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正居然笑起來:“相信你不會說感謝的話,是覺得我多管閑事?”


    葉瑾瑜愣了一下,雖然的確心裏有這種想法,不過她知道,嘴上絕對不能說的,既然想著好合好散,真沒必要老是把人惹急,另外,不知道什麽原因,似乎這一次見到江辰正,兩人說起話來,少了點針鋒相對,居然多少還有些客氣。


    想到這裏,葉瑾瑜索性道:“你也是幫我的忙,不過,那位劉太太應該更感謝你。”


    結果江辰正歎了一口氣:“昨晚找景輝喝酒,他酒後吐真言,說我總想取悅太太,不過手法不對,常常馬屁拍到馬腿上,沒討著你的好,反而把你逼急了,看來我需要好好地檢討一下。”


    葉瑾瑜到底蹙蹙眉頭,幹脆什麽都不說了,直接走進了事務所。


    被丟下的於悅一直在笑,這時朝著江辰正攤了攤手,便趕緊跟了進去。


    羅謹和事務所的會議室裏,葉瑾瑜和江辰正已經坐到了裏麵,羅律師抱著一堆文資料進來,看看葉瑾瑜對麵的空座位,笑道:“文昌柏這家夥真夠粘乎,他要來協商,到現在不帶當事人現身,最煩這種拖拖拉拉的。”


    說著話,羅謹和將一份劉昶遺囑的複印件,推到了葉瑾瑜麵前:“你先看一看吧,按照南非的法律,你拿不到劉昶一毛錢。”


    葉瑾瑜接過遺囑,隨便瞟了瞟,大致和康子暉說得相同,便將文件放下。


    江辰正瞧了葉瑾瑜半天,問了一句:“瑾瑜,確定要打這場官司?”


    “南非的法律管不了那麽遠,我在國內,擁有法定繼承權,為什麽要放棄自己的權利,而且大家都心知肚明,劉昶的錢本來就是我們葉家的,沒理由人都死了,還不物歸原主。”葉瑾瑜淡然地道,倒是看了看江辰正,疑惑他想要說什麽。


    “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尊重你的決定。”江辰正明顯意會,立刻解釋道。


    文昌柏這時終於出現,一進到會議室,看到江辰正坐在位子上,文昌柏忙著上前,主動伸出手:“江先生,好久沒見了!”


    羅謹和瞧著文昌柏,打趣了一句:“文律師,可真是打不死的小強,聽說通過申訴,又拿回了執業資格,我要不要說祝賀你?”


    文昌柏扮出一副謙虛謹慎的模樣,雙手合十,衝著羅謹和道:“羅律師講笑話呢,我可不是打不死的小強,隻是除了當律師,我別的事兒什麽都不會,好歹同行們還給點麵子,給我在京城留了一席之地,我文昌柏多謝大家了。”


    而說話間,那位劉太太也走進來,依舊沒有什麽話說,對著葉瑾瑜這邊看了眼,隨即等文昌柏為她拉開一把椅子,劉太太便坐了上去,而這一回,神色還是拘謹著。


    文昌柏這時也坐下,很客氣地問了葉瑾瑜一聲:“江少夫人,我們現在開始,您覺得怎麽樣?”


    葉瑾瑜點了點頭,轉頭看了一眼羅謹和:“謹和阿姨,交給您了。”


    首先發言的是羅謹和:“好吧,我們現在開始,我作為葉瑾瑜女士的律師,想表達兩個觀點,第一,作為劉昶先生的親生女兒,從法律上她有權繼承遺產,我說的法律是中國法律;第二,陳瀟女士作為劉昶先生妻子的身份,我們在國內沒有查到任何法律記錄,所以陳瀟女士合法繼承人的身份,我們認為存疑。”


    “事情是這樣,劉總與陳瀟女士是在開普敦結的婚,我們已經調閱到當地**機構簽發的結婚文書,足以證明兩人是合法的夫妻關係,”文昌柏說著,拿出一份文件遞到了羅謹和麵前。


    羅謹和翻了翻,便將那份文件又轉到了葉瑾瑜的麵前。


    葉瑾瑜低頭看了一下,那是一份開普敦市政廳簽發的結婚書,上麵的確有劉昶的親筆簽名,似乎手續完備。


    江辰正在旁邊,很是隨意地道了句:“我看過結婚證日期,是在二十多天前簽發的。”


    文昌柏轉頭打量了一下那位劉太太,感慨了一聲:“真是不幸,劉太太剛剛新婚,就失去了丈夫,我想劉總也算是放下過去,準備開始一段嶄新生活,沒想到,厄運這麽快就降臨了,真是讓人扼腕歎息呀!”


    葉瑾瑜實在沒忍住,就這麽笑了起來,倒是文昌柏看了看她,問道:“瑾瑜,我說錯什麽了?”


