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吃了一點自己做的粥之後感覺更困了,於是爬上床迷迷瞪瞪的又睡了過去。


    期間他一會兒覺得冷,抓過一旁的被子將自己死死地裹住,一會兒又覺得熱得要命,用腳踢開了被子,可是踢了被子又覺得冷。


    林宴燒糊塗之後甚至有些不知道今夕是何夕,還以為要上班,又從被窩裏爬出來,然後打開衣櫃開始穿衣服。


    隻是後來他覺得身體越發的虛弱,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顧笙匆匆忙忙從x省開車回了s市,他敲了好半天的門也沒有人來開門,顧笙害怕林宴暈過去,便匆匆找來房東用備用鑰匙開了門,結果便看見林宴倒在了玄關,身上還胡亂穿著衣服,像是要出去。


    “誒喲,這……這是怎麽了?”


    房東一看林宴倒在地上驚呼一聲,顧笙快步走上前去,“林宴,林宴!”


    顧笙抱起林宴就往外跑,有人聽見聲響打開門一看,“這是怎麽了啊?”


    房東還和那些人聊了聊,說是房客病倒在家裏了。


    顧笙開著車,闖了好幾個紅燈才以最快的速度將林宴送到了醫院裏。


    林宴高燒到抽搐,顧笙看得心裏難受。


    “快!把病人放到推車上。給他量血壓。”


    醫生護士圍了過來,顧笙趕忙把林宴放在推車上。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林宴的病情終於被穩定了下來,剛剛林宴的手一直找不到血管,護士的針頭插了好幾次都沒有能夠成功插進血管裏,後麵好不容易插準了,林宴的手沒有輸到一會兒液就開始發青發腫,林宴在睡夢中似乎是感受到了疼痛,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護士,他的手腫了。”


    顧笙找來護士,趕忙讓護士給林宴重新紮針。


    一番折騰之後,護士不得已紮了林宴手腕上的大血管才成功給林宴輸上液。


    林宴反反複複的發燒,顧笙衣不解帶的照顧了林宴一夜,臨到清晨林宴的病情才穩定下來。


    林宴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空氣中的消毒水味道提醒他現在是在醫院裏。


    他怎麽會在醫院裏?


    “醒了?”


    “顧笙?你……你怎麽會在這兒?”


    林宴驚訝的看著顧笙從外麵進來,難道他是在做夢?要不然他怎麽會在這時候看見顧笙,顧笙明明回老家過年去了。


    “有點事提前回來了。”


    “是你送我來醫院的?”


    “嗯,讓你好好吃藥你不肯。”


    顧笙責備的看著林宴,林宴縮了縮脖子,“以後一定注意。”


    “我去叫醫生來給你看看。”


    “嗯。”


    醫生給林宴看過之後,表示問題不大,今天再住一天觀察一下,以免又發起高燒。


    顧笙見醫生在就出去給林宴買吃的了。


    護士給林宴換了一瓶點滴,“帥哥你總算是醒了,昨晚你朋友一直都在照顧你呢,一晚上沒合過眼,可著急了。”


    林宴一愣,他另一隻手抓了抓被子,“是嗎,他那性子居然也會著急。”


    護士小姐笑了笑,說:“昨晚我給你紮針一直紮不準,你朋友的眼神都快把我生吞活剝了,可嚇人了。你和你朋友關係真好。”


    “他人好,典型的外冷內熱。”


    護士小姐又和林宴說了幾句話,直到顧笙回來了,才嬌笑著離開了。


    顧笙拿著粥走過來,“到醫院裏也不安分。”


    林宴的嘴唇看起來有些慘白,他笑了笑,“我可冤枉啊,我什麽都沒有做。”


    顧笙顯然不相信他,林宴這人就是什麽都不做也能惹人多看幾眼。


    更何況林宴這張嘴還十分討巧,哄人的本事相當高。


    林宴看著顧笙眼睛下麵的淤青,顧笙似乎是感覺到了林宴的視線,轉過了頭和林宴四目相對。


    林宴心頭一慌,麵上卻不動神色。


    “餓了嗎?”


    “嗯。”


    顧笙從袋子裏拿出一碗粥,舀起一勺粥遞到林宴麵前。


    林宴有些不自在,“我自己來吧。”


    顧笙看了一眼他的手,一隻手紮著針,一隻手上全是昨晚因為紮針留下的淤青,而且還腫著。


    怎麽看也沒有辦法自己吃飯,兩人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林宴低了頭,吃了一口顧笙遞到自己嘴邊的粥。耳尖卻不可遏製的便紅了。


    兩人安安靜靜一個舀粥一個喝粥,病房裏瞬時間彌漫開了溫馨而曖昧的氣息。


    吃完粥之後,過了會兒護士過來讓他吃了藥,林宴看著坐在一邊昏昏欲睡的顧笙,心裏百感交集。


    顧笙說他是有事所以才回s市的,可是他能有什麽事情,需要在過年的時候趕回來,而且還是在他剛和他打完電話之後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來,說不是為了他,林宴根本不相信。


