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呂言此言一出,另外三個方向頓時傳來零星的笑聲,讓得黎旬的眉頭不由皺得更加緊了,暗道這可不是待客之道。


    不過黎旬此刻並沒有心思去責備那些不禮貌的下屬,而是在呂言話落之後,運起靈魂之力仔細感應起來。


    這主動感應和順其自然的戒備,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可無論黎旬如何感應,都沒有感應到半點危險,更沒有感應到絲毫的異動。


    “怎麽樣?沒感應到吧?”


    呂言想來也知道黎旬在做什麽,待得後者收斂脈氣之後,他不由再次冷笑出聲。


    同時朝著那邊的粗衣青年看了一眼,但對方卻眼觀鼻鼻觀心,仿佛沒有絲毫感覺。


    “確實沒人!”


    黎旬雖然覺得有些古怪,卻也隻能實話實說,當他也看到那粗衣青年淡定的神色之時,心頭沒來由地一緊。


    “大夥兒都留神一些!”


    正是由於心中的怪異,黎旬直接高喝了一聲,直到這道高喝聲傳出,那個粗衣青年似乎才抬了抬眉毛,微微點頭。


    “黎兄,你不會是真相信那小子吧?”


    呂言對此頗有些不解,他是無論如何不相信那個粗衣小子的,認為那小子就是在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試圖引起黎旬更多的關注,好增加自己的籌碼。


    “小心駛得萬年船,呂言,你也別到處亂逛了,回自己的地方去!”


    或許是多年來麵對危險時的警覺,黎旬秉著寧可信其有的理念,直接將呂言趕走,這個家夥的防區,可不是在他此刻所在的方向。


    “你這也太小心了!”


    呂方嘀咕了一句,卻是不敢違抗黎旬的命令,又有些遷怒那個粗衣青年,朝著某個方向狠狠瞪了一眼,這才不情不願地朝著自己守衛的方向走去。


    嗤!


    然而就在呂言離著自己那個方向的同伴還在數丈距離的時候,一道強勁的破風之聲,陡然從暗夜之中傳來,讓得他臉色倏然一變。


    “敵……”


    一道響徹暗夜星空的示警之聲剛剛才發出一個字,便是戛然而止,緊接著那個方向的某個黎家護衛,身形倒飛而出。


    呂言看得真切,那名護衛的胸口插著一根沒羽箭。


    強大的力道,直接將其衝出數丈之遠,正好跌落在他的身前不遠處,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有些死不瞑目。


    “小四!”


    看著那雙眼圓睜的屍身,呂言目眥盡裂,同時心頭又有著無盡的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去懷疑那個粗衣青年雲星的提醒?


    嗖!嗖嗖!嗖嗖嗖!


    就在呂言憤怒加後悔的當口,一連串的破風之聲從暗夜之中傳來。


    好在剛才有黎旬的命令,諸人戒備之心提高了幾個檔次,這才沒有造成重大傷亡。


    但也有一名黎家護衛,被沒羽箭直接射中胸口慘死當場,更有兩名護衛被射中肩膀,戰鬥力大減。


    “敵襲!敵襲!”


    “保護夫人!”


    “保護小姐和少爺!”


    “……”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得黎家護衛們一時之間都有些亂了陣腳,高呼之聲此起彼伏。


    火光閃爍之間,帳蓬簾門被一把掀開,走出三個臉色有些難看的身影。


    “大家不要亂,守住帳蓬!”


    好在黎家還有一個身經百戰的護衛首領黎旬,經過短暫的驚亂之後,他赫然是身形一動,緊接著擋在諸多護衛身前,一品仙尊的氣息瞬間爆發而出。


    噗噗噗噗……


    一道脈氣之幕浮現在黎旬的身前,那些威力驚人的沒羽箭瞬間就沒有了用武之地。


    強弓硬弩最大的效果就是出其不意,若是敵人有了防備,想要傷到脈氣強者,那還是很不容易的。


    “他是如何發現的?”


    百忙之中的黎旬,還抽空看了一眼那正在緩緩起身的粗衣青年,心頭無疑是生出諸多疑惑。


    要知道剛才的他,在仔細感應之下,都沒有感應出絲毫端倪啊。


    同時黎旬心頭和呂言一樣,又有些後悔,尤其是在眼角餘光,看到那兩位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屍身之時,更是覺得愧疚。


    “要是自己再重視一些,他們或許就不會死了!”


    黎旬心頭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事實上他已經做得很好了。


    若不是他的那道高聲,說不定那些護衛都會像呂言一樣全然不信,死傷必然更加慘重。


    “何方鼠輩,竟敢暗箭傷人,給老子滾出來!”


