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之行還是引來了無數的大白眼及小白眼,我隻能麵色沉痛地告訴大家我在美國是食不甘味夜不思寐,並稱在那種情況下作翻譯絕對是一件累心累身的事情。一趟美國行之後我的體重下降了4公斤,這個數據充分地證明了我同誌在美國並沒有過上什麽豪華奢侈的生活,再加巧克力、糖果、大小禮物,我總算是平息了大部分人的忌妒之火,當然我並沒有告訴大家這些巧克力及糖果都是秦峻自己掏錢買的。


    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地過著。我的生活一切如常,關於那天的事,我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就象秦峻所說的那樣,他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而且他也確實做到了,而這不正是我所希望的結果嗎?


    這一天,我正坐在電腦上下訂單,電話鈴響起,拿起電話,卻是秦峻的聲音。


    “kathe


    i


    e,到我辦公室來一下。”然後就掛了,沒有任何的商量餘地。隻有他一直都叫我的英文名字。


    我又一次來到了秦峻的辦公室。進去的時候他正在接電話,總經理就是總經理,日理萬機,我好象每次都能遇到他接電話。


    看見我,他作了個手勢讓我坐下,繼續講電話。


    幸好電話並沒有講很久,一旦和這個男人處於同一空間,我就會擔心發生什麽失控的事情。


    秦峻低下身子從最下麵的抽屜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我,打開一看,原來是照片。


    每張照片上都有我!雖然拍照的技術不是特別好,但一眼便看得出來,拍照的人是一直聚焦在我身上的。


    我有些不明所以地抬頭看了一眼秦峻。


    “在美國諾克斯維爾工廠拍的。”他一向有讀懂我心思的能力。


    我更加一頭霧水了,在那個工廠拍的又如何?照片上的我正在工作中,完全不具備上八卦頭條的條件。


    秦峻把身子往前靠了靠,正對我的眼神,麵無表情地說:“這是michael拍的。”


    我不吱聲,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決定以不變應萬變,隻要不提那天的事,我還是可以基本上做到平靜平和的。


    “你知道嗎?他很喜歡你,還專門問我你有沒有男朋友。”秦峻接著說。


    我飛快地看了他一眼,緊抿著嘴唇,繼續保持沉默。心想別人喜歡我也不關你的事。


    麵對我的沉默,秦峻想了想,斟酌字句地說:“其實michael是個不錯的人,條件也好,你不妨考慮一下”,頓了頓,又繼續:“當然,前提是在你沒有男朋友的情況下。”


    我突然笑了起來,問:“這些照片我可以拿走了嗎?”


    秦峻點點頭,說:“本來就是michael叫我轉交給你的。”


    我站起身來,禮貌地點了點頭,依然是一臉笑容:“我會考慮的,謝謝領導的關心!沒其它的事兒我就走了。”說罷不理睬秦峻錯愕的表情便轉身而去。


    我站在陽台上,望著遠方。


    這是一幢十五層的房子,我租住的是七樓的一個兩室一廳的小套間。房東全家移民加拿大,但仍然保留了在這座城市的房產,說是備今後回國時之用,當時租給我時,大概是看我表情淒然臉色憔悴,對我甚是大方,不但房租公道,連房內的所有家電家具也免費提供給了我。


    七樓的高度並不是十分高,但也足夠觀賞到許多平日裏看不到的風景。四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可惜我仍是不能讓自己完全融於這個城市,當初不過是一個念頭一閃而過,想不到自己卻在這裏一呆就是四年。


    蘇嚴,蘇嚴,想來你已經忘記我了吧。我在心裏默默地想。有段日子我沒有夢見蘇嚴了,時間果真是最好的療傷藥,五年了,再想起他時,心痛的感覺已經淡了許多。這個世界除了男人就是女人,沒有了我,他應該也會過得好好的,更何況是身邊還有一個死心塌地愛著他的女人。想到這裏,我閉上了眼睛。


    手機突然響起,打斷了我的沉思。


    拿起電話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想都不想我直接掛斷。剛轉身,電話卻又響起,一看,還是那個號碼,再掛。現在借著電話推廣業務的人太多了,我不想浪費別人的金錢和自己的時間。


