名聲一直都不好,我和他之間……好吧,當年我錯在誤以為是葉瑾懿救過我,昏了頭想要報答她,所以才會聽信葉瑾懿的遊說,和劉昶合作。”


    “昏了頭……”葉瑾瑜直接哼了一聲,隻覺得江辰正的解釋,太過輕飄飄了。


    “瑾瑜,我不是個完美的人,甚至可以說,我身上有無數的缺點,可是你應該看得到,對於婚姻,我一直都是忠誠的。”江辰正望向葉瑾瑜,眼裏帶著一絲期待。


    葉瑾瑜到底正眼看向江辰正,近乎嘲笑地道:“當我是瞎子呢,這樣給自己臉上貼金,那你告訴我,你對葉瑾懿還有那個淩芳芳那底是什麽感情,忠於妻子的丈夫,會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了?”


    江辰正低頭好一會:“我承認,曾經偏袒過葉瑾懿,也過分相信了淩芳芳,不過,那些都是出於感激,除了你,我從來沒對別的女人動過心,我可以發誓,在感情上,我唯一愛過的女人是你。”


    葉瑾瑜仰起頭,望著快要飄到近前的層層烏雲,淡然地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還要為此感謝你?可你的愛,並沒有讓我的婚姻生活感受到多少幸福,就算你真的對那兩個女人沒有任何想法,可她們或多或少是愛你的,不要說你根本不知道,沒有人是傻瓜,你江辰正更不是,然而你沒有回避,反而對她們太過縱容,而由此,讓我對你、對我的婚姻失去了信心。”


    江辰正麵色有些微紅:“我也知道自己夠混蛋,以為隻要自己行為不出軌,就不會傷害到你,卻沒想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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