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沁微怔,抬眸,就見梁建成看著自己,他的眼睛漆黑,深不見底。


    梁建成畢竟年輕,身體底子好,餘下的日子,他也多是留良沁陪在身邊,良沁心細,精心照料著梁建成的衣食起居,經過一陣日子的休養,梁建成的傷勢好轉,這幾天,已是能去書房處理軍務了。


    這一日,良沁端著托盤,托盤上擱著一杯溫水與西洋藥片,剛到書房門口,就聽裏麵傳來一些男子的說話聲,顯是有渝軍將領在書房中商討軍事。


    良沁端著托盤,當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要敲門進去,卻擔心自己打擾梁建成談事,可若轉身就走,又怕耽誤了他吃藥,就在良沁不知如何是好時,就聽“吱呀”一聲響,有人從裏麵將門打開,梁建成坐在主位,一眼便看見了門外的良沁。


    “七夫人。”開門的將領畢恭畢敬,看見良沁便是行了個軍禮,梁建成掐滅煙卷,從主位上站起身子,親自去接良沁進屋。


    他伸出手,將托盤接過,另一手則是攬住了良沁的纖腰,將她帶進了書房。


    餘下諸人對了個眼色,眾人皆知如今的良沁最受梁建成寵愛,說來也怪,良沁自江南嫁到川渝,一直不受梁建成待見,可自打梁建成這次在禮堂遇刺,倒是對良沁變了態度,渝軍的人但凡說起來,都是嘖嘖稱奇。


    驀然在外人麵前,與梁建成這般親近,良沁的臉龐驀然紅了,幸得眾人也是有眼力的,紛紛與梁建成告退,書房中,便隻剩下梁建成與良沁兩人。


    梁建成隨手將托盤擱在了桌子上,良沁從他的懷裏抽出身子,將水與藥片遞到梁建成麵前,輕聲說了句;“該吃藥了。”


    梁建成看了她一眼,從她手中接過杯子,待他吃完藥,良沁端起托盤,雖說這些日子,梁建成對她溫和了許多,可從心底,她卻仍是怕他的,並不敢多待。


    梁建成沒有讓她走。


    “良沁,”他從身後抱住了她的身子,“你還怕我?”


    良沁身子微顫,她心知身後的男子喜怒不定,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這些日子,梁建成為何會對自己這樣好。


    “你每次見到我,都會很生氣。”良沁低下頭,她的聲音很輕,梁建成卻還是聽見了。


    他掩下雙目,開口道;“我不是生你的氣,良沁,”說到這裏,梁建成頓了頓,一記苦笑;“我是生我自己的氣。”


    良沁不解的看著他。


    她的瞳仁清澈,柔軟,清晰的映著他的身影。


    梁建成眸心幽暗,他倏然摟緊了良沁的身子,俯身吻住了她的唇瓣,糾纏間,良沁手中的托盤落在了地上,水杯摔碎了,發出清脆的聲響。


    “司令.....”良沁瞳仁中有慌亂劃過,在被梁建成壓在沙發上時,從喉嚨中抑製不住的溢出一聲呢喃。


    “喊我建成。”梁建成埋首在她的頸間,低語了幾個字。


    良沁聲音發顫,不知過去多久,終是頭一回喊出了他的名字;“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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