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謹和低頭想了片刻,道:“現在所有問題的症結,就在於辰正如此堅決地維護淩芳芳,到底出於什麽原因,在真相沒有厘清之前,我可以預判,現在姐你和他談,以辰正目前的狀態,隻會招來他的抵觸,甚至到最後,等於是將他推向了淩芳芳,如果不想辰正一失足成千古恨,姐,不如你暫時保持沉默。”


    江夫人望向羅謹和好一會,隨即苦笑地搖了搖頭。


    羅謹和也笑起來,拿手拍了拍身旁邊葉瑾瑜的後背:“你媽保持沉默,你倒不需要,這種時候,你還真不能沒有一點動靜,否則正中了淩芳芳的下懷,至於該怎麽做,你是聰明孩子,不需要大人們告訴你。”


    葉瑾瑜明白羅謹和的說法沒錯,到底點了點頭。


    “我聽小悅說了,你們幾個打算要查出事情的真相,不用麻煩了,這邊交給我,這段時間,你不如高調一點,就比如明天的恒洋貨運開幕儀式,不要讓敵人以為你害怕,然後變本加厲地攻擊你。”羅謹和提議道。


    此時葉瑾瑜近乎崇拜地看向羅謹和:“我現在明白了,您為什麽能成為大律師?”


    “你謹和阿姨可厲害了,當年城中一家權貴想娶她做兒媳婦,結果咱們羅律師拍拍屁股便逃到國外,念了個法學博士回來,”景芫君在一旁捧場道:“論起聰明通透,沒幾個人比得上謹和,你婆婆有時候都要聽她的意見。”


    “別拍我馬屁,”羅謹和被逗樂了:“瑾瑜,我要是你,趕緊拍拍你婆婆的馬屁,這麽好的婆婆,你要真舍得丟下,真是傻到了家,回頭我敢說,能後悔死你。”


    葉瑾瑜卻沉默了下來,她也知道,江夫人對自己視如己出,然而,很明顯,和江辰正的這段婚姻無法再維持下去,就算葉瑾瑜看在江夫人麵子上,願意勉強留下來,恐怕江辰正也不耐煩了。


    “好了,就這麽說吧,”江夫人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笑得有些無奈:“我都好多年沒有這麽心慌意亂過,那些吃了多少年的苦才練出來的鎮定,在兒子媳婦麵前徹底破了功。”


    “媽,對不起!”葉瑾瑜忍不住又想道歉。


    江夫人擺了擺手,隨即岔開了話題:“等一會用完飯,陪我到樓上去看看旗袍,現在訂做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總歸,明天鮮鮮亮亮地出現在所有人麵前,你還是江家少夫人,不能丟婆家的臉。”


    景芫君倒笑了起來,“我們瑾瑜到哪兒都不丟臉,隻可惜這麽好的女孩子,竹芸,我說了你別生氣,按老話說,辰正這是被豬油蒙了心。”


    江夫人直接白了景芫君一眼,隨即無奈地笑了出來。


    樓上那家旗袍店,葉瑾瑜也有一段時間沒來了,進了店裏,江夫人看上去頗有興致,帶著景芫君到裏頭vip室裏,便試起衣裳,至於羅謹和,事務纏身,沒待幾分鍾,先行告辭,回自己的事務所忙去了。


    至於葉瑾瑜,如她所料,沒有挑到合適的,葉瑾瑜也不準備為難人家,心裏盤算,回去翻翻箱底,她記得自己好像有一條高腰的舊禮服,應該勉強可以應付。


    雖然江夫人說了要鮮亮出場,不過葉瑾瑜自忖,以她現在的身材,恐怕沒辦法到開幕儀式上爭奇鬥豔,索性也不想費心思,此時幹脆就坐在外間,喝著店員送來的飲料,不慌不忙地等著江夫人她們。


    景芫君先走了出來,笑著坐到了葉瑾瑜旁邊。


    “大伯母,選好禮服了?”葉瑾瑜好奇地問道。


    景芫君向來精致,對於服裝的品味,也是極為人稱道,平常逛街,總歸要挑上一兩件,今天明顯空手而歸,卻有些出人意料。


    “這裏的風格,是你媽那種的,我不適合,回頭,我到別的店去挑。”景芫君笑道,“從年輕時,你媽就是那種古典美人兒,隻愛琴棋書畫,天天盤著頭,恨不得不食人間煙火,像我們這些人,在她眼裏都是些庸脂俗粉。”景芫君說著,便笑了起來。


    沒想到這時,從裏間傳來了江夫人的聲音:“芫君,這是當著我兒媳婦的麵,故意在嘲笑我?”


