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好了,木炎杖如今是在我雲笑手中,可別找錯了人!”


    雲笑沒有再去管黎洪道那感激的眼神,見得他轉過頭來,高舉手中青色手杖,一道高聲蘊含著五品仙尊的脈氣,傳遍了整個垣土城。


    一些還沒有離開的旁觀修者們,都是臉帶尷尬笑容地連連點頭,以他們的心智,黎家族人能想到的東西,他們自然也能想得到。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做完這件事之後,以後關於木炎杖的消息,都隻會針對雲笑。


    那些大佬們,想必也不會在意一個最強者隻有四品仙尊的黎家。


    “雲笑大人,多謝了!”


    事已至此,黎家家主也不是什麽迂腐之輩,再說他也沒有拒絕的餘地,因此隻能是再次一抱拳,簡單道了聲謝。


    其他的黎家族人們,此刻也終於反應過來,因此心中都是由衷的感激,同時感慨黎家的運氣,這可真是命不該絕啊。


    “霜劍,這些剩下的劉家人,你準備如何處置?”


    雲笑將那散發著特殊氣息的木炎杖收回納腰之中,然後沒有再去管黎洪道,而是將目光轉到了黎霜劍的身上,輕聲問了出來。


    聽得雲笑這麽一問,劉家剩下的那些修者們盡皆身形一顫,臉色也變得極度蒼白,似乎已經預見到了自己接下來的下場。


    此刻劉家家主劉亦陽已死,四品仙尊的幫手薑旗早已“投敵”,連他們的大靠山,鐵山宗的六長老鍾聲穀,也選擇了自爆。


    剩下的劉家所屬,以三品仙尊的大長老劉德古為首,到了這個時候,他無論如何不想甘心就死,總得要再掙紮努力一番。


    “雲……,哦不,黎小少爺,隻要你能饒過我劉家一眾人等,我劉德古發誓,此生唯黎家之命是從!”


    劉德古眼珠轉了幾轉,先是想和雲笑說話,卻被對方一瞪就嚇得將話語咽了回去,轉頭向著一個連六歲都不到的黎家孩童,義正嚴辭地說出這一番話來。


    或許是因為劉德古被雲笑之前的表現嚇到了,又或許是雲笑剛剛問了黎霜劍,他福至心靈,知道此刻自己的命掌控在誰的手中。


    “霜劍……”


    這邊兩人接連的話語,讓得黎家家主黎洪道眼眸之中不由閃過一絲憂色,以他的見識,自然能看出這是雲笑給自己兒子的一道考題。


    如果是給黎洪道來選,他恐怕根本就不會有讓劉德古說話的機會,黎劉兩家百年恩怨,又豈是一句承諾就能消彌得了的?


    可是黎洪道又很清楚自己的這個兒子,黎霜劍天生活潑善良,更從來沒有殺過人,甚至連看別人殺人也未必有過。


    在這樣的情況下,黎洪道還真是怕黎霜劍一個不小心,做出一個讓雲笑不滿意的決定,那樣這份來之不易的師徒之情,恐怕就要大打折扣了。


    “霜劍,你自己決定吧,是殺是放,全在你一念之間!”


    雲笑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黎洪道臉色的變化,依舊盯著小臉有些糾結的黎霜劍,此言一出,終於將這位黎家小少爺給拉回了現實之中。


    “黎小少爺,就算你讓劉家剩下的人,全部並入黎家,劉某也絕無怨言!”


    劉德古心頭其實已經有了一些猜測,卻在此刻再次趁熱打鐵,這麽一個六歲不到的稚童,他可是從來沒有放在眼裏過。


    然而此時此刻,劉家一眾仙尊長老的性命,卻是掌控在這麽一個小小稚童手中,不得不說這也是屬於劉家族人的一種悲哀。


    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家主已死,靠山已滅,劉德古清楚地知道,一個不慎,劉家香火今日就得斷絕在這黎家老宅。


    “哼,想得倒是挺美,就你們劉家這些卑鄙小人,我黎家敢用嗎?”


    然而就在劉德古胸有成竹,以為自己能將這稚童耍得團團轉的時候,黎霜劍的小臉之上,卻是浮現出一抹冷笑,讓得這位劉家大長老心髒都漏跳了一拍。


    “諸位叔伯,劉家狼子野心,心狠手辣,毀我家門,殺我族人,你們說,他們該死不該死?”


    這個時候的黎霜劍,仿佛跨過去了心頭的一道坎,稚氣的聲音顯得無比清朗,此言一出,就連旁邊的黎洪道也是臉現驚奇之色。


    “該死!”“該死!”“該死!”


    黎霜劍話音落下,黎家老宅之中,到處都是一片高呼之聲,讓得剩下的劉家長老們臉色一片灰白,絕望之意浮現上心頭腦海。


    “既然該殺,那還猶豫什麽?”


