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南麓的質疑,陳耀幹脆而果斷的回道。


    “你應該知道我的,自從我們認識以來,我從來沒有騙過你什麽事情,七年後的今天依舊不會,你別管我怎麽把地給你弄過來,你就說你要不要吧。”


    陳耀的語氣十分的霸道,不容置疑,顯得是那麽的信心十足,這反倒是讓南麓有些錯愕了。


    但是那塊地對於鼎盛公司而言極為重要,決定著鼎盛公司的存亡,隻有有機會,南麓肯定是想要把那塊地拿到手的。


    “就按照你說的,你如果今天可以成功的幫我拿到那塊地,我給你八十萬。”


    陳耀早就預料到了南麓的回答,沒有太多的驚喜,反而是有些略微的傷感,他知道南麓答應了自己之後,對於自己而言,意味著什麽。


    “好,你從省城到花城需要多久的時間?”


    “四個小時。”


    “好,盡快來吧,帶上買地合同,還有今天你必須要見到王大成,讓他在合同上簽字,並且請律師公正,產生足夠的法律效應,具體的流程你比我清楚,這些對你而言,很簡單。”


    “來到江州之後找個安靜的地方給我打電話,我過來找你。”


    陳耀說的有條不紊,顯然是已經謀劃好了一切,不等南麓在說什麽陳耀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看了看身後的醫院,然後打了一輛出租車朝著自家出租屋的方向走去。


    回到出租屋之後,陳耀從大鐵床底下摸出了一個鞋盒子,打開盒子裏麵裝著一把黑色的匕首。


    這把匕首正是馮翔當時讓陳耀拿著去砍斷地下賭場鐵門的那把鯊齒。


    看了看鯊齒那鋒利的刀芒,陳耀將鯊齒放在了長木桌上,然後陳耀脫下衣服,走進了衛生間衝了一個澡,盡管身上有傷口,但是陳耀還是希望自己可以幹幹淨淨的離開這個世界。


    二十分鍾後陳耀從浴室出來,直接拉開被子,蒙著頭睡著了。


    自從得知自己的病情之後,陳耀再也沒有能夠好好的睡個覺,在臨死之前陳耀想要奢侈一次。


    下午一點鍾的時候,陳耀的手機響了起來。


    睜開眼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南麓打來的。


    “喂,你你在哪兒,我已經到了花城了,已經托關係見到王大成,並且找到讓他在合同上簽了字。”


    “可是陳耀,你到底在搞什麽把戲啊,王大成之前已經和杜占奎簽訂了抵押協議,就算他在我的合同上簽了字,也沒有任何的用處啊。”


    南麓疑惑不已。


    “你現在在哪裏?”


    “剛出公安局,一個人坐在公安局門口坐在車上給你打電話呢。”


    “那你來城南***接我一趟吧。”


    電話再次掛斷。


    陳耀開始穿衣,然後將鋒利的匕首合起來裝進了褲兜裏麵,從那小小的布衣櫃深處,陳耀找出來上次南麓借給自己的那套高檔西裝提在手裏,環視了一眼自己住了六年的出租屋,他扭身離開了。


    在巷口的等南麓的時候,陳耀去理了個很精幹的短發,看了看鏡子,陳耀覺得很滿意。


    以這種清爽的狀態去死,而不是被病痛折磨死,還能給老婆女兒留下一筆財富,這在陳耀現在覺得,是一個很不錯的死法。


    走出理發店,陳耀剛好看到了南麓的黑色奧迪q7停在自己出租屋的巷口。


    南麓再次給陳耀電話的時候,直接被陳耀掛斷,他走向了奧迪車,南麓顯然也看到了陳耀的身影,直接打開了車門。


    “陳耀,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啊?”


    南麓疑惑萬分的看著陳耀,眉頭緊緊的皺著,顯然有些不悅,也就是陳耀今天讓她來花城的,要不然南麓根本不會來。


    在南麓看來這完全是無用功。


    “別急,喝口水,消消氣。”


    陳耀手裏還拿著兩瓶綠茶,他將其中一瓶遞給了南麓。


    南麓的確是有些渴了,拿起來喝了一口,然後對著陳耀說道。


    “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陳耀看著南麓將飲料喝下去之後,麵色嚴肅了許多。


    “好,那我們就談談我們的生意吧。”


    “你說王大成和杜占奎之間已經簽訂了抵押協議,你和王大成今天簽訂的合同就難以生效?那如果杜占奎手裏的那份抵押協議被銷毀了呢?”


    “那我和王大成現在的合同自然是生效了,可是杜占奎怎麽可能把那份抵押協議銷毀了呢?杜占奎又不是瘋了。”


    南麓有些鬱悶的看著陳耀。


    陳耀淡淡的笑了笑,隨即目光死死的看著南麓。


    “那如果有人把刀子抵在杜占奎的脖子上,讓他把那份抵押協議銷毀了呢?”