    電話又執著地響起,有種誓不罷休的意思。我想了想,摁了接聽鍵,但並不說話。


    是個男人的聲音。


    “我是秦峻。怎麽不接我的電話?”他的聲音裏透著惱火,估計敢這麽囂張地掛他的電話的人並不多,但這怪不得我,我哪裏知道那是領導的號碼。


    這個人還想怎麽樣?難道還非得把我我賣給美國佬嗎?我咬咬牙,悶悶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的電話。”


    “你下樓來,我在樓下等你!”依然是總經理的派頭,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我愣了一下,轉頭看看牆上的鍾,已經九點半了。


    “你不下來,我就上去。你放心,我會一層樓、一層樓地問到你的房門口的!”秦峻的聲音沉沉的,似乎很生氣。


    話已至此,我隻好說:“你等我五分鍾,我馬上就下去!”


    秦峻坐在車裏,狠狠地吸了一口煙。


    我這個名字,他在心裏念了無數遍,每次都是恨得牙癢癢的。一個星期前他跟我說了michael的事,但後來才發現我明顯是在敷衍他,這個女人在清醒的時候總是會用一層膜把自己包裹起來,你隻能看到我,卻不能觸摸得到我。


    就在昨天,於璐給他打電話了,說和秦嚴又大吵了一架,原因無它,還是因為秦嚴對我的漠視和冷淡。原本夫妻之間吵架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情,但昨天他第一次從小璐的嘴裏聽到我的名字,隻是一句話他就可以想象得出我的殺傷力。


    “我一直夾在我們中間,這麽多年了我一直……”小璐哭著說。


    我準時地在五分鍾後下了樓。


    秦峻的車停在樓下,他正坐車裏抽煙,眼睛平視著前方,臉色似乎有點憔悴。


    我敲了敲車門,並不打算上車。秦峻轉過頭來,看著我,神情怪異,然後側身打開副駕駛位的車門示意我上車。


    我盯著我,仍然不打算上車。


    “上車!我有話要說!”秦峻的表情很嚴肅。


    其實我一向不賣這種口氣霸道的人的賬的,但遇上了秦峻,很多事都例外了。


    我無可奈何地上了車,現在似乎有必要考慮另謀工作的事情了,我在心裏默默地想。這個男人,有時候總是公私不分的。不知為什麽,他的表情讓我有幾分害怕,這時候來找我雖然有點說過不去,但他看起來絕對不像追求女人的樣子。我反省了自己這幾天的工作表現,沒發現自己做過什麽影響公司業績的大事。


    車子一路狂奔,似乎被秦峻的怒氣所感染了。


    半個小時之後,車子開到了郊外,一聲急刹之後停住了。


    秦峻仍然麵無表情地看著前方,空氣仿佛凝固了似的。我看他不說話,隻能以沉默應對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秦峻總算說話了。


    “怎麽樣,我上次跟你說的michael的事兒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我想不到他把自己帶到這個地方來居然是為了這個問題,看來他這個總經理當得還真的是很閑。想了想,不緊不慢地說:“考慮了,不過還沒考慮好……”,頓了頓,又說了一句讓秦峻氣結的話:“這…好象是我個人的私事吧?”


    秦峻不難聽出我語氣你的揶揄之意,怒極反笑。


    “我這不是關心你嗎?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隻是想辯解一下,但一句話出口卻說得有點不倫不類的。


    秦峻皺了皺眉頭,轉頭盯著我,看著我的眼睛,從那雙眼睛裏,他看出了我的不在乎,還有完全不把他的話當回事的抵觸,嗯,就是這個,已經足夠把導火線點燃了。


    “你總是這樣吊男人的胃口,是嗎?”


    這句話對我而言,無疑是具有殺傷力的。不管怎麽樣,也許別人可以這麽說我,但我想不到這話是出自他的口裏。


    我愣在那裏,一時間新愁舊恨全都湧上心頭,眼淚卻流了下來。


    我這完全是咎由自取,為什麽要這麽不設防地上了他的車,為什麽要這麽不設防地回答他的問題,難道僅僅是因為他長了一張我忘不了的似曾相識的臉嗎?我憑什麽要求他不能傷害我?人家是總經理可以欲取欲求,我算什麽?隻是一家公司裏的小職員,沒有顯赫多金的家世,我拿什麽來要求眼前這個男人不會傷害我?我憑什麽對這個男人寄予原本就不應該有的希冀?


