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醜不背叛,該多好。”


    司機想起犧牲的兩位戰友,忍不住感慨。


    任小曼、於克勤聽了司機的話,臉上笑意消失。


    於克勤歎氣,道:“七個人,一個背叛,兩個犧牲,我們這次付出的代價太大,希望小蘇能平安無事。”


    任小曼已經知道,蘇昊為了救她、於克勤、司機,身陷險境,想到自己對蘇昊的偏見和猜疑,她滿心愧疚。


    “小蘇那麽厲害,應該不會有事。”


    司機安慰於克勤、任小曼,又何嚐不是在安慰自己。


    於克勤點頭。


    任小曼沒說話,眯眼凝望遠方,暗暗發誓:你若是回不來,我就去接你,彌補我之前的過錯!


    於克勤察覺任小曼堅毅的眼神中透著倔強,欲言又止。


    貨輪鳴笛。


    遠方的另一艘貨輪也鳴笛。


    兩艘巨輪像在打招呼,然後慢慢接近,擦身而過,繼續朝著各自的目的地前進,友好而和諧。


    蔚藍的天,平靜的海,遠去的船,構成一幅和諧畫卷。


    可無論這副和諧畫卷多麽廣闊,也僅僅是這個世界的一麵。


    北m。


    有一座城。


    政府破產,警察大量失業,壞人橫行,幫派林立。


    最可笑的是,連續五任市長,都曾是重犯,涉及販毒、謀殺、槍擊等重罪,即將舉行的新一輪市長選舉,八個候選人,全有當地幫派背景。


    所以,這座城市,被稱為罪惡之城。


    久而久之,她曾經的名字已被人遺忘。


    由於壞人橫行無忌,短短七八年,這座城市的人口流失過半,有能力離開的人,都離開了這裏。


    留下的人,要麽壞,要麽窮。


    窮人,去別處,沒錢租房或住旅館,意味著沒法找工作,得淪為流浪漢,還不如在這裏苟且。


    擁有固定住處,是在這個國家找工作的前提。


    沒住所,就沒工作,沒工作更不可能有能力租房或住旅館,一旦陷入這種惡性循環,隻能一直流浪,難以翻身。


    還在罪惡之城苟且的人,大多因為這裏有住所、有家,哪怕生活在暴力和危險之中,也強過流浪。


    至於惡人,這裏無疑是他們的天堂、樂土,舍不得離開。


    傍晚。


    天色還未完全暗下來。


    街上就開始變得冷清,下班的人,匆忙往家裏趕,爭取在天黑前回家,天黑後,這座城就變成真正的黑暗世界。


    幾乎每個晚上,都有一些人被無端暴打,遭遇搶劫,被挾持,被擊暈後失去值錢的身體器官。


    甚至有人遭射殺,或者永遠失蹤。


    真正的惡人,才能在罪惡之城的黑夜中暢通無阻。


    散落著紙片垃圾的冷清街道上,兩輛霸氣的黑色防彈suv疾馳,路上的紙片碎屑隨之翻飛飄擺。


    在陰暗角落裏遊蕩的人以凶惡貪婪的眼神,追尋一閃而過的兩輛豪華suv,仿佛在看肥碩的獵物。


    若非車速太快,隱藏在陰暗角落的幾個人也許會衝出去攔路打劫。


    這兩輛豪華suv來到一家私立救助站門口,急刹車停下,後麵那輛車,車門打開,跳下兩個黑衣猛男,開啟後備箱,抬出一個人,扔在救助站門口。


    扔下人,倆黑衣猛男迅速上車。


    當救助站的人跑出來時,兩輛suv已加速駛遠,逐漸消失在遠方的夜幕中。


    救助站兩名配槍保安和兩名工作人員,查看躺在地上的人,這人正是仍處於昏迷中的蘇昊。


    一名工作人員蹲在蘇昊身邊,仔細查看一番,道:“七竅出血,應該是頭部遭受過重擊,但頭部好像也沒什麽外傷。”


    一名保安也蹲下來,翻了翻蘇昊的衣服,皺眉道:“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證件,來曆不明。”


    來曆不明,涉毒,有犯罪記錄、暴力傾向,或者上了救助站黑名單的人,公立救助站都不會接納,更別說私立救助站。


    蹲在蘇昊身邊的工作人員無奈地搖搖頭,站了起來,就在保安準備報警,讓警察過來把人抬走時,一個貌似華裔的老頭兒,從救助站裏走出來,瞧清楚蘇昊麵孔,忙道:“快把他抬進去。”


    老頭兒發話。


    工作人員和保安沒再說什麽,把昏迷中的蘇昊抬入救助站。


    過了七天。


    蘇昊終於恢複意識。


    “這是什麽地方……你們……”蘇昊迷茫凝視站在床邊幾個陌生人,旋即痛苦呢喃:“我……我……”


    蘇昊忘了自己的名字,忘了自己是誰。


    “你什麽都不記得了?”


    救助站的站長,也就是七天前那熱心老頭兒,皺眉凝視蘇昊,蘇昊痛苦閉眼,右手揉捏腦瓜頂,使勁兒在想,他是誰,來自什麽地方,為什麽在這裏。


    就在他似乎捕捉到那麽一丁點蛛絲馬跡時,突然頭疼欲裂,眼前一黑,再度昏迷,不省人事。


    不過這次昏迷沒持續太久,過了大約兩個小時,他又醒過來。


    戴著小圓框眼鏡的老站長,笑道:“安心在這裏待著,不要強迫自己記起什麽,有些事情,順其自然,或許有一天,你一覺醒來,就什麽都記起來了。”


    雖然記憶缺失,但蘇昊的思維依然敏捷,也分得清好人壞人,很認真對老頭兒說:“謝謝您!”


    “沒忘記漢語,懂得謝我,你這腦子絕對沒什麽大毛病。”


    老頭又笑著寬慰蘇昊,非常和藹。


    蘇昊也笑了。


    接下來幾天,蘇昊翻閱各種華文書籍、報刊,並且開始學習英語,在救助站裏說華語,除了老站長,別人聽不懂他說啥。


    英語,英文,對這廝而言非常熟悉,差不多一學就懂,單詞以及單詞的華文釋義,他更是過目不忘。


    學習一周後,蘇昊就能同救助站的工作人員輕鬆交談。


    閑暇時,蘇昊也會練字,經常寫的一個字,就是蘇,這不是殘留記憶的驅使,是出於本能。


    老站長認為這個蘇字,對於蘇昊,意義非凡,便稱呼蘇昊為小蘇。


    其他人不會說漢語,小蘇這倆字,對他們而言,太拗口,就把小蘇簡化為“su”這個發音。


    進入救助站第十六天,備受老站長觀照的蘇昊,成為救助站一名義工,不拿薪水,管吃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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