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瑜都笑了:“你不提醒,我還忘了這件事兒,真可惜啊,劉昶算計了這麽久,最後人死了,錢還在,我也替他虧心。”


    “劉昶是淩芳芳案子的另一名嫌疑人,活著的時候,一直被通緝,不過現在他既然已經死了,相關案件的偵辦也隨之終止,劉昶那些現金自然也解了凍,”於悅抱起雙臂,看向葉瑾瑜身後的窗外,道:“從法律上講,你現在是這筆錢唯一的繼承人,瑾瑜,劉昶從葉家騙走的錢,終於要物歸原主了。”


    葉瑾瑜剛翻開一份需要簽字的文件,筆已經拿在了手上,此時聽到於悅的話,手頓了一下,想了片刻,道:“聽起來還真荒誕,劉昶從年輕時就在算計葉家的錢,結果算計到後來,他卻沒有這個命花這些錢,真是空手而來,空手而去。”


    “既然是葉家的錢,沒理由不要回,”於悅拿手敲了敲桌麵:“這事兒我幫你處理。”


    葉瑾瑜拿著筆,低頭簽起了文件,隨後抬頭看向於悅:“如果這筆錢真能拿得回來,我想用它成立葉亦雙關愛慈善基金會,專門幫助那些在婚姻中,遭受到丈夫欺騙、虐待,生活無著的不幸女性和她們的孩子,讓她們可以重新建立生活的信心。”


    於悅笑了出來,望著葉瑾瑜道:“好,這方麵,大伯母是專家,回頭我好好請教她,瑾瑜,很高興聽到你說這些,也很高興,劉昶的死,能讓你徹底地放下過去的陰影。”


    “你覺得我放下了?”葉瑾瑜竟有些疑惑。


    於悅鄭重地點了點頭:“你眼裏的光彩告訴我,葉瑾瑜終於擺脫了原生家庭給你帶來的痛苦,學著坦然麵對你母親悲傷的一生,甚至想要幫助有同樣遭遇的女性。”


    葉瑾瑜抬頭望了望天花板,隨即朝著於悅一笑:“我可不可以說,於悅太了解我了。”


    兩人正說著話,趙董的電話打了過來,讓葉瑾瑜到他那兒去一趟。


    和於悅一起出辦公室,葉瑾瑜站在電梯間,想想剛才和於悅的一番談話,不由歎了一聲。


    其實,成立基金會,是葉瑾瑜突然閃出的念頭,然而葉瑾瑜幾乎很快就在心裏做出了決定,葉瑾瑜覺得,終於找到了對母親最好的紀念方式,當然,這也是她可以想到的,對冷酷、自私的劉昶最漂亮的一記還擊。


    電梯門打開,葉瑾瑜進到裏麵,終於笑了起來。


    董事長辦公室裏,看到葉瑾瑜走進來,趙董笑著問道:“劉昶的事你已經知道了?”


    葉瑾瑜今天的腳步尤其輕快,此時坐到趙董對麵,語調愉悅地道:“我可以說一聲……大快人心嗎?”


    趙董被逗得笑起來,拿手點了點葉瑾瑜,隨即問了一句:“關於劉昶的後事,你有什麽想法?”


    葉瑾瑜幹脆利落地搖頭道:“生不為父女,死了也是陌生人,我不想插手。”


    “劉昶得到這樣下場,也是讓人想不到,”趙董感歎了一聲,看向葉瑾瑜。:“瑾瑜,願不願意聽聽趙爺爺的意見?”


    葉瑾瑜笑了笑,明白趙董叫自己過來,也是談劉昶的事。


    趙董說著,隨手拿起手邊一隻筆,點了點辦公桌上放著的一份登載劉昶死訊的報紙:“就我內心來說,劉昶死在外麵,真是太讓我稱心,我明天就去山上看你外公外婆,給他們報喜,不過吧,高興過後,很多現實的東西都要考慮。”


    葉瑾瑜:“……”


    “人在商場,有時候,還是不得不做違背自己心意的事,”趙董將那份報紙推到了葉瑾瑜麵前:“過不了多久,你就要擔起葉氏的擔子,我敢說,所有股東的眼睛現在都盯著你,想知道你最後會如何對待劉昶,借此來評價,你是否大度寬容,在今後能顧及股東的利益,以及是否適合成為葉氏未來的領袖,我個人認為,最好不要有任何讓人指摘的地方。”


    “您的意思,讓我替劉昶送終,以劉昶女兒的名義?”葉瑾瑜苦笑。


    趙董想了想:“你如果同意,我會以你的名義,派人去南非處理劉昶的後事,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在他的葬禮上露一下臉,不管怎麽樣,擺出以德報怨的架勢,對你的聲譽有益無害,就算繼承他的遺產,也冠冕堂皇,讓人無話可說。”


    葉瑾瑜靠在椅子上,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落到麵前的報紙上。


    在財經版的頭條,標題赫然寫著——“葉氏前董事長劉昶意外身亡,億萬家財遺留獨女”,而在標題下麵,是劉昶裝腔作勢坐在辦公室裏的照片。


    葉瑾瑜在心裏歎了口氣,就算自己再不肯承認,在外人的眼中,她和劉昶是父女關係這事,永遠不會改變,


    趙董並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葉瑾瑜,顯然在等待她的答複。


    低著頭想了好半天,葉瑾瑜笑了一聲:“看來我也得學學劉昶的虛偽,對不對?”


