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眼睛緊緊盯著光幕,右手在桌子上不停地臨摹。www.tsxsw.COM


    光幕上那些繁雜深奧的結構,就像是一塊磁鐵,牢牢吸引著他。


    金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圖書館,他將一個盒子放在桌上,而後坐到了一邊。


    林東歎了一口氣,依依不舍將光幕關閉。


    如此數量龐大的資料,就是窮其一生也無法閱讀完,何況這短短的幾天時間。


    他拿過那隻盒子,打開看了看裏麵的東西,“很好,謝謝你。”


    金擺了擺手,“我們這是公平交易,你不用謝我,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不是。”


    林東從卡包裏取出那張攝魂,黑漆漆的卡片,連一絲紋理都看不到。


    “這個歸你了,如果有可能,我倒是真想看看掩藏在表麵下的結構。”林東把【攝魂】遞給金說道。


    “可以,我估計家族研究所一個宇宙曆之內就能夠破解這張卡片,你願意的話可以到時候回來看上一眼。”


    林東搖了搖頭,苦笑道:“一個宇宙曆!那就是我們星球上的三十幾年,就算我還活著,到那時候我也是老頭子了,人生苦短,這次若是能成功我還打算娶幾個老婆,下半輩子逍遙快活去呢。”


    金微微一笑,“在卡布裏卡,生命的延續不是問題,隻要你有足夠的財富就能夠將生命無限延續下去。”


    林東撇了撇嘴,“我知道你們強大,你還是別在勾引我了,再說下去我可就真的賴在這不走了。”


    金想了一想,“這幾天你坐在這裏一直學習連動都沒有動過,這種勁頭我還是很欣賞的,你的能力雖然很差,但是在卡布裏卡維持生計還是足夠的,你可以一邊工作一邊學習,或許有朝一日你也能達到星河級,甚至星域級。”


    林東哈哈一笑,將盒子裏一張空白卡片放在桌上,又從包裏取出畫筆【晶銳】。


    “我想完成這張卡片再離開,可以嗎?”林東問道。


    金微微點頭,“你的水平剛達到恒星,用星河級別的空白卡也太浪費了,如果你用【攝魂】換取低級別的卡片還能多換一些。”


    林東自顧自從又從盒子裏取出一小塊顏料,放在金屬盤中輕輕的化開。


    這是一塊金色的顏料,和【四重門】這張領域卡所用的顏料是一樣的。


    金覺得很好奇,星河級別的空白卡加上耀金顏料,這些東西根本不是林東可以使用的等級,他這是要幹什麽呢?