    黎霜劍小臉脹得通紅,將目光轉到那個滿臉怒火的劉家大長老身上,充斥著一抹嘲諷的冷笑,這個老家夥,竟然還想著活命?


    “我跟你拚了!”


    劉德古自知剛才的如意算盤已經打不響,見得他臉上浮現出一抹戾氣,緊接著整個身形朝著黎霜劍猛撲了過來。


    看來劉德古雖然看起來極致憤怒,但他卻是知道誰才是關鍵人物,也知道隻有擒住了黎霜劍,自己才能有一線生機。


    “找死!”


    然而劉德古畢竟隻有三品仙尊的修為,在他剛剛身形微動的時候,黎家家主黎洪道已是大喝一聲,四品仙尊的氣息瞬間爆發而出。


    哪怕是不用雲笑出手,黎洪道也受了極其嚴重的內傷,但這麽一個三品仙尊,想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抓自己兒子,黎洪道無論如何不可能答應。


    這世間不是每一個人都是雲笑,劉德古不過是一個普通三品仙尊,更沒有越級作戰的能力。


    三品仙尊和四品仙尊之間的鴻溝天塹,他是無論如何不可能跨越的。


    砰!


    因此在黎洪道微一抬手之際,這個剛剛衝出數丈的劉家大長老,整個身形都是猶如斷線風箏一般倒飛而出,在空中更是鮮血狂噴。


    “噗嗤!”


    血灑長空的劉德古,自然是活不成了,當他一個身形重重摔在黎家老宅廢墟之中時,剩下的那些劉家族人們,個個麵如土色。


    “逃啊!”


    眼見再在這裏呆下去必然無幸,一名劉家長老高呼一聲,這些家夥倒是頗有默契,直接朝著四麵八方逃散開來。


    對此雲笑並沒有再去管,自有黎家長老們去追殺,就算能逃得掉一兩個,恐怕此後也會變成惶惶不可終日的喪家之犬,再也不足為慮。


    “黎家主,可否找一個安靜的地方?”


    雲笑將目光從那些奔逃的劉家長老們身上收回,輕聲問了一句,讓得黎洪道先是一愣,然後便是連連點頭。


    黎家老宅,也不可能就隻有麵前這一座倒塌的大殿,後方還有一片建築,找出幾個安靜的房間,還是極為輕鬆的。


    當下在黎洪道的帶領之下,雲笑朝著黎霜劍招了招手,後者快步跟上,而其他的黎家族人不敢造次,隻有一個大長老黎洪基跟了過去。


    看著大長老黎洪基的背影,啟木城的陣法仙師薑旗心頭忽然變得空落落的。


    他清楚地知道,自此戰之後,自己和黎洪基之間的交情,恐怕就要大打折扣了。


    自始至終,那個背負長劍的粗衣青年,都沒有看過薑旗一眼,似乎堂堂的四品仙尊,仙階中級的陣法仙師,根本就入不得他的法眼。


    事實上薑旗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及時“反正”,如果不是剛才那一次的出手,恐怕等待著自己的下場,絕不會比劉家族人們好多少。


    “一世英明,付諸流水啊!”


    直到那邊幾位的背影都已經消失不見,薑旗才算是回過神來,聽得他苦笑著搖頭感慨了一句,然後便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黎家老宅所在的地方。


    黎氏夫人母女,也沒有跟著過去,隻不過從女兒戀戀不舍的目光之中,黎家夫人看出了一些東西,當下輕輕歎了口氣。


    作為母親,黎氏夫人如何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寶貝女兒,早已經對那粗衣青年動情,但這份感情,看起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什麽結果。


    像雲笑那樣高高在上的人物,又怎麽可能看得上一個小小家族的女子?


    這一路之上,那個粗衣青年對黎紅綾,幾乎可以說是目不斜視。


    可是世間情之一事最為神妙,哪怕明知道沒有結果,這位黎家大小姐還是會義無顧地一頭紮進去,直到撞得頭破血流。


    相對於這些局內之人的各自心思,那些圍觀的垣土城修者們,心情同樣頗為複雜,隻不過他們的想法,和黎家之人有些不太一樣罷了。


    今日一戰,原本所有垣土城的修者,都認為黎家肯定要被劉家覆滅了。


    沒想到峰回路轉,黎家忽然來了這麽一尊強援,連鐵山宗六長老鍾聲穀都被收拾了。


    此刻塵埃落定,所有圍觀修者們卻是久久不願意離去,他們的腦海之中,盡是那個粗衣青年,或者說一根散發著幽幽青光的手杖。


    從鍾聲穀的口中,這些人可是清楚地知道那根手杖,可能關係到傳說中的木之極火,這可有些不得了。


    不久之後,說不定某個地方,會因為那根青色手杖,再次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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