    “這都取決於你自己的想法,”趙董笑道:“這不是虛偽,或許你可以看成是策略。”


    葉瑾瑜的食指,在劉昶那張照片上點了好久,終於看向趙董:“好吧,就聽您的!”


    趙董表情顯然鬆了口氣,隨即點頭道:“後麵的事我會讓人處理,你不用太煩心。”


    葉瑾瑜站起身:“就這一回啊,從此以後,我不想聽到劉昶這個名字。”


    猶豫了一下,趙董道:“瑾瑜,有一件事……之前關於劉昶這件事,我和江先生溝通過,也就是說,由你出麵處理劉昶後事,是我和江先生共同的建議。”


    葉瑾瑜並不覺得驚奇,昨天江辰正打來電話,語氣裏也明顯希望葉瑾瑜能出麵,此刻葉瑾瑜也想通了,就當是做一場戲好了。


    “你不介意吧?”趙董望著葉瑾瑜問道。


    葉瑾瑜笑著搖了搖頭:“您的話有道理,我當然要聽。”


    趙董瞧著葉瑾瑜,不由感慨:“今天早上聽到劉昶死的消息,我也覺得鬆了口氣,這人在葉氏脈絡極深,至今股東裏還有一些人,唯劉昶馬首是瞻,他的死……我希望能肅清劉昶一夥人對於葉氏的影響,這對你接班,實在是利好消息。”


    葉瑾瑜思忖了半天,歎了一聲:“好吧,就聽您的,總得做做樣子。”


    幾天之後,劉昶的骨灰和遺物被送回京城,葉氏派專人去機場迎接,隨後,趙董以葉瑾瑜的名義,為劉昶找到一塊墓地,舉行了一次簡單的葬禮,葉瑾瑜終於露了一下臉,算是在麵子上做足了。


    隨之而來的,便是劉昶的遺產問題,因為嫌疑人的身故,警方取消了對劉昶個人資產的凍結,而葉瑾瑜作為僅有的直係親屬,順理成章成了他這筆財產的唯一繼承人。


    關於遺產的事情,是趙董的助理和於悅一起幫葉瑾瑜處理,對於葉瑾瑜準備用這筆錢建立葉亦雙慈善基金,無論趙董還是江夫人,都給予了支持,雖然遺產還沒有到位,不過於悅已經開始了前期的籌備,少不了請景芫君幫忙。


    景芫君一向熱心,這幾天倒經常來葉瑾瑜的辦公室,和她們商討基金的成立細節。


    這天正事談完,於悅有事先離開了葉瑾瑜辦公室,景芫君便留下來,和葉瑾瑜聊起了天:“劉昶機關算盡,肯定想不到,他死後留下的這筆錢,居然被你投入慈善,還用來紀念你母親,知道得了,得再氣死一回。”


    “我還真希望他泉下有知,”葉瑾瑜開了一句玩笑:“再把他氣死一回!”


    景芫君大笑,道:“你這回做得大氣,我前兩天跟幾位夫人們喝茶,沒人說你的不是,倒是人人在背後罵劉昶這輩子活的齷齪,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兒,居然有女兒送終,真是便宜了他。”


    葉瑾瑜長歎了一口氣:“這種人活該沒人養老送終,可我又不得不做出這種姿態,大伯母大概覺得我虛偽了吧?”


    “談不上虛偽,”景芫君安慰:“很多時候,咱們都身不由己,有什麽辦法呢?”


    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敲響,於悅走了進來,還邊走邊搖頭。


    景芫君轉頭看向於悅,笑了起來:“你這丫頭什麽表情啊,跟誰生氣了?”


    於悅走過來,坐到景芫君旁邊,朝著葉瑾瑜看了片刻,笑起來:“瑾瑜,我們可能想簡單了,劉昶雖然死了,不過,依舊要給你找麻煩。”


    葉瑾瑜有些詫異,問了句:“又出了什麽事嗎?”


    “一個叫陳瀟的女人,今天在文昌柏陪同下,舉行了一個記者會,聲稱自己是劉昶的合法妻子,並且拿出了一份遺囑,要求合法繼承劉昶的全部遺產”於悅說著,將自己的手機,遞到了葉瑾瑜麵前。


    景芫君聽到這裏,滿臉的嫌惡:“還真是的,劉昶死了都不老實。”


    葉瑾瑜拿起手機看了看,不免笑了起來:“還真有意思。”


    “對方表示,不排除以法律手段,保護自己的合法權益,”於悅道:“這突然冒出來的‘劉太太’,看來對劉昶的錢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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