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那個家夥!”


    石透雖然感應得不是很明顯,但多年的熟悉,還是讓他有了一些猜測,眉頭不由皺得更緊了,甚至有一絲隱憂。


    因為以石透對那位的了解,如果對方主動現身,那今日之事未始沒有轉圜的餘地,隻要將話說開了,雙方在明麵上是不會撕破臉皮的。


    可是現在,那位卻隻是透發出一道氣息,石透都猜不透是那位有意散發出來,還是自己無意間感應到的,這兩者自然是有所區別。


    可不管怎麽說,那位都沒有現身,說明對今日之事心有芥蒂,一旦爆發開來,說不定連整個十方城都得被牽累。


    石透一直以十方城城主自居,尤其是在墨脫來了之後,更是想要在那位萬魔林強者的麵前表現一下,沒想到今日竟然弄成了這樣。


    在感應不到那位九品仙尊強者的氣息之後,石透臉色陰沉地轉過頭來,目光有些狠戾地盯著自己的得力屬下翳穀,如欲噴出火來。


    “城主,我……我沒有……”


    此刻的翳穀,看起來就像是之前的葛藍,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如何自辯,隻能是有些畏縮地顫聲出口。


    作為八品仙尊的異靈強者,翳穀其實並不是這般畏畏縮縮的,可今日之事卻是事事透著古怪,似乎暗中有一根線,在牽著他們的鼻子走。


    可是翳穀內心深處,又覺得這樣的事實,太過驚世駭俗,就算是那位萬魔林的強者,也未必能夠做到這一步吧?


    但翳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剛才那輕輕一掌,絕對沒有使半點力,收力也頗為及時,可為何葛藍就偏偏死了呢?


    這座十方酒樓之中,此刻是一團亂麻,不少旁觀的異靈修者,都下意識地退出了酒樓之中,有的時候,看戲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在城主石透都現身之後,原本以為這場爭鬥很快就要結束,哪知道還愈演愈烈了,如今翳穀對葛藍下手,恐怕這件事根本不可能善罷甘休了。


    “哼,翳穀,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你還想抵賴?”


    正值氣頭之上的關殤,又豈會相信翳穀之言,他隻覺是城主石透一係,想要對自己這一係動手了,要不然九品仙尊的石透,怎麽可能來不及阻止?


    關殤的冷哼聲,響徹在這十方酒樓周圍,讓和不少異靈修者都是暗暗點頭,心想那翳穀雖然實力強橫,真當自己眼瞎不成?


    翳穀的一張臉脹得通紅,他心頭有一萬個理由想解釋,但話到嘴邊,卻都被剛才的事實給堵了回去,隻能是將求助的目光轉到石透身上。


    石透的心情自然也不可能太好,片刻之後,見得他深吸了一口氣,陰沉的目光轉到關殤,讓得後者心頭一凜,暗自戒備。


    關殤隻是八品仙尊,他此刻還真拿不準,石透一係會不會趁此機會,連自己都鏟除掉,按照常理來推斷的話,這也並非沒有可能。


    異靈一族之中的權力爭奪,半點不比人類一方差多少,有的時候甚至還要更加直接更加暴戾。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那順手斬草除根,也不是沒有可能之事。


    “關殤,你先回去,今日之事,我自會去找房山,給他一個交代!”


    就在雲笑和穆音期待的目光之中,那位十方城的九品仙尊城主,卻是說出一番讓他們二人有些遺憾的話語,卻又無可奈何。


    不過以雲笑的心智,似乎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若十方城城主石透,真的如此不理智,也不會將這片異靈區域,做得如此之大了。


    據雲笑的了解,以前的時候,石透就是這十方城範圍內的一家獨大,一言令出,根本沒有人敢有絲毫違背。


    直到那位新晉九品仙尊崛起之後,這種一家獨大的局麵才得以改變,可即便是這樣,石透的勢力依舊要更大一些,那位的野心,也隻敢在暗中進行。


    雲笑從剛才某兩位異靈的話語之中,早就將十方城的微妙局勢,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他隻是沒想到機會這麽快就送到自己麵前罷了。


    所謂上兵代謀,這裏是異靈的主場,雲笑暗中潛入此地,並非是想用自己的實力,直接碾壓這些十方城的諸多異靈強者。


    莫說那暗中的墨脫,雲笑就未必能輕鬆戰而勝之,誰知道十方城內,還有沒有隱藏一些真正的異靈強者。


    雲笑兩世為人,最為擅長對這些人心的利用。


    更何況異靈一族一向頗為衝動,哪怕是修煉到極高的境界,城府心智,比起一些老謀深算的人類來,也是要差著一籌的。


    今日之事進行到現在,雲笑已經是頗為滿意了,因此也就不在意那點美中不足,而且他眼珠轉動,早就已經想到了一些後續計劃。


    “希望石透大人說到做到!”


