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葉瑾瑜被於悅和伍姐接回了江家。


    “夫人,少夫人回來了。”車開進江家花園的大門,於悅先下了車,從裏麵扶出葉瑾瑜,便衝著花園中昏暗的某處道了一聲。


    借著路燈,葉瑾瑜看到了不遠處的江夫人,算算這應該是她出來散步時間,居然就這麽碰個正著,葉瑾瑜不免有點緊張。


    看到江夫人,葉瑾瑜發自內心的懼怵,再次升騰起來,此時她心裏糾結,不知道如何同自己這位婆婆交代,昨晚一時衝動下跑去救人,居然忘了肚裏的孩子。


    今天一早從昏睡中醒過來後,葉瑾瑜多少還是有點後怕,不明白當時哪來的勇氣,以為憑一已之力,能把文麒救下來,還這麽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想拉住一個一米八多的男人。


    現在回想起來,葉瑾瑜挺慶幸自己有個堅強的寶寶,到底沒有出意外,否則後果……讓人不敢想。


    “少夫人,去跟夫人說一聲吧,她著實擔心了一晚上。”伍姐在葉瑾瑜旁邊悄悄地提醒。


    葉瑾瑜就是再膽怯,還是由伍姐扶著,一步步走了過去,低著頭道:“媽,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江夫人神色之中,依舊看不出什麽喜怒,掃了葉瑾瑜一眼,淡淡地吩咐了一聲:“進來吧!”


    聽話地跟在江夫人後頭進到客廳裏,葉瑾瑜一抬頭,與從餐廳裏走出來的江辰正眼神對個正著。


    說實話,看到江辰正那一刻,葉瑾瑜心裏還真說不出什麽滋味,誰能想到,自己最討厭的人,一夜之間居然成了救命恩人,這反轉來得……叫人滋味莫名,難以用語言表述。


    江辰正很快挪開了視線,邁步便要往樓上走。


    “阿正,和瑾瑜一起跟我進來。”江夫人叫住了江辰正,人也沒有停步,直接走向客廳邊一個走廊,葉瑾瑜知道,那裏有江夫人的書房。


    等最後跟進書房的於悅關上門,江夫人坐到書桌後,並沒有看站在她麵前的江辰正和葉瑾瑜,而是望向書桌正對麵的一幅油畫。


    葉瑾瑜是第一回進這書房,少不了有點好奇,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這才發現,那是一張雙人肖像,一對夫妻依偎在一起,坐著的,一眼便知是年輕時的江夫人,而站在她身後的,自然是江辰正的父親。


    半晌之後,江夫人收回視線,看向江辰正:“我知道,你對自己的婚姻有諸多不滿,不過,既然當初你接受我的建議和瑾瑜結婚,就代表你認可這段婚姻,也意味著,你給了人家一份承諾。”


    葉瑾瑜抬頭看了看江夫人,沒想到她並不迂回,開門見山地直接進入到正題,甚至沒有任何避諱。


    “可是你不過去新加坡出趟差,便鬧出這麽大一場風波,江家從來沒有這麽讓人看過笑話,我希望你給瑾瑜一個合理的解釋,聽明白沒有,是給你妻子解釋。”江夫人繼續道。


    江辰正沉默半晌,才回了句:“這件事,我已經跟她說過。”


    江夫人“嗯”了一聲,轉頭瞅著葉瑾瑜。


    看在江辰正救過自己一命的份上,葉瑾瑜倒也肯幫他兜著:“是,的確解釋過,江……辰正說他問心無愧。”


    葉瑾瑜還是收了半句,沒有將“不怕栽贓”四字說出來。


    “問心無愧?”江夫人哼了一聲:“那個肖芸芸倒是會造勢,今天找了家不知哪來的網媒,口口聲聲稱你和葉瑾懿在新加坡情投意合,她作為長輩樂見其成,明白她的目的嗎,故意放出風聲,既要讓瑾瑜難堪,也給他們臉上貼金。”


    江辰正挑了挑眉毛,顯得有些意外。


    葉瑾瑜打量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在那裝傻充愣。


    “這些天的傳言,對江氏聲譽受到嚴重傷害,你是真不明白還是根本不介意,如果不明白,去查查這些天的股價,到底跌了多少;如果你不介意,江氏ceo職位……不用股東趕你,到最後你隻能自己灰溜溜地下台。”江夫人說著,揉了揉太陽穴。


    “對不起,媽,我會警告劉昶的。”江辰正立刻回道。


    “不需要了,肖芸芸的采訪以及市麵上葉瑾懿和你的那些傳聞,我已經讓人處理過,這是第一次,我可以得過且過,我不希望再看到下一次,記住,我的出發點是江氏,不是你。”


    江夫人的話說得太過直白,葉瑾瑜都替江辰正臉疼,可看看人家,依然麵無表情。


    江夫人又將目光投到對麵的油畫上,頓了一會,道:“肖芸芸和葉瑾懿的店被趕出盛隆廣場,聽說又準備在別家安身,於悅,這件事你知道怎麽處理,如果阿正阻撓,你隨即向我匯報。”


