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這家夥居然還有後著!”


    看到金烏離的動作,擂台之下的雲笑心頭一沉,他剛才隻猜到了金烏離手刀的致命一擊,可是現在,他明顯是低估了那金衣青年的心智。


    如果金烏離剛才那一刀刺中,柳寒衣不免立時香消玉殞,可是現在,要是被前者這一腳踹中,會不會死雲笑並不敢肯定,可是柳寒衣小腹丹田恐怕終究是保不住了。


    脈氣修者,雖然是以全身經脈來存儲脈氣,可是人身小腹之內的丹田,卻是聯係所有經脈的樞紐,如果這裏遭到嚴重的破壞,或許以後都不可能再修煉了。


    雲笑和柳寒衣交情不淺,所以絕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而且那金烏離如此工於心計,如果就這樣讓其得逞的話,豈不是助長了惡人之氣?


    在這種關鍵時刻,雲笑知道自己再怎麽提醒,柳寒衣也不可能反應得過來,而且話音入耳,再到腦海中形成印記,最後到身體做出動作,也是需要時間的。


    “商陽、合穀、曲池、天鼎、……,脈氣通達,直入丹田!”


    因此雲笑在腦海之中過了一遍當初替柳寒衣控製仙胎毒體的細節之後,直接在口中叫出了近十個穴位。


    和之前雲笑的那一句示警之聲一樣,這是要讓柳寒衣做出下意識的反應,而脈氣在體內經脈內的行走,可比聲音入耳大腦反應再做出身體上的動作快得多了。


    擂台之上的柳寒衣,明顯也知道這是自己的生死之刻,在金烏離那一腳之下,就算能保得一條性命,丹田要害也肯定是保不住的了。


    在這避無可避的情況之下,柳寒衣也隻能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她相信雲笑不會害自己,所以脈氣在頃刻之間,就已經在雲笑所說的那些穴位之中走了一遍,最後匯聚到丹田之處。


    砰!


    金烏離的一腳,終於還是踹中了柳寒衣的小腹,讓得她一個曼妙的身形直接騰空而起,而且這一腳力量好大,把持不住的柳寒衣,遠遠飛出數十丈,在空中就是一口殷紅的鮮血狂噴了出來。


    見得自己這一腳命中,雖然並不太清楚剛才雲笑那大呼小叫的穴位到底是什麽意思,但金烏離的臉上,已是露出了一抹快意的笑容。


    他對自己這一腳極其自信,認為那個叫柳寒衣的女人受了這一腳之後,就算僥幸保得一命,恐怕以後的修煉也從此終止了。


    嗖!


    擂台之下雲笑的速度奇快,在柳寒衣剛剛被踹飛的當口,他就已經飛臨了那處擂台邊緣,將其一個虛弱之極的身體給接住了。


    承受了如此一腳,柳寒衣的氣息極其萎靡,而其臉色也是變得極度蒼白,因為她有理由相信,自己的丹田在這一腳之下,恐怕都支離破碎了吧?


    然而就在柳寒衣心頭一片絕望的當口,雲笑已是將她身體放正,然後手指連動,在她胸腹之上的幾處大穴接點了十數下。


    噗噗噗噗噗……


    唰!


    十數道怪異的聲音響過之後,柳寒衣的身上,都仿佛冒出了一抹抹淡的綠色光芒,仿佛一個綠色光陣一般,在其身上不斷閃爍。


    “這……這是脈陣?”


    圍觀眾人也盡多煉脈師,就算他們有些人品階並不高,卻也在第一時間認出了那綠色光陣的底細,所以盡皆好奇起來。


    剛才柳寒衣小腹受了強力一腳,沒有人會認為她的丹田還能保得住,尤其是擂台之上的金烏離,看得雲笑的動作,臉上的冷笑不由都更濃鬱了幾分。


    “寒衣師姐,意守丹田,運轉仙胎毒體,機會隻有一次!”


    雲笑可不會去管那金烏離和旁觀眾人的想法,隻見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催發了脈陣之後,已是退後一步,臉色凝重地低喝出聲。


    曾經受過雲笑幫助的柳寒衣,自然也知道自己乃是仙胎毒體的體質,所以這一刻,她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全麵放開了自己那特殊體質的氣息,她的身周,登時湧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綠色氣息,顯得有些詭異和玄奇。


    “丹田竟然沒碎?”