    麵對一名九品仙尊,而且還是積威甚重的十方城城主大人,關殤就算是心頭再有不滿,也不敢繼續強項,那是真可能會死人的。


    不過關殤口中的這個稱呼有些微妙,以前所有人都稱石透為城主大人的,特別是在一些重要的場合,此刻的場合,無疑就比較重要。


    看來那位新晉的九品仙尊,確實是極有野心,一心想要奪權成為十方城的新任城主,這內部的爭鬥,就是雲笑的機會。


    嗖!


    關殤不敢多留,在外間諸多異靈修者異樣的目光之中,氣衝衝離開此地,而此刻的翳穀,卻是連看都不敢看石透。


    “翳穀,你可知罪?”


    競爭對手的人走完之後,石透終於是將目光重新轉回了翳穀的身上,蘊含著冷意的聲音出口,讓得翳穀機靈靈打了個寒戰。


    “屬……屬下知罪!”


    從石透的口氣之中,翳穀聽出了一抹殺意,他心中就算有千般委屈,萬般憋悶,也隻能是先低下頭應承下來。


    “葛藍乃是房山手下得力大將,今日死在你手中,以他的性子,勢必不可能善罷甘休,你覺得此事該當如何了結?”


    石透倒是沒有翳穀想像之中的那般憤怒,聽得他仿佛自言自語一般的話語,翳穀的目光,突然之間轉到了另外一邊。


    “城主大人,是葛藍先殺了地蛟,此事其實是咱們更占理吧?”


    原來翳穀目光所及,乃是他們這一方七品仙尊地蛟的屍身,在他看來,地蛟就是被葛藍所殺,殺靈償命,那不是天地經義的事嗎?


    “你可以這樣想,房山可不會這樣想,唉,早知如此,本座就不該這麽早現身的!”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石透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後悔,今日他現身於此,而那位房山卻是一直未現身,兩者之間的區別,其實有些微妙。


    “哼,我就不信房山那家夥,還真敢來找城主大人您的麻煩?”


    這個時候的翳穀,似乎又恢複了先前剛現身之時那個高高在上的八品仙尊,而在他的心中,自然不認為房山真會是城主大人的對手。


    想當初十方城初建之時,房山也不過是一個八品仙尊,實力也並不比翳穀強到哪裏去,隻是那家夥運氣不錯,僥幸提前突破到了九品仙尊罷了。


    一向和房山平起平坐的翳穀,其實心裏有些不平衡,如今那房山竟然連城主寶座都想要覬覦,這就更讓忠於石透的翳穀有些不能忍了。


    而且翳穀可以肯定,石透的權力欲極其旺盛,也一定不會讓房山奪權,這些年來任由那位拉攏異靈強者,未必便沒有後手。


    “翳穀啊,如今的十方城,可不比以前!”


    石透何嚐不認為翳穀所說之言是至理,但誠如他所說,現在的十方城局勢微妙,他這個曾經的城主,已經做不到一手遮天了。


    如果真是在以前的時候,任由那房山如何鬧,在石透看來都是小打小鬧罷了。


    十方城的異靈修者們也安逸太久了,確實該製造出一些矛盾來磨練磨練。


    隻要沒鬧出高品仙尊身死的大事,一般來說,石透是不會管的。


    沒想到今日一死就死了兩個七品仙尊的異靈強者,這對十方城來說,乃是整體實力的大損失。


    “拿出一半身家,隨我去向房山陪罪!”


    腦海之中浮現出那位萬魔林強者的身影後,石透也不由生出一絲無奈,他可不想在那位的麵前,留下一個掌控不力的印象。


    至少石透不能讓這件事鬧大,看剛才關殤的架勢,如果不是他這位九品仙尊的強者在場,絕對會和翳穀拚個你死我活。


    到時候若真的死上一兩個八品仙尊,石透在墨脫的麵前就要抬不起頭來了,這還是他想要借此機會攀附上萬魔林的資本呢。


    “城主大人,明明是葛藍他先……”


    聽到“一半身家”的時候,翳穀明顯是有些急了。


    這可是他多年來的積蓄,甚至是無數次在生死之間掙來的家當,現在一下就要拿出一半去,怎麽能不心疼?


    “怎麽?連本座的話你也敢不聽了?”


    石透斜瞥了這位八品仙尊的異靈強者一眼,當他冷聲發出,眼眸之中射發出一抹冰冷的光芒時,翳穀瞬間不敢再有半句廢話,隻是低下頭的目光之中,充斥著一抹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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