    眼淚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我來不及多想,直接推開車門下了車,急急往另外一個方向奔去。


    現在的我隻想遠離這個男人,以及和這個男人有關的一切,車子,或者是他的味道。


    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可以遠離這個世界。


    盡管夜色已晚,路上行人不多,但還是不時有人從我身邊經過。


    我急急地走著,忽視路人的注視,這樣的情形讓別人側目也是正常的。眼淚拚命地往下流,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使勁地吸著鼻子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曾幾何時,我也象今天這般在路上流著眼淚奔跑著。原來我並不象自己所想象的那麽堅強,隻是一句話就可以讓我如此潰敗。


    秦峻沒有想到自己下意識的一句話會讓我有如此大的反應,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的身影已經漸行漸遠了。


    但開著車沒用多久他就追上了我,看著我的背景輕輕地抽動著,想是在極力地忍住不哭。手卻不斷地抹著眼淚,在路人異樣目光中拚命地想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秦峻的心裏突然輕輕地抽痛了一下。


    原本他是想地狠狠地教訓我一頓的,我憑什麽這麽傲氣,憑什麽可以那樣傷害了別人又一走了之,又憑什麽可以那麽久地占據一個人的心。但看到這樣哭泣的我,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並不想傷害我。這真是一個可怕的發現,秦峻苦笑了一下,自己就這樣陷進去了,不過現在才發現已經太遲了!


    黑色的車在我旁邊停了下來,我視若無睹,腳下的步伐依然急促。


    沒有辦法,秦峻隻好停下車,走下來追上了我。拉住了我的手,但接下來卻被我狠狠地甩開,再次拉住,這一次我沒能甩開他的手。


    “對不起,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秦峻低聲地道歉,仍然握著我的手。


    我抹了一下眼淚,轉過頭來直直地看著我:“那你是什麽意思?我吊不吊男人的胃口關你什麽事?”雖然臉上淚痕尚在,我的話裏仍然有濃濃的哭腔味。


    秦峻一下子詞窮了,囁嚅著,是啊,關他什麽事?這個女人象女巫一樣在別人的心裏占據了自己的領地,然後便不聞不顧地甩手而去,他能對我說他是因為打抱不平而這樣的嗎?即使是這樣,他用什麽立場來跟他說?因為他是秦嚴的哥哥嗎?不知為什麽,他並不想讓我知道自己就是秦嚴同父異母的哥哥,至少現在不想讓我知道。


    “ok,我承認,其實是我本人想知道你有沒有男朋友?”話一出口,秦峻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我的身子震了一下,轉過身來,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然後用平靜的口氣:“不管我有沒有男朋友,我想…我都不適合你。”最後這幾個字說得很輕,但卻有一種決絕之意。


    一向自視甚高的秦峻從來沒想到自己的表白會落到如此下場,我的答複並不失禮,但卻讓他如墜深淵。他何嚐聽不出來我口氣裏麵的決絕之意,非但不給他任何機會,我甚至不想給自己機會。在美國時那個在酒店的夜晚,那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手呢喃著不肯鬆開的女孩,於他而言,難道真的隻是曇花一現?


    “那麽,至少給我一個理由?我真的那麽差勁麽?”低沉的聲音裏透著一絲苦澀。


    我不想他會有如此一問,想了想,臉上忽生淒涼之色。其實這個男人並非沒有打動我,隻是而今的我已沒有勇氣再接應對這樣的挑戰,我早已不再那個以為自己拚命地努力就可以得到的小女孩。


    “沒有,你一點也不差,”我吸了吸鼻子,笑了笑,說:“大概因為你太優秀了,而我,已經沒有能力去承受‘你的優秀’所帶來的壓力了。”我一字一句地輕輕說道。


    秦峻怔怔地立在那裏,沉默地看著我,似乎想看穿我的心思。


    不知過了多久。他拉起我的手往車子走去:


    “至少陪我去吃點東西吧,我還沒吃晚飯呢!你不會拒絕一個失戀男人的最後一點要求吧?”