    葉瑾瑜也被逗樂,拉住了景芫君的胳膊,小聲道:“大伯母你完了,說我媽壞話,居然還被她聽到。”


    景芫君笑得樂不可支,索性起身道:“我誇你是古典美人,你哪個耳朵聽出我在嘲笑你,這可是江家提親的時候,請的媒人當著大家夥的麵說的,還說呀,江少爺就喜歡這樣的文文靜靜的,才忙著讓人安排相親,沒過多久,又提上了親。”


    “夠了!”江夫人在裏屋訓了一句:“當我兒媳婦的麵,說什麽亂七八糟的。”


    景芫君倒轉頭看了看葉瑾瑜,想想就笑了:“我覺得吧,喜歡什麽人這事,或許是有遺傳的,辰正還真像他爸爸,挑的媳婦兒,也是鵝蛋兒臉,杏眼珠唇的,難怪你們婆媳投緣,還真有三分像。”


    葉瑾瑜忽然覺得好笑:“大伯母,您弄錯了,我這個兒媳婦是我媽自己挑的,我呢,是被硬塞給人家的,現在想想,果然是強扭的瓜不甜。”


    景芫君立馬對葉瑾瑜遞了個眼色,讓她再不要說下去。


    葉瑾瑜會意,朝著景芫君聳了聳肩。


    有客人這時從外麵進來,旁邊一名工作人員迎了上去,笑著招呼:“歡迎光臨!”


    葉瑾瑜和景芫君不約而同地往門口看了一眼,景芫君很快便坐回椅子上,拿起一本圖冊看起來,倒是葉瑾瑜有些愣住,進來的,居然是金永煥的太太。


    對方自然也認出了葉瑾瑜,這時微笑地上前,朝著葉瑾瑜很有禮貌地鞠了個躬:“江少夫人,真巧,我們又在這裏碰上了。”


    葉瑾瑜從椅子上站起,朝對方微微地頷首:“金夫人,我也沒想到,你會過來。”


    金夫人朝店裏四周看了看:“我先生怕我在酒店待得著急,派人陪我到盛隆來逛逛,正好走到這裏,就進來看看,中國的旗袍真的好看,可惜我這肚子,穿上也不合適。”


    葉瑾瑜微笑地聽著,不免想起金永煥那蹩腳的中文,反倒是這位金夫人,中文說得流利到聽不出口音,忍不住誇了句:“金夫人中文說得真好呀!”


    “謝謝,”被誇獎了的金夫人咯咯笑了半天:“其實呢,我父親是中國人,我出生在韓國,是中韓混血,不過這次是我第一次來中國。”


    葉瑾瑜瞧著金夫人,心裏又起了好奇,金永煥據說是南非土生土長的僑民,又是做那種軍火生意的,隻沒想到,他的婚姻倒很傳統,娶的太太瞧著樸實、本分。


    “少夫人,瞧著有四五個月了吧?”金夫人的目光,落在了葉瑾瑜肚子上。


    葉瑾瑜點點頭:“已經五個多月。”


    “哎呀,真巧,我也剛滿五個月。”金夫人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笑道:“江少夫人,咱們也真有緣份。”


    葉瑾瑜頗有些吃驚,原來金夫人也懷孕了,原本她隻看到金夫人穿的衣服寬鬆,便覺得她豐腴,卻沒想到,是有狀況的。


    金夫人笑起來:“好像我的肚子沒你的大哎,說來也好笑,前幾天剛來中國,我先生看到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我又懷孕,倒是很不滿地指責我,才幾個月不見,怎麽胖成這樣,男人都是比較粗心的。”


    葉瑾瑜被逗得一笑,想不明白,金永煥那麽精明的人,怎麽可能連自己太太懷沒懷孕都看不出來。


    金夫人往左右看了看,幹脆拉住了葉瑾瑜的一隻手,親熱地道:“既然遇上了,我可不可以請少夫人幫忙,我打算挑選一件旗袍,送給我遠在首爾的母親,她提到過,當年嫁給我父親的時候,她按照中國的傳統穿上了旗袍,不過後來搬了幾回家,居然弄丟了,我呢,決定還她一個願。”


    既然人家提出了請求,葉瑾瑜也不可能拒絕,轉頭看了看在一旁喝茶的景芫君,便陪著金夫人在店裏逛了起來。


    在店裏轉了一圈,金夫人倒是滿眼的驚歎,隻說難怪自己的母親總在說,中國旗袍有多美,今天算是開了眼界,隨即金夫人又大表遺憾,自己正懷著孕,穿不了這麽漂亮的旗袍,明天隻能穿上韓服亮相,難怪她家金先生會如此欣賞中國女人,連穿的衣裳,都美侖美奐。


    話到這裏,金夫人的話題,自然而然地轉到了金永煥身上。


    葉瑾瑜很快得知,金夫人和金永煥是相親認識。是因為金永煥的父母雖然身居開普敦多年,卻希望兒子找一位韓國太太,金永煥是孝子,跟著父母回到了韓國,結果兩人通過相親一見鍾情,很快便結了婚。


    這之後金夫人跟隨金永煥到了南非。沒奈何她適應不了南非的氣候,沒出半年就回了韓國,如此一來,害得金永煥不得不頻繁地在南非和韓國兩邊跑,雖然丈夫從無怨言,倒是金夫人心裏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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