    南麓一愣,隨後似乎是明白了什麽,難以置信的對著陳耀說道。


    “你不會想著去威脅杜占奎吧?那杜占奎可是花城出了名的惡霸,你真的不要命了?”


    “你要是真的缺錢,我可以給你,或者是借給你。”


    說著她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金燦燦的銀行卡。


    “這是你要的八十萬,你急用錢的話,就先拿去用,什麽時候有了什麽時候還,別再想那些瘋狂的事情了。”


    陳耀沒有接過那張卡。


    而是直接將南麓借給自己的那套西裝還給了南麓。


    “這是你的西裝,你收著吧。”


    看到陳耀將西裝還給自己,南麓十分的生氣。


    “陳耀,你這是什麽意思?算是羞辱我?”


    陳耀搖了搖頭,直接將西裝不由分說的放在了汽車的後排座以上,隨即對著南麓說道。


    “不是羞辱你,這是我不希望白拿你的東西,你這八十萬是我用命換來的,而且那塊地對你而言價值遠遠比八十萬多,所以我拿的心安理得。”


    “你不用質疑我和杜占奎拚命的決心。”


    “他找人開車撞了我的老婆,差點要了我老婆的命,還陷害一個幫過我的警察被停職,還有我一個朋友昨晚被杜占奎當著我的麵打斷了腿。”


    “沒有辦法,他有錢有勢,我這樣的小人物是沒有什麽辦法和他鬥了,可是他和我一樣的地方,就是我們都隻有一條命。”


    “在這一點上,他並沒有比我有優勢。”


    聽了陳耀的話,南麓極為吃驚,他想不到陳耀居然承受著這麽多的苦難,但是她還是十分認真的勸著陳耀說道。


    “你別亂來,你就算是殺了杜占奎,你又能落得什麽好下場?不是被牆壁就是在牢裏麵關一輩子,你這樣做劃算嗎?”


    “劃算。”


    陳耀回答的異常堅定。


    他看著南麓手中的銀行卡說道。


    “等我拿到了王大成和杜占奎之間的那份抵押協議之後,我就殺了杜占奎,然後自殺,這張卡,你幫我交給我老婆沈秋。”


    “還有幾件事我要你轉告我妻子。”


    “第一,這八十萬拿出十萬給我農村的父母親養老。”


    “第二,在市醫院住院的有個叫陳錦宿的,他因為幫我被杜占奎打斷了腿,前期的手術費馮翔警官墊付了,還有我妻子的手術費,一共是兩萬一,及時的還給馮翔警官,並且再拿出十萬塊補償陳錦宿。”


    “第三,舒雅哪裏我還欠著六千塊錢,盡快還。”


    “第四,我應該是會在殺了杜占奎之後自己跑到深山老林裏麵自殺了斷,讓她別找我的屍體,別亂花錢,我也沒有麵目進祖墳,死在荒山野嶺是我最好的歸宿。”


    “第五,最後剩下的錢足夠她在花城這個小城市買一套房子了,她還年輕,有好男人的話,就再嫁了吧。”


    “第六,再苦再難不許苦了我們的女兒以沫。”


    “第七,我愛她,我愛我們的女兒。”


    南麓聽著陳耀的話,整個人直接蒙了,愣了幾十秒才回過神來,陳耀擺明了這是在交代遺言,那他就是真的準備去殺杜占奎了。


    南麓整個人激動了起來。


    “陳耀,你別發瘋了,趕緊打消這個念頭,未來還很長,為了杜占奎這樣人渣毀了你不值得。”


    “如果你是這麽想的,那我這八十萬不給你了。”


    “我們的交易取消。”


    “你還有老婆女兒啊。”


    陳耀臉上滿是慘淡的笑容。


    “對啊,就是因為我有老婆女兒所以我必須要這麽做,而且我以為我這樣總比病死好。”


    說著陳耀將從口袋裏掏出來了一張紙,遞給了南麓。


    南麓疑惑的將其接過去打開。


    那是一張腦部ct圖,雖然南麓不認識圖象,但是她人的最後的標注字。


    閱讀著最後的診斷結論,南麓整個人差點傻掉。


    “什麽時候的事?你老婆知道不知道?”


    南麓錯愕的看著坐在一旁的陳耀。


    陳耀的臉色很平靜,他搖了搖頭。


    “我知道的也不早,不到一個月吧,前段時間頭疼的厲害,就去醫院查了查,誰知道會得這樣的病,不過也算是活該吧,我沒有敢讓老婆知道,我老婆這個人太執拗了。”


    “家裏的情況已經很困難了,這病又治不好,我不想拖累她,現在在我臨死前,能拉著杜占奎這個王八蛋陪葬,還能給老婆女兒留下一筆財富,我覺得值了。”


    陳耀的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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