    我突然沒了拒絕他的勇氣,乖乖地隨他上了車,一聲不發坐在他旁邊。


    車子平穩地開往市區,似乎一切都平靜了下來,秦峻又恢複了慣常的麵無表情。


    時盡深夜。我悄悄地打量著身邊的秦峻,他的輪廓真的象極某人,不過他似乎來得更強勢一些,臉上的線條也稍顯僵硬,大概因為心情不好吧。這個人真是有本事,一句話可以讓我淚流滿麵,一句話又可以讓我回複平靜。


    車子在一個小餐館旁邊停了下來,門口掛著紅色的燈籠,在這個春意料峭的深夜裏給人帶來一股暖意。我下車的時候忍不住縮了縮身子,秦峻鎖好車之後便向我走來,很自然地擁著我向餐館走去。


    經營餐館的是一對老年夫婦。口音卻不是這個城市的,對秦峻也很熟悉的樣子,兩個人坐下來之後沒過多久,便開始上菜了。更讓我詫異的是,端上來的菜居然都不是本地產的材料。


    秦峻解釋道:“這裏的老板跟我很熟,不用點菜就知道我要什麽。”說著拿起筷子給我夾了一根春筍。


    據我所知,這種小筍在中國隻有幾個地方才有,曾經這也是我的最愛。


    秦峻似乎胃口很淺,吃了幾口,放下筷子,說:“我還是喝點酒吧,不然沒胃口。”說罷便跟老板打了個手勢,老板很殷勤地端上酒來,正準備給我倒上,卻被秦峻給製止了。


    “別給我喝酒,這個女人喝了酒就會出事兒!”秦峻毫不客氣地跟老板說。


    我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是的,我是不能喝酒的,尤其是跟眼前這個人在一起的時候。


    老頭笑咪咪地給秦峻倒好酒,衝我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離開了。


    我沒有辦法,隻能拿著筷子一點一點地劃拉著碗裏的菜,慢慢地細嚼慢咽著。


    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秦峻的胃口好了起來,話也多了起來。跟我講起以前在國外讀書時的許多趣事,甚至把自己曾經的幾屆前女友也如數家珍地向我娓娓道來。其中最糗的一件事就是剛上大學時被熱情的美國妹妹追求得落花流水,不止一次地逃到衛生間躲避佳人的造訪。我聽得嗬嗬笑了起來。


    優秀的男人身邊總不乏女人的,更何況是象秦峻這樣相貌堂堂、金錢與智慧並存的優秀男人,幸好秦峻向我說起的這些事情,聽起來並不象花花公子的情史。但不能否認的是,在聽他講這些事情時,我的心裏,居然有些失落。


    這是我與秦峻相識以來,吃得最為融洽的一頓飯了。秦峻一直侃侃而談,態度平和,好象之前發生的事情隻是我的幻想而已。


    離開餐館的時候,已是淩晨兩點多。我這才發現,這頓飯居然吃了兩個多小時。出來的時候秦峻依然擁著我,但除此之外並無其它出格的動作。走到車前的時候,我發現秦峻的腳步有些虛浮,這一頓飯下來,不知他喝了多少酒。


    我有些擔憂:“你沒事兒吧?好象喝了不少酒……”。


    秦峻笑了笑,麵色如常,晃晃手裏的車鑰匙:“我保證把你安全無損地送回家。”


    還好,這時候街上已經沒有行人,除了孤伶伶的路燈發散出昏暗的光線。秦峻似乎在專心致誌地開車,我看著窗外,心情起起伏伏。


    夜那麽黑,街道那麽清冷,一切都那麽安靜,連輪胎與路麵摩擦的聲音都清晰可聞。我想,如果這條路一直走下去該多好。然後又立即覺醒,強迫自己打消這樣的念頭。


    終於,車子行到了我的樓下。兩個人靜靜地坐在車裏,仿佛誰都不想打破這樣的寧靜。


    不知過了多久,秦峻頹然地把頭靠在方向盤上。


    我驚了一下:“你沒事兒吧?”我輕輕地推了一下他,小聲地問。


    話未說完,我便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強勁有力的心跳聲撞擊著我,我的心怦怦直跳,身體韁直著。過了一會兒,我動了動,想掙開。