    剛剛一運轉仙胎毒體的氣息,柳寒衣終於驚喜地發現,自己那受到如此重力一腳的丹田,竟然隻是重創,並沒有就此裂開。


    而且在自己脈氣運轉之間,似乎還有一種隱隱的突破之感,好像一直束縛著自己丹田的一重枷鎖,將要被衝開了一般。


    到了這個時候,柳寒衣哪裏還不明白自己又被雲笑救了一次,哦不,應該是兩次,剛才雲笑的提醒,可是有著兩次之多。


    最開始的時候,柳寒衣還不知道雲笑第二次的話語到底是什麽意思,現在看來,這少年是死中求活,不僅保下了自己的丹田,還想借此打破仙胎毒體的枷鎖。


    其實柳寒衣猜得有些太多,在剛才那種關鍵時刻,雲笑又怎麽可能想到那麽多,他最開始的目的,隻是為保住前者的丹田罷了。


    可是在接下柳寒衣的那一刻,雲笑忽然發現,因為金烏離那一腳的強橫,再加上自己先前讓柳寒衣運轉的脈氣路線,竟然讓這位有了一個天大的造化。


    所以雲笑當機立斷,一邊施展脈陣,保證柳寒衣的丹田不致再出什麽問題之後,便直接開口,因為他知道,錯過了這個機會,柳寒衣想要真正激活仙胎毒體,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廣場內外,所有人都是愣愣地盯著那個羅衣門的天才少女,事實這第二輪最後一場戰鬥勝負已分,挺進前四之列的,赫然是那個來自小國烏海帝國的金烏離。


    但此時此刻,擂台之上的勝利者居然沒有多少人去關注,因為他們都想看看,受了金烏離如此強力的一腳,那個羅衣門的天才少女,到底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修煉天賦?


    轟!


    哪知道就在不到半柱香之後,所有人認為最多隻能保住一條性命的柳寒衣身上,卻是爆發出一股極其強悍的氣息,這股氣息直衝天際,讓得某些靈魂之力強橫的煉脈師,都是臉色劇變。


    整個帝都中心廣場的天地能量,仿佛受到了什麽牽引一般,蜂擁朝著盤坐在地上的柳寒衣湧去,這一幕意味著什麽,沒有人不清楚。


    “寒衣她……竟然突破了?!”


    某處盡是女子的所在,羅衣門門主賈衣臉上滿是不可置信,而其身旁的那些羅衣門長老們,也盡都身形微顫,全然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此時從柳寒衣身上爆發出來的氣息,明顯就是突破的氣息,可是眾人怎麽也想不通,剛才明明被一腳踹下擂台,丹田極有可能破碎的柳寒衣,為什麽會在這半柱香不到的時間內,生生突破了呢?


    之前的柳寒衣已經是合脈境後期的修為了,如果再作突破,豈不是達到了合脈境巔峰?這比起闖入前四之列的玄九鼎許紅妝等人,似乎都要強上一籌了。


    沒有人想過這個結果,這甚至是和他們心中所想南轅北轍全然相反,而一些心思敏銳之輩,都在這一刻將目光轉到了某個粗衣少年的身上,當即看到這少年一臉的欣慰。


    “是因為雲笑!”


    羅衣門門主賈衣,明顯也是看到了雲笑的表情,結合著之前雲笑兩次出聲示警,然後接下柳寒衣後的所作所為,她已是沒有了半點的懷疑。


    當此一刻,賈衣真是對雲笑感激之極啊,這少年不僅是在大半年前替柳寒衣控製了仙胎毒體的痛苦,更是在今日兩次救了自己寶貝弟子的性命,甚至讓其因禍得福當場突破。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恩情,已經不足以用言語來形容了,賈衣隻覺自己這一輩子或許都還不完,在那麽一刹那,她心中忽然升騰起了讓柳寒衣以身相許的念頭。


    不說這邊羅衣門眾人的激動,擂台之上,那來自烏海帝國的超級黑馬金烏離,感應著柳寒衣突破的氣息,一張臉已經是黑得猶如鍋底灰一般,甚至還隱隱透發出一股暗金之光。


    原本對自己極有信心,就算那女人不死也得丹田盡毀的結果,最後竟然變成了這樣,不僅沒有讓其修為盡失,反而獲得了突破,這他娘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心中升騰起這麽一道罵娘的念頭,金烏離的目光,第一時間已是轉到了那個粗衣少年的身上,和諸多有心人一樣,在這一刻他赫然是意識到了,這件事,絕對和雲笑脫不了幹係。


    事實上就算雲笑擊敗了聶千秋,又擊敗了沈萬年,金烏離也從來沒有將那隻有合脈境中期的少年放在眼裏,因為他的來曆,或許更加神秘,手段也更為不俗。


    可是現在,金烏離終於開始正視起那個玉壺宗天才來,無論之前妙到毫巔的示警,還是這一次力挽狂瀾讓柳寒衣因禍得福的突破,都昭示著雲笑絕對有著某些不為人知的手段。


    金烏離清楚,如果不是雲笑對柳寒衣修煉的功法,甚至是修煉的脈技都了若指掌,恐怕在那千鈞一發之際,根本就做不到不假思索,那可是差之毫厘便是謬以千裏的不容有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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