    微閉上眼睛,林東深呼一口氣。


    【精銳】畫筆忽然動了起來,在這張小小的卡片上勾繪出一道道狂放金色的線條。


    金的眼中一縷精光閃過,他提起了呼吸,靜靜觀看林東在那裏製作卡片。


    “好狂放的畫技!”金在心裏疾呼道,仿佛鬼斧神工一般,每一筆下去都如狂風掃過大地。


    “這是什麽技法?為何連我都沒有見過?不可能,一個野蠻星球的人類為何會有這等畫技?”金疑問連連,目光不住閃耀。


    畫筆依然在卡片上橫行霸道,卻又不失靈動。


    林東的目光專注,一瞬間,他再次進入那種忘我的境界。


    仿佛一台高度精密的機器,手腕完全不由自己控製,而是隨心意而動。


    每一個彎鉤,每一條直線,由心而生,隨心舞動。


    世界徹底的安靜了,這是一種絕對的寂靜,時間,空氣都為之凝固。


    整個世界在這一刻隻剩下那隻晶瑩剔透的畫筆,和筆下不斷延伸的線條。


    鋒利如刀的線條越來越密集,漸漸地布滿了整張空白卡片。


    線條由密集化為繁雜,由於繁雜化為深奧,到最後這些細密的線條組合在一起已經完全無法分辨。


    這就像是一個宇宙的平麵圖,將整個宇宙畫在一張小小的紙片上,這需要何等的功力,繪製出的圖案又是何等的精密。


    如果你仔細觀看,這麽複雜的圖案完全就是由一根直線構成,從頭到尾,一根銳利的直線始終貫穿其間。


    而且這張卡片還是有層次的,林東沒有按照通常的卡片製作辦法將層次分別畫在上麵,而是直接用巧妙的手法貫通其間。


    額上漸漸湧出細密的汗珠,林東卻無暇去擦拭它。


    這又是一場賭博,林東不是賭鬼,卻在這短短的幾年間賭過無數次,而且賭注越來越大。


    最近的這一次,他甚至賭上了一顆星球上所有人類的命運。


    手腕輕抬,【晶銳】劃過一條完美的弧線躍離卡片。


    一道金色光芒閃過,將這碩大的圖書館籠罩在一片金光之下。


    光芒過後,空氣再次開始流動,時間又開始一秒一秒向前推進。


    林東放下畫筆,拿起那張金光閃閃的卡片在手中觀察。


    “很好,完成了。”林東心道。


    金也突然覺得一陣輕鬆,在剛才林東製卡之時,就連他也忍不住投入了進去,和林東一同呼吸。


    “沒想到你竟然完成了【組合卡】。”金驚歎道:“以恒星級的修為完成組合卡,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金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林東手中的卡片,他搖了搖頭又說道:“畫技不錯,可惜這張卡完成的還是有些勉強,頂多能發揮百分之六十的功力。”


    林東放下卡片嗬嗬一笑,“以我的修為能完成就已經不錯了。”


    “的確,畢竟你的修為還太淺。這是一張四幻獸組合卡,不知道你要組合的是四隻什麽幻獸,你的技法又是從哪裏學來的,為何充滿了狂躁和不安?”金疑惑道。


    林東一楞,“這個很抱歉,我不能說。”


    金頗有些遺憾,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林東將【晶銳】放入顏料盤中,盤子裏剩餘的金色顏料迅速變少,片刻後被【晶銳】吸了個幹幹淨淨。


    原本那透明的筆管此時已是變成了金黃色,林東查看了一下顏料的數量,這些顏料可是寶貴的【攝魂】所換,價值非凡,他可舍不得有一絲浪費。


    “你還要再等我一下,顏料還剩下這麽多,我可不想浪費它們。”林東對金說道。


    “不妨,你繼續製作便是,【耀金】顏料保質期很短,別說是你,就算是我也不舍得浪費這麽珍貴的顏料。”金坦然道,絲毫不急著送林東回去。


    “我正好也想再看看你的技法,這種特別的技法我還從未見過。”


    林東點了點頭,再次從盒子裏拿出一張空白卡片,下筆如飛。


    ……


    黑暗的地下世界此刻被漫天的喊殺聲所彌漫。


    周樹生拉著蘇暢快步向目標處進發。


    身後兩千紫炎軍團士兵早已被無數神民所包圍,而周樹生和蘇暢則是靠著紫炎軍團和草原戰神胡圖斯的合力幫助這才殺出重圍。


    身後的廝殺之聲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們,為了自己兄弟們付出了何等慘烈的代價。


    腳下如飛,周樹生和蘇暢兩個人臉上均掛著淚水,卻義無反顧的向前方奔馳著。


    卡械上綠色燈光此時忽然變成了紅色,這說明自己的幻獸已經在戰鬥中被消滅了。


    九級幻獸尚且敵不住,更不消說那些修為要低了不少的士兵,隻怕此時兩千條生命早已隨風而逝。


    周樹生黑著臉說道:“再快一些,神民重整隊伍很快又會來追我們,兄弟們為了我們已經留在了那裏,我們要是不能完成任務還有何顏麵和他們在地獄相見!”