    “別動,讓我抱一下!”秦峻在我耳邊輕輕地說,語氣裏有種我不忍拒絕的痛楚。


    聽了他這句話,我的鼻子酸酸的,之前好不容易收回的淚水好象又要不聽使喚地湧了出來。


    原來他不象自己所表現出來的那麽滿不在乎!我閉上眼睛,身體放鬆了下來,心裏默默地說了一聲:“對不起。”,在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兩隻手下意識地圍住了他的身體。


    秦峻的氣息忽然急促了起來,我突然害怕起來,但已經來不及了。


    在我的驚呼逸出之前,秦峻的唇堵住了我的。我的腦子一片空白,仿似黑夜裏的一聲驚雷,聲響和光線都強大得讓我睜不開眼睛,更讓我無法呼吸。透過那溫熱的雙唇,我似乎感覺到它所傳遞的惱怒、痛苦、甜蜜與深情。


    終於,秦峻鬆開了我,眼睛定定地看著我,我這才發現他眼神迷離,完全是副醉了的樣子。然後在下一秒鍾,秦峻居然靠著我的頭睡了過去。


    我又氣又羞,mygod!這又算什麽?我隻要和他在一起,隻要再加上酒,就一定會出點什麽事。


    我想推開他,但想不到酒醉後的他仍然力氣大得驚人,我和他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徒勞無功之後,我隻好作罷,任他這樣抱著別扭地坐在車上。


    他身上有一種淡淡的煙味,混雜著酒味,我驚奇自己居然並不反感。而且,他居然有一頭柔順的頭發,完全不似他這個人硬派的作風。我輕輕地碰了碰他,見他沒有反應,便大著膽子去撫摸了一下,手感不錯。我輕輕地笑了一下。這個男人在睡著以後,少了平日的嚴謹和強硬,多了幾分柔和及溫順,在我的頭發不小心碰到他臉龐後他居然孩子氣地皺了皺眉頭。


    我搖下車窗,讓外麵的空氣進來。天漸漸亮了起來,春天的清新一點一點地展開。不多時,隱隱聽到了人的聲。我有點擔心起來,現在的這個情形,任誰看到了都會有點想法的。


    萬幸的是,在天亮之前,秦峻總算是醒了過來,看著懷裏呲呀咧嘴的我,他趕緊鬆開了雙手,好象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不知為何自己卻緊緊地抱著我。


    我第一次好笑地發現了這個總經理居然也有不知所措的時候,但願那個吻對他來說也隻是象個夢一樣,象清晨的露珠一樣隨著陽光的來臨而消失吧,我悄悄地想。


    “我…我…怎麽…在…車裏…睡著了……”秦峻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然後又來了一句:


    “昨晚,我沒把你怎麽樣吧?”他的表情怪怪的。


    我的臉紅了,搖搖頭:“你醒了就好,我要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吧,今天還得上班呢。”


    轉身準備下車,想了想又停下來,轉身對秦峻說:


    “以後不要來找我了,我,和你,真的不是一路人”。說罷不再猶豫,下車走人。


    秦峻看著我的背影,心裏說:“是不是一路人,不能你一個人說了算!”


    我並沒有聽到他的這句話。


    “辭職報告”,當我在電腦上打入這四個字時,心裏忍不住微微有些失痛。原來自己對他並不是象自己所想象中那麽毫無感覺。


    我憑什麽否決他?因為他不能給自己所希望的幸福?還是自己根本就害怕不能承擔如果失去所帶來的痛?即使是萬一,那也是我不能承受之重。因為曾經無畏無懼地努力愛過,但終於還是失去,所以寧可選擇逃避,即使這樣的逃避顯得如此自私。


    我咬著指甲望著電腦發呆,我已不是當年那個無畏無懼的我了,我比別人更渴望幸福,也比別人更加害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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