    葉瑾瑜忍不住偷偷地打量江辰正,看得出來,江夫人不準備放過肖、葉兩人一馬,意思還挺清楚,江辰正要護著,就是跟她做對。


    難道羅律師和於悅都稱江夫人“太後”,人家果然有這霸氣。


    “還有瑾瑜,既然你跟劉昶切割清楚,就不要再去跟那些人有過多接觸,至於股份的事,你謹和阿姨會幫著處理好,不需要你跟那幫人又起什麽衝突,記住,你是江少夫人,別把自己格局弄得太小。”


    到底也挨了訓,葉瑾瑜隻能乖乖地聽著。


    “景家承辦的慈心雅集,阿正,帶你太太一塊過去,我今年不打算出席了,回頭我找一幅古畫,你們代我捐了,你們回去休息吧!”江夫人說罷,擺了擺手,示意江辰正和葉瑾瑜出去。


    江辰正倒是轉身就走,葉瑾瑜走得慢一些,剛到門口,就聽到江夫人囑咐於悅:“這回有點匆忙,慈心雅集後天舉行,於悅,你明天帶瑾瑜去盛隆的時衣坊挑一件中式禮服,現在定做,看來也來不及了。”


    葉瑾瑜明白這是大家規矩,凡是有大的活動,總歸在妝扮上不能失禮,難免要費些心思,當然誰都明白,不失禮隻是底線,恐怕隻要是女人,都喜歡跟別人爭奇鬥豔的。


    對於參加慈心雅集,葉瑾瑜其實有些猶疑,離開京城的上流社會已經許久,而且還是以那樣一種不太光彩的方式離開,葉瑾瑜再要回來,不管現在身份如何,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惶惑。


    隻是既然江夫人說了,她肯定得去,誰叫葉瑾瑜在給人家當小媳婦呢!


    離開江夫人的書房,葉瑾瑜踏上二樓,剛要推開自己臥室的門,才猛然想起,還有另一層煩惱——從現在開始,她就要跟江辰正同居一室了。


    有些猶豫地走到屋裏,葉瑾瑜左右看了看,不由鬆了口氣,裏麵沒有人,主要是,江辰正不在臥室裏。


    按理說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江辰正再聽話,也應該不能容忍,跟一個他不喜歡的女人共處一室,葉瑾瑜還真希望,他別太事事順從江夫人。


    葉瑾瑜往另一邊的臥室門看了看,盼著他不定找別的地方睡覺去了。


    帶著這個美好願望,葉瑾瑜走進衣帽間,準備拿上換洗衣物,就此洗澡睡覺。


    挑了件舒適寬鬆的睡裙,葉瑾瑜便往浴室走去,無意當中,餘光掃到床頭上掛著的那幅照片,真是越看越不順眼,不免打了主意,回頭睡覺前,找一塊布把它蒙上,省得半夜做噩夢。


    心裏這樣想著,葉瑾瑜不自覺彎起了唇角,伸出手,便要推開浴室的門。


    誰想到手冷不丁地一空,浴室的門竟然自己開了。


    葉瑾瑜給嚇了一跳,隨即便發現,更嚇人的事在後頭。


    江辰正頭發濕漉漉從浴室裏出來,問題是,全身上下光溜溜的,隻在腰間……係了塊毛巾。


    “你怎麽在這?”葉瑾瑜往後退了一步,下意識地質問道。


    江辰正皺眉看了看她,厭惡之外,還帶著幾分鄙夷……


    眼見著江辰正一句話不說,就這麽光著從自己麵前走過,葉瑾瑜反應了過來,心裏實在泄氣,江辰正別看在外麵扮得多深不可測,其實本質就是個媽寶男,人家實打實隻聽媽媽的話。


    猶豫了片刻,葉瑾瑜又回到衣帽間,將原本選好的睡裙,換成了上下兩件的保守睡衣。


    在浴室磨蹭了好一會,葉瑾瑜才回到臥室,刻意忽略到床上已經躺著的某人,目光倒是落到旁邊那組小沙發上。


    葉瑾瑜還真挺認真地考慮了一下睡到上麵,並且一睡好多年的可能性。


    “你還睡不睡?”江辰正在床上喝問一聲,順手關了燈,隻留下腳邊的地燈。


    葉瑾瑜摸了摸鼻子,走到床邊,抱起了枕頭……


    “又不是沒睡過,裝什麽貞潔烈女。”某人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這話倒提醒了葉瑾瑜,為什麽自己要退讓到小沙發上,好像她有多心虛一樣,而且一天兩天能抗過去,回頭睡到肚子大了,再到孩子大了……想想那情形都可怕。


    葉瑾瑜幹脆放下枕頭,不過看床上的被子已經被人占了,便走進衣帽間,她記得裏麵有一個櫃子,是專門放被子的。


    等到用一床毛毯在ki


    gsize大床上建起了楚河漢界,葉瑾瑜總算能放心地躺到了自己這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死緊,又背過了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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