    由於同伴的慘死,這個時候的黎旬再也沒有先前那種淡然之態,眼見箭雨稍歇,他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更有著一抹濃濃的戾氣。


    “嘖嘖,黎旬,這才數月不見,你這家夥的警覺性,倒是提高了不少啊,竟然才死了兩個人!”


    在黎旬話音落下之後,一道略有些陰柔的聲音突然從黑暗之中傳來,緊接著人影閃動,直接將黎家眾人給包圍在了其中。


    “果然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個!”


    此刻的呂言都顧不上傷心了,下意識地默默數了一下,心頭陡然一震,同時將目光轉到了那站在諸多護衛身後的粗衣青年身上。


    直到這個時候,呂言才真正相信雲星所言非虛,如此說來的話,這粗衣青年的感應能力,竟然比一品仙尊的黎旬還要強悍幾分?


    想到這裏,呂言真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啊!


    人家都提醒到這個份上了,自己竟然還是不信,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他間接害死了自己的那兩位同伴。


    “劉槁,竟然是你!”


    呂言在這邊懊惱不已,而作為黎家的護衛首領,黎旬的目光,早就已經鎖定了對方為首的那人,其口中的恨聲,昭示著他和此人早就是老相識了。


    黎家所在的垣土城,是附近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而這座城池有兩個家族互為死敵,正是黎家和劉家。


    這一次黎家家主得到消息,打探到劉家可能會對自己妻兒下手,因此緊急派了黎旬去將夫人兒女接回。


    這一路之上,都沒有現劉家人的蹤跡,黎旬還以為是家主的情報有誤,沒想到這臨近垣土城,竟然還是發生了變故。


    至於那個叫劉槁的家夥,確實是黎旬的老熟人。


    因為對方在劉家的地位和他相當,也是一名一品仙尊的強者,雙方明裏暗裏不知道鬥過了多少回。


    “你們黎家消息還真是靈通啊,竟然讓我撲了個空,不過現在看來,也不算太晚!”


    劉槁視線越過黎旬等人,依稀看到了被眾人護在後方的母子三人,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笑容,多日來追擊的辛苦,終究是沒有白費。


    “劉亦陽那老家夥不在,真以為單憑你劉槁一人,就能吃定我們?”


    在那劉槁打量母子三人的時候,黎旬自然也沒有閑著,而當他感應到對方陣中,隻有劉槁這一個一品仙尊之時,不由信心大增。


    “就算家主不在,收拾你們這一群土雞瓦狗,也還是綽綽有餘的!”


    劉槁不知哪裏來的底氣,就算是在麵對同為一品仙尊的黎旬時,也是如此信心十足,這讓得黎家諸人的心中,不由生出一絲陰霾。


    原本劉家護衛加上黎旬這個首領,還有雲笑這個外人,一共有著十八人,可是現在兩人在暗箭中身死,還有兩人受了不輕的傷,實力自然大減。


    如果兩個受傷之人隻能算一個的話,那就是黎家十五人對劉家二十人,人數上的劣勢,或許就是黎家這一次的生死關。


    至於那邊的家主夫人母子三個,黎旬根本沒有半指望,那三人之中,除了小姐粗通拳腳外,剩下的母子二人,甚至可能成為他們拖累。


    “拚死也要護得夫人周全!”


    就算是人數劣勢,黎旬也沒有想過要退縮。


    他是黎家嫡係,如果夫人小姐和少爺真的死在這一役之中,他也沒什麽麵目回垣土城去見黎家家主了。


    “咦?好像有個新麵孔啊!”


    就在黎旬心中敵愾之氣生出時,那劉家的劉槁仿佛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一般,其目光瞬間就轉到了那個粗衣青年的身上。


    作為明爭暗鬥多年的死對頭,身為劉家護衛首領的劉槁,對於黎家這些護衛的形貌實力,自然都有一定的了解。


    “黎旬,這小子不會是你請來的高手吧?”


    劉槁誇張地指著那個粗衣青年問聲出口,明顯的譏諷聲中,讓得一眾劉家護衛都是附和地大笑了起來。


    此言一出,黎旬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雖然之前那雲星感應到了他都沒有感應到的動靜,但在他的心中,那終究隻是一個半仙之品的年輕人罷了。


    “雲星兄弟,你不是黎家之人,不用趟這灘渾水!”


    黎旬沒有理會劉家之人的嘲笑,反而是轉過頭來,看向那個粗衣青年,咬了咬牙,終於說出這樣一番話。


    “黎兄……”


    一旁的呂言欲言又止,此刻他們原本就大落下風,要是能多一個半仙之品的幫手,或許還有一絲機會,可要是連雲星都離開,可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黎旬沒有理會呂言,而是輕輕擺了擺手。


    他生性厚道,並不想將無辜之人拉扯進來,更何況現在的粗衣青年,還遠遠說不上是黎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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