    蘇暢強壓住心頭怒火,滿腔的憤怒此刻都轉化成使不完的力氣,兩個人玩了命一般的向預定目標飛馳。


    一百五十裏的距離說起來並不短。


    但是在戰神強者的眼裏,卻完全不是問題。


    前方的通道越來越窄,兩側空間僅餘不足五百米,而頭頂至多兩百。


    這麽窄的距離充其量能同時通過兩名高大的半神。


    就在這時前方豁然開朗起來,一個Y型通道出現在眼前。


    “就是這裏!”蘇暢疾聲道。


    周樹生點了點頭,幫蘇暢接下背囊,取出那顆圓型炸彈緊緊抱在懷裏。


    蘇暢一把扯開上衣,露出一身健美的肌肉,臉色漲得通紅。


    短刀在手,兩隻卡械四張卡片同時激活,他冷冷的看著身後,大有一副決一死戰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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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姥姥!”蘇暢顧不得世家子弟平日裏那些教養,對著身後黑暗的通道大聲怒罵起來。


    一縷縷白色霧氣從他的身上緩緩升起,他的肌膚正在變的通紅,很顯然,此時他正在強行提升自身的能量,完全不計後果。


    “老子今天就和你們拚了!姓蘇的沒有孬種!沒有!”


    蘇暢仿佛一隻發狂的野獸,在黑暗中變得癲狂,變得猙獰!


    很顯然,兩千紫炎軍團的士兵還有草原戰神胡圖斯的死,對他造成了極大地刺激。


    周樹生看著漸漸瘋狂蘇暢,眼光中流露出些許愛惜之色。


    “蘇暢,你從這裏返回去。”周樹生冷冷說道。


    他的手指向另外一處通道,這處通道也是通往雙月大陸的。


    “我不走!你憑什麽讓我走!我要留下!”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蘇暢那張英俊的臉上。


    “我讓你走你就給我走!死在這算什麽英雄!”周樹生一般不罵人,可他一旦罵起人來簡直不是人,是一頭凶惡的沙漠巨蠍。


    “前方咱們的人正在和敵人拚命,你要是想死就到那裏去死,就殺到神民的老家去死!這裏有我一個人就夠了!”


    蘇暢晃了幾晃,險些栽倒。


    周樹生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黑暗之都一役,精英盡出,事關大陸生死存亡。


    那一場戰役顯然要比眼下更加重要。


    如今已經到達預定位置,隻需要引爆炸彈就能夠完成任務,一個人犧牲就能夠完成的任務,為何要在多搭上一條人命呢。


    啪!


    未等蘇暢想明白,周樹生又一個耳光甩在蘇暢的臉上,將這個衝動至極的年輕人徹底打醒。


    周樹生也不想這麽做,可是他敏銳的聽覺已經發覺,神民追過來了!


    “你要是不走,我就死在在你麵前。”周樹生咬牙道,手裏彎刀一閃正架在脖子上。


    “我從不開玩笑。”周樹生冷冷道,以死相逼,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他實在不忍心看年輕的蘇暢跟自己一起殉葬。


    “周爺爺!”蘇暢急迫道:“不要啊,你千萬不要!”


    “那你就給我走!”周樹生心意已決,話語堅決如鐵。


    蘇暢狠狠一跺腳,看了看周樹生,又看了看那條漆黑的通道。


    “周爺爺,您有什麽話讓我帶回去嗎?”蘇暢含著眼淚問道。


    周樹生微微一笑,“告訴我女兒,讓她好好地活著。”


    “快走!”周樹生一腳踢在蘇暢的屁股上,力量很大,蘇暢順勢向前跌出去幾十米,整個人消失在黑暗中。


    “**!”


    “**!”


    “不許哭!你他娘的為什麽哭!”


    “你應該去前線殺敵!在這裏哭算什麽好漢!”


    蘇暢大步向前,一邊跑一邊不住的罵自己,兩橫熱淚飄灑在身後。


    周樹生坐在地上,懷裏抱著那枚炸彈。


    遠處神民的聲音越來越近,他忽然覺得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神情也顯得及其自然。


    他仿佛聽到死去多年的老伴在叫自己的名字。


    好熟悉的聲音,一股親切之感油然而生。


    嘴角彎起一個燦爛的弧度,他笑了起來。


    周樹生這一輩子就沒笑過幾次,更不會有人知道,在他臨死前的那一刻,一向如沙丘般冰冷的沙漠戰神竟會滿麵笑容。


    笑的很開心,很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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