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以丞蹲下身子,拿袖子給女人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哭什麽,你乖乖聽話我就不會打你,知道嗎?”


    他的語氣溫柔極了,但是女人卻害怕得不斷的點頭,就連一旁傻傻的甄以瑤都害怕得縮在女人的身後麵,全然不知道這個她滿心尋求庇護的女人原本是要將她無情的丟棄,而這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卻是她的救世主。


    鄔以丞家裏的情況顧笙是知道的,所以當他聽到鄔以丞的媽媽準備再婚的時候,他總算知道了鄔以丞準備退下來的原因。


    “退下來也好,免得我們提心吊膽的。”


    鄔以丞一聽,笑著拍了拍顧笙的肩膀,“我說阿笙啊,你別是暗戀我吧。”


    顧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嫌棄的眼神溢於言表。


    他們又聊了一會兒,後麵大概是喝高了,不知道怎麽的就聊到了顧笙母親給他介紹的相親對象。


    “明天啊?把我也帶上唄。”


    “帶你做什麽?攪局嗎?”


    顧笙的眼神很清明,有一口每一口的喝著酒,鄔以丞明亮的眼睛裏露出一抹壞壞的笑意,“當然是幫你把把關啊,我偵查可不是白學的,保證三分鍾以內把對方了解的清清楚楚。”


    顧笙覺得相親還帶一個人去,有一種莫名其妙示威的感覺,萬一對方誤會自己和鄔以丞的關係就不好了,畢竟是他母親同事的兒子,鬧得不好看的話難做的是他的母親。


    “算了吧,你別的不行,就會攪和。”


    “嘿,阿笙,你這話說的可不對,你別不信,我可厲害了。”


    “就這麽定了,我明天陪你去!萬一你初戀就遇見渣男,那我辛辛苦苦種植了多年的大白菜不是白種了。”


    顧笙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抿成一條線的嘴唇,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像你那樣嗎?”


    “阿笙,你再管不住嘴,別怪我管不住手啊。”


    最後兩人都喝高了,周圍喝夜場的人都已經散去,他們倆才相互攙扶著往回走。


    “這裏,我當年還在這顆樹下撒過尿,能長這麽壯實一定和我當年那泡尿脫不了關係!”


    鄔以丞視線已經模糊,看顧笙的時候都是重影的,愣是指著一棵大樹和顧笙津津樂道。


    顧笙沉默著不說話,鄔以丞就一個勁兒的胡說,末了還準備翻過牆進學校裏看看,還好顧笙還有點意識,一把拉住他。


    “我知道,這是你翻牆回宿舍的地兒。我還在裏麵接過你。”


    “有一次你還把奶茶砸了我一腦袋。”


    “哈哈哈,對!阿笙你那時候還沒有我高呢,你怎麽一轉眼就比我還高了呢。”


    顧笙扶住亂動的鄔以丞,他的眼鏡被鄔以丞一巴掌給打飛在了地上,顧笙生氣的丟開鄔以丞,鄔以丞腳下一軟直接倒在了地上,顧笙覺得不解氣還踹了鄔以丞一腳,剛好踹在鄔以丞的屁股上。


    “誒喲,阿笙你是不是覬覦我的屁股很久了?真幾把疼。”


    顧笙正在滿地找自己的眼鏡,哪裏管得了鄔以丞說了什麽。


    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一隻白皙細長的手伸到了他的麵前,指甲被剪得整齊而圓潤,手裏拿著的正是他到處摸尋的眼鏡。


    “謝謝。”


    “不客氣。”


    那人的聲音帶著涼意,像是絲絲入骨的寒風,可在一瞬間顧笙覺得這聲音無比耳熟,不過他喝醉的大腦並不支持他去記憶裏搜索這個聲音的相關信息。


    當顧笙戴上眼鏡的時候,再去尋找那個熟悉的聲音時,隻有空蕩蕩的街頭和無邊的夜色,仿佛剛剛那個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顧笙沒有注意到,一旁趴在地上的鄔以丞的眼神忽然沉靜了下來,像是暴風雨之前寧靜的海麵。


    顧笙第二天起來覺得自己頭痛欲裂,一下地腳下卻踩到了什麽軟軟的東西。


    “嗷!顧笙你要死啊!”


    顧笙低頭一看,原來是鄔以丞,他裹著被子從頭蓋到腳,被顧笙一腳踩在身上,立馬像是詐屍一樣坐起來。


    顧笙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收回腳去了浴室。


    “沒良心的!昨天還是我把你扶回來的!”


    “喲,橙子哥,一大早就和我哥這麽熱鬧啊?”


    顧簫站在門口,笑眯眯的看著坐在地上,頂著光禿禿比燈泡還亮的光頭的鄔以丞。


    “你這丫頭,怎麽亂進男人的房間,出去出去,你橙子哥可是沒穿褲子的。”


    顧簫不敢相信這世上居然有這麽不要臉的人,“流氓!”


    “砰!”的一聲,顧簫將門甩上,可謂是落荒而逃。


    鄔以丞痞痞的笑了笑,掀開被子站了起來,下半身赫然穿著一條黑色的運動褲,那是以前他丟在顧笙家的校服,沒想到顧笙的媽媽還給他留在那兒。


    他站了起來,非常賤的在外麵敲著顧笙的門。


    “阿笙你進去這麽久不會是在打.飛機吧?”