    如果不是顧笙,說不定自己在家裏已經硬了。


    他為什麽要對自己這麽好?林宴看向顧笙,顧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努力睜開了眼鏡。


    “你睡會兒吧,昨晚辛苦你了。”


    “嗯,你別再生病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


    林宴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盡量。”


    顧笙突然想起什麽一樣,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紅色的護身符,放到林宴的手裏。


    林宴怔怔的看著顧笙又看了看手裏的護身符。


    “我家附近的廟子裏求的,聽說很靈。”


    林宴忽然感覺自己的鼻子有些發酸,刷的一下他縮進了被子裏用被子將自己包裹完全。


    顧笙有些懵的看著林宴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過了許久他似乎聽見了從被子裏傳來的小小的啜泣聲。


    顧笙輕輕拉了拉林宴的被子,“你哭了嗎?”


    “沒有。”


    這聲音,還說沒有哭,顧笙從不知道林宴原來是這麽容易感動的人,居然還感動哭了,周學鋒喜歡他十年,也沒有見顧笙感動一下啊。


    但是不知為何,顧笙有些感謝林宴的無動於衷。


    林宴覺得自己太丟人了,居然當著顧笙的麵哭了,就因為顧笙給他求了一枚護身符。


    等到林宴扭扭捏捏的從被子裏鑽出來的時候,他小心翼翼的看向顧笙的方向,結果他在這邊忐忑不安,顧笙卻歪著頭睡著了!


    午後的陽光灑在顧笙的身上,林宴看到顧笙黑色的發稍被陽光染上了金色,他總是整齊的黑發此刻因為昨晚的忙碌而沒有來得及搭理,發燒翹了起來,再加上他的睡顏,頓時讓顧笙看起來小了不少。


    林宴注視著顧笙,不自覺的的揚起了嘴角。


    他竟然覺得顧笙睡著的樣子有些可愛,這一定是病情還沒有完全恢複的緣故。


    他看著顧笙,笑了笑,輕聲說道:“謝謝你。”


    林宴在醫院裏又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顧笙才把他接了回去。當他看到林宴家裏垃圾桶裏那些泡麵袋子和速凍食品的袋子之後顧笙的眉頭瞬間就皺成了一個“川”字。


    林宴看著顧笙瞬間黑掉的臉,竟然有些心虛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不是在周學鋒家裏吃香的喝辣的嗎?”


    “呃……吃完就回來了啊。”


    顧笙皺著眉頭說道:“你可真是個說謊精。”


    林宴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感覺自己像是被家長訓斥的孩子一樣。


    “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凶我做什麽。”


    林宴沒有意識到自己說話間下意識的帶上了撒嬌的味道,顧笙走進林宴,然後抬手在他的額頭彈了一下。


    “啊!嘶……”


    “下次再不聽話,可不會這麽輕易就饒了你。”


    林宴小聲的嘀咕著,到底誰是上司啊,他不要麵子嗎!但是一看顧笙冷峻的麵色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去床上躺著,我去做飯。”


    “哦。”林宴乖乖聽話進了臥室,找出睡衣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才爬上床窩進了被窩裏。


    他想起之前自己大冬天洗冷水澡,真是腦子抽了,還讓顧笙提早回來,連年都過不好。


    就為了那麽個人,他自己遭罪就算了,還連累了顧笙。


    在胡思亂想中林宴漸漸睡了過去。


    顧笙走進林宴的臥室裏就看見林宴睡得額頭上的黑發淩亂的散落著,上麵還沾著濕漉漉的汗水。


    顧笙找來林宴的毛巾用熱水浸濕再擰幹之後小心翼翼的給林宴擦了擦。


    “媽媽……”


    林宴小聲的囈語著,雖然聲音很小但是顧笙還是聽清楚了。


    關於林宴媽媽的事情,顧笙並不了解,他隻知道林宴的媽媽去世了,但是具體是什麽時候去世的,怎麽去世的,顧笙一概不知。


    林宴的臉有些紅,顧笙給他掖了掖被子,他睡著的樣子像是個孩子,原本林宴的臉看起來就顯小,這樣看起來更像是個十幾歲的少年,格外惹人憐惜。


    這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像是弱不禁風的少年一般的男人將所有苦痛都往自己肚子裏咽,發生任何事情他也是像個無畏的英雄一樣衝在第一線上,他值得依靠,也值得信任,他強大得像是打不到一般。


    可是實際上呢,實際上林宴也有脆弱的事情,並且還無人知曉,無人關心,無人問津。


    顧笙將林宴露在外麵的手給他放進了被子裏,但是下一刻他的手卻被林宴死死地抓住了。


    “別走!別走!”


    林宴應該是在做噩夢,他睡得極其不安穩,眉頭擰在了一起,麵容痛苦。


    顧笙收住了原本想要抽回的手,改為握住林宴因為生病而有些發燙的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半路截胡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漁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漁歌並收藏半路截胡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