    羅謹和明顯也被葉瑾瑜逗樂了,不過很快收斂了笑容,對文昌柏道:“文律師,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解釋一下,這麽說吧,辰正的二叔江諸修先生曾經在開普敦與淩芳芳女士辦理過結婚手續,但是淩芳芳女士在申請遺產繼承的時候,卻發生了問題,因為我國的法律不承認公民在國外簽署的法律結婚文書,也就是說,他們在國內,並不存在合法夫妻關係,最後的結果是,淩芳芳無法以配偶的身份獲得江諸修先生的遺產,從這個案例上可以看出,陳瀟女士唯一能繼承到的,是劉昶先生在海外資產,而在國內,他的所有的遺產,陳瀟女士不具備繼承的法律資格。”


    文昌柏眼睛眨了好幾下,顯然沒有反應過來。


    葉瑾瑜注意到,那位劉太太表情也十分吃驚,卻並不顯得有多激動,吃驚之後,便看了看文昌柏,表情看不出喜怒。


    “這事……我恐怕要去……求證一下。”很明顯,羅謹和這一番話,足以讓文昌柏措手不及。


    葉瑾瑜心裏好笑,文昌柏當律師這麽多年,居然缺乏這種常識,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至於那位劉太太……葉瑾瑜不由打量了一下對方,多少覺得有點可憐,以她的年齡和劉昶結婚,自然談不上什麽愛情,或者,也就為了能得到一張長期飯票,隻沒想到,結果會如此。


    “劉昶先生怎麽那麽疏忽,回國來辦一下結婚手續。”羅謹和笑著問道。


    大概也明白談不下去了,文昌柏開始收拾自己的文件,搖著頭道:“劉總不是一直在國內被通緝嗎,回來篤定坐牢,他一輩子好強得很,加上年紀大了,怎麽可能忍受牢獄之災,大概也擔心自己像肖芸芸一樣死在牢裏,說來他也不容易,退了休還想到馬裏灣搏一把,結果把命給搏掉了,一個多星期前,他那合夥人老袁給我打電話時,說劉總死了,我都聽著驚了一下。”


    羅謹和笑著問道:“這就不談了嗎?”


    文昌柏歎了一聲:“的確是我疏忽,沒想到這一點,我回去再收集一下資料,再想想有什麽辦法來,能替劉太太多少爭取一下,老袁跟我說,劉總去世之前,唯一擔心的,就是他太太今後的生活,畢竟我和劉總也算大半輩子的朋友,最後一個忙,總歸要幫他,羅律師,我們下回再談?”


    說到這裏,文昌柏又看向葉瑾瑜:“瑾瑜,幫理不幫親,你父親最後的心願,我得替他完成。”


    葉瑾瑜隨意地笑了笑,餘光又掃到那位也已經站起身的劉太太,隻覺得劉太太鎮定得讓人出乎意料,如果換成肖芸芸這時候,恐怕已經大喊大叫起來。


    沒想到這一次的調解,羅謹和剛一開口便結束了,葉瑾瑜覺得十分可笑,這時坐進羅謹和的辦公室,唇角一直彎著。


    於悅一直在羅謹和的辦公室坐等,看到葉瑾瑜笑著跟在羅謹和後麵進來,自然要上前問一問。


    羅謹和隨口解釋兩句,於悅便明白出來了,也跟著笑道:“感覺冥冥之中,葉家的錢注定要還給葉家的人,劉昶還真白算計了。”


    葉瑾瑜坐到辦公室的沙發上,長歎了一聲,隻覺得這一回合勝得太容易,都有些不真實。


    江辰正也跟著進來,直接坐到了葉瑾瑜的旁邊,問道:“你有什麽看法?”


    葉瑾瑜瞧了眼江辰正,思忖片刻道:“於悅說得沒錯,那是我家的錢,為什麽要給別人呢,雖然劉太太看起來挺可憐,可世上可憐的人多得是,官司是官司,當然一分都不能讓,而我準備拿這筆錢成立基金會,去救助可憐的女人,道義上並沒有錯。”


    江辰正笑著搖了搖頭。


    “我覺得吧,現在的變量就在劉太太身上,如果她此時懷了孕,她的孩子或許還能跟瑾瑜爭上一爭。”於悅咯咯笑了起來。


    羅謹和拿手點了點於悅,對葉瑾瑜道:“我不確定,文昌柏其後會拿出什麽證據來,不過就目前來看,按照國內法律,陳瀟女士的確不享有合法的劉太太身份,不屬於法定繼承的第一順序人,所以簡單的說,這個官司幾乎是沒得打。”


    “所以隻是一場鬧劇,”葉瑾瑜好笑地站起身來:“謹和阿姨,那今天就結束了,我也該回公司上班。”


    “我送你回去!”江辰正在旁邊,幾乎立刻開了口。


    “不……”葉瑾瑜根本沒有猶豫,直接看向於悅:“我和於悅一起走。”


    “葉總,我跟您請個假,好久沒陪我媽逛街了,她老人家生日近在眼前,老板您就讓我今天當個孝女吧?”於悅回了一句,直接將葉瑾瑜的話給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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