    顧笙根本無意理會鄔以丞,鄔以丞走到桌前,拿起自己的手機看了看時間,而一旁的顧笙的手機突然亮起來了。


    鄔以丞看了一眼,屏幕上寫著兩個字“林宴”。


    這是誰?鄔以丞因為參軍的緣故所以很少才回來一次,顧笙的朋友他也很難得接觸,除了他們一起讀書的那些同學,鄔以丞還真不知道顧笙的朋友有哪些。


    說起來之前有一次,他放假去探望顧笙,在顧笙那裏待了兩天,結果碰上顧笙被人下藥了,聽說還是顧笙公司老總的女兒,雖然揶揄了顧笙幾句豔福不淺,但是他還是找自己退役的戰友幫忙查了一下那個老板的事情。


    說起來顧笙後來是換了工作的,也不知道新公司怎麽樣。


    這個叫“林宴”的人給顧笙連著打了三個電話,鄔以丞以為對方有急事就幫顧笙接了起來。


    “喂,顧笙……”


    “顧笙在洗澡,有什麽要事的話,我可以幫你轉告。”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那就麻煩你幫我轉告一下顧笙,讓他發一份人物設計原稿文件到我郵箱上。”


    “行。”


    “謝謝,麻煩你了。”


    鄔以丞剛放下顧笙的手機就看到顧笙一身熱氣的從浴室裏走了出來,“阿笙,我還以為你終於有桃花了,沒想到休假也要被迫工作,嘖嘖,真是太慘了。”


    他晃了晃顧笙的手機,“剛剛有個叫林宴的給你打電話,讓你把什麽人物設計原稿發到他郵箱一下。”


    顧笙擦頭發的手頓了頓,然後點點頭。


    “嗯。”


    鄔以丞戲謔的笑道:“真不是桃花?”


    顧笙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什麽都沒有說,鄔以丞看著顧笙沉默的樣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一會兒你相親我也要去啊!”


    “別來。”


    “你知道我這個人越是不讓我做,我就越想去做。”


    “畢竟你賤。”


    “阿笙,你這張嘴還是不饒人啊。”


    鄔以丞飛快的溜進了浴室裏,衝了個戰鬥澡就出來了,身上穿著的赫然是顧笙的衣服。


    顧笙皺皺眉頭,“你又偷拿我的衣服。”


    “話可不能這麽說,說得我像是你的癡漢的一樣,好兄弟借一件衣服怎麽了。”


    顧笙的眉頭皺起來都快夾死蒼蠅了,“記得給我買身新的。”


    “得得得,你丫的潔癖怎麽還愈演愈烈了。買買買。”


    鄔以丞跟著顧笙下了樓,在顧笙家他一點都不拘束,像是自己家一樣,顧笙一家都知道鄔以丞的情況,鄔以丞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所以很是心疼這個孩子,他和顧笙玩得好,基本算是他們的半個兒子了。


    “沁姨,您的廚藝真是越來越好了,好久沒有吃到過這麽好吃的飯菜了。”


    “好吃你就多吃點,你看你都瘦了,部隊裏很艱苦吧?”


    顧媽媽心疼的把肉換到鄔以丞麵前,顧簫眼睜睜看著自己麵前的那盤肉被端走了,恨恨的說道:“媽,你見誰都說瘦了,我看橙子哥胖了十斤不止,你女兒才瘦了呢!”


    “你昨晚上還在偷吃零食呢,別以為我不知道,都快胖成球了,還吃。”


    顧媽媽懟得顧簫簡直懷疑自己真的是撿回來的。


    鄔以丞看著顧簫委屈的撅起了嘴巴,特意夾起一大塊香酥的肉,“簫簫,我知道你們女孩子都愛美,為了你好,這盤肉你橙子哥就幫你消滅了啊。”


    顧簫看著鄔以丞那小人得誌的眼神,恨恨地踢了鄔以丞一腳,咬牙切齒的小聲說道:“賤人!”


    “誒喲,誰踢到我了。”


    顧爸爸突然眉峰一皺,抬頭看了過來,顧簫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沒有踢到鄔以丞那個賤人居然踢到了自己老爸。


    正當她縮著脖子的時候,就看見對麵的鄔以丞對顧笙說道:“阿笙,腿長也不能亂伸啊,看把顧叔給踢到了吧。”


    顧笙居然一臉淡定的點點頭,“嗯,爸,抱歉。”


    顧爸爸看了一眼顧笙,“在外麵可不能這樣。”


    顧笙的表情和顧爸爸如出一轍的冷漠,“嗯。”


    顧簫萬沒有預料到事情會往這個方向發展,最後到吃完飯她都是懵的。


    也不知道鄔以丞和顧媽媽說了什麽,總之最後顧媽媽興高采烈的讓鄔以丞陪著顧笙去相親了,而她自己則是和顧簫去逛商場去了。


    到了約定的地點,鄔以丞還摟著顧笙的肩膀讓他別這麽小肚雞腸,聽他的準沒錯。


    可是當他們倆走到約定的咖啡座的時候,顧笙還沒有看清他的相親對象長什麽樣,身邊的鄔以丞就突然衝了過去,那凶神惡煞的模樣,顧笙幾乎以為